只不过从此多少风风雨雨,我们一起走过,谁也别把谁弄丢了。”
说话间,楚惜微垫在叶浮生腰下的左手终于动了,他轻轻摩挲着那劲瘦的腰线,用力不大,动作也小,就像讨糖吃的孩子扯住大人衣角小心摇摆,充满了暗示的意思。
叶浮生被他摸得腰骨都酥软,掂量着以自己现在这副“残躯”不足以翻身做主,便果断躺平准备先让年轻人尝点甜头,毕竟来日方长总有秋后算账的时候。
他放松了身体,同时捏住楚惜微的下巴顺势将人勾下来,舌尖在那火热唇角舔了舔,然后悄然偏移,在腮帮子上轻轻咬了一口,打了个浅浅的印记。
楚惜微一身压抑已久的气力,在这刹那一触即发,犹如星火燎原,随着狂风席卷千里,把洼里的水也煮开,转眼间于红尘三千丈间翻滚了情丝万缕,纵横交织成人间浑水里一场旖旎缱绻的天罗地网。
罗网中没有百转千回万种风情,只有一生一世一双人。
呼吸彻底失控之前,楚惜微凑在叶浮生耳边,语气没了方寸自持,呼吸短促得连说话都带了风声:“师父,你要是疼了,就让我停……我听你的。”
叶浮生浑身又热又躁,闻言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脑门儿,挑起一双被汗湿了的眼,内里两朵桃花悄然怒放,嘴角一勾,刻意把声音放缓放轻,拖长了尾调:“心肝儿,我裤子都脱了,你……难道要给我穿回去?”
最后三个字的语调被他恶意地打了个钩,就像一根手指头在楚惜微的耳中不轻不重地搔了一下。
“……”
理智一秒决堤的年轻人转眼间与他坦诚相待。
肌肤相亲,肢体交缠,像湍急流水涌到尽头,于悬崖绝壁之上一霎那飞流直下,自此红尘没顶,沉沦不复。
从来情深不知缘起。
海浪般起伏不断的被褥下,两只手十指紧扣,楚惜微在这十年中被浇铸得森寒冷漠的脸上被情潮染了薄红,带着几丝毛头小子该有的生涩急躁,被汗湿的鸦羽黑发披散了背脊半身,好几缕垂在叶浮生胸膛上,由表及里搔得他心痒难耐。
他向来精明的脑子到现在只剩下一片空白,目光有些涣散,茫然地看着上方那双波澜汹涌的漆黑眸子,从那深不见底的漩涡中瞧出了自己的模样。
呼吸早已紊乱,心跳终于失控。
叶浮生没有喝酒,人却已经醉得一塌糊涂。
楚惜微的手从叶浮生的肩头抚到背心,不断起伏的蝴蝶骨就像鸟儿落于罗网时挣动的双翼,他用力轻,手指却将脊柱细细拿捏住,眼光流转,唇角微启。
仿佛野兽悄然露出獠牙,显出平时被压在画皮之下的魔魅和侵略,在漫长的布局和等待后终于咬住了猎物要害,不急着吞吃入腹,而是细嚼慢咽地徐徐品尝,那些破碎断续的种种声响佐了皮骨色相,是人世间至高无上的飨宴。
第190章 九曜
叶浮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后晌。
他眨了眨还有些干涩的眼睛,脑子里是一锅煮开的浆糊,全身好像变成了面团,软绵绵半点力气也无,偏偏还似掺进了豌豆子咯得身体各处又酸又疼。
“……”叶浮生用一双死鱼眼瞪了会儿天花板,一口气在喉咙里憋了半晌才勉强挤出唇齿,却是言简意赅,“娘的。”
兔崽子果然是长大了,从个哼哼唧唧的哭包变得年轻气盛如狼似虎,哪怕勉强节制,依然差点把他这身老骨头给折腾散架。
叶浮生难得有了骂娘的心思,结果搜肠刮肚后却无从骂起,思及兔崽子化身为狼之前的破碎画面,他翻着眼歪过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楚惜微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床上的人瘫成一条风干咸鱼,侧着脑袋在面壁。他默了片刻,立马把门关好,把手里的铜质托盘放在木桌上,先走到床边俯下身,用嘴唇贴着叶浮生的额头细细感知了一会儿,终于确定对方没有发热。
年轻人提在嗓子眼的一颗心缓缓下落,他对叶浮生轻声细语道:“师父,别睡了,我抱你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
叶浮生为他这八辈子罕见的温柔细致打了个寒颤,楚惜微感觉到怀里的人一哆嗦,顿时紧张起来:“你是不是冷了?我去把火盆点起来。”
“……别动,扶我起来。”
叶浮生满肚子的胡言乱语如鲠在喉,最终还是决定要留住点面子,逼着自己把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挤出了一脸山姥狼婆似的和蔼笑容。
可惜这笑容没能维持多久,当叶浮生喝了一口楚惜微端来的补汤时,他脸上所有表情一秒崩溃,某种难以言喻的味道就像火雷珠混合了五味粉在舌尖炸开,尚未下肚就轰得他满脑袋嗡鸣,一时间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他用尽生平最大的忍耐力将这口汤咽了下去,捂着胃看着楚惜微:“我师娘来了?”
满心期待却不露声色的楚惜微闻言一怔,茫然道:“啊?”
叶浮生死死盯着他:“这碗汤,你做的?”
“……嗯,我、我之前问了下义父,他说……过后要吃点好消化又补气血的。”楚惜微在千军之前都没被撼动的心于叶浮生一个眼神间皱成了冬菜干,难得结巴起来,“是、是不是很难喝?”
昨晚一场色魂颠倒后,楚惜微今天一早就醒了,看着身边累到沉睡的叶浮生,心里猝然涌上了至高无上的满足,在被子下面抱着人亲亲摸摸了好一会儿,这才带着万分不舍起了身,比做贼还要轻手轻脚,自始至终都没把叶浮生惊醒。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对另一个人生出如此贪婪不知足的渴望。
楚惜微打理好了一切,就坐在床榻边眼巴巴地看着叶浮生睡颜,等到日头上了三竿,阳光照了进来,他才回过神,用掌风扫落了竹帘遮住光线,出门唤来心腹属下守在房间寸步不许离,自己则胡乱对付了两口饭,迈着强忍雀跃险些飞起的脚步窜进了院中小灶屋里。
刷锅烧水、加柴看火、下料熬煮……一碗人参鸡汤这么简单的东西,却是楚惜微有生以来从没做过的事情。
然而人生在世的一辈子,不就是从这些平淡中开始吗?
叶浮生看着楚惜微忐忑的神情,忽然叹了口气,硬起心肠把碗中汤水一饮而尽了,然后有气无力地往他身上一倒,叹气道:“都说天下最难处的关系便是婆媳,我本来还担心你会跟师娘合不来,现在……我觉得你俩应该是很投缘的。”
楚惜微有点懵,不知道话题怎么拐到这上面来,只好顺着他说道:“端清道长,的确是很好。”
叶浮生痛心疾首,恨不能捶胸顿足:“是啊,他那么好,可你咋就偏跟他学了这个?!”
楚惜微看了看汤碗,又思及先前那壶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