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焦衡身上熟悉的香味,就是这个沐浴露的味道。
沈溪喧洗完澡,把睡衣换上了,脖子上的保鲜膜外面有点湿,他索性就都解下来了。他打算在焦衡帮忙之前,自力更生把头发洗了。
不过是伤了脖子而已,沈溪喧拿着喷头,正在琢磨洗头发的姿势。
“洗好了吗?”说着话,焦衡已经推门进来了。
沈溪喧被吓了一跳,他怎么没锁门呢?他又想甩锅给焦衡,为什么进门之前不敲门,但这儿是他家,沈溪喧一时语塞,居然找不到任何借口规避尴尬。
沈溪喧被抓了个正着,焦衡瞥了一眼他有些扭曲的姿势,说道:“你身体柔韧性挺强的。”
沈溪喧把喷头放下了,没吭声。
焦衡瞄到了他已经解放的脖子,皱眉说道:“怎么解开了?”
沈溪喧自知理亏,焦衡转身找了个新毛巾递给沈溪喧,“你先用这个。”
焦衡的脸色有点难看,沈溪喧觉得他多半是职业病犯了,这会儿又是住在焦衡家,沈溪喧把那点叛逆因子往下压了压。
他心想,待会儿焦衡如果把他头往水里按,他就要反抗,并且骂他是傻逼。
但是,没有。
沈溪喧躺在床上,旁边是焦衡。
焦衡家的被子都是舒肤佳的清香味,沈溪喧有些睡不着,他翻了下身,他以为焦衡睡了,那边的人却突然开口问道:“怎么了,伤口疼?”
沈溪喧轻笑一声,说道:“你总是这样问我,不会真的会哭吧?”
焦衡没吭声,沈溪喧平躺了下来说道:“我还以为你会骂我傻逼。”
焦衡说道:“不是你先骂我的吗?所以我才一报还一报。”
沈溪喧想起他前几天的梦,分明可以追溯到高中时代,他矢口否认说道:“不是。”
焦衡有点没听明白,翻过身来面对他,沈溪喧却简单粗暴地抛弃了上一个话题,突然说道:“我高中时候特别喜欢这个味道,就为了这个,每次我妈洗过校服之后,我觉得味道太淡了,就偷偷地跑到卫生间把袖子和领口重新洗一遍。”
焦衡看了看他没说话,沈溪喧把被子拉到脖子下面,淡淡的味道瞬间包围了他。
焦衡问道:“还喜欢吗?”
沈溪喧笑了一声,说道:“说不上。后来毕业之后搬到的租房,附近超市没有卖这个的,工作太忙也总想不起来,好像一直到现在都没再用过。”
焦衡忽然翻了个身,拒绝沈溪喧毫无营养的话题说道:“早点睡,明早要早起。”
……但换来换去,好像还是最喜欢这个。
沈溪喧话只说了一半,被堵住了。
第20章
沈溪喧只躺了一会儿就觉得困意来袭,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看到焦衡站在床边系衬衫扣子,他不论做什么都是这幅专心致志的样子,看人的时候却显得漫不经心。
焦衡眼尾微微上挑,看人的时候不够专心,冷峻孤傲一点都没冤枉他。直到焦衡穿好衬衫,沈溪喧才恍然,他一直在盯着焦衡的手指看。
沈溪喧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眼手机现在是早上六点钟,焦衡见他醒过来只是瞥了他一眼,径直走到衣柜旁边,拿出一件外套穿上。
沈溪喧穿上拖鞋,问道:“要出门?”
焦衡说道:“去买早餐。”
焦衡比他早起来一点,这会儿已经洗漱完,衣服都穿好了,随时可以出门的模样。沈溪喧沈溪喧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沈溪喧刚走了两步,有些郁闷地想起来他昨天衣服上的烟味。
焦衡说道:“衣服我早上用洗衣机洗了,新的牙刷我放在卫生间了。”
沈溪喧嗯了一声,洗漱出来的时候,他以为焦衡已经走了,没想到他坐在沙发上玩平板,看到他出来,说道:“给你找了套衣服,在床上。”
沈溪喧换了衣服和焦衡一起下楼,他走在后面把上衣往下拉一下,衣服有点小,抬下手就露一截腰。
他跟着焦衡从小区内横穿了出去,从一个小门走出去,拐个弯有个早市,沈溪喧倒是之前听房东提起过附近有早市,但鉴于他的路痴,他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焦衡在一家小店门口忽然停了脚步,沈溪喧顺着焦衡的视线看过去,门面很小,排在门口的人很多,看着很干净,他听到焦衡说道:“他家的豆腐脑很好吃。”
沈溪喧趁着排队的间隙,问道:“你对这边很熟悉?”
焦衡嗯了一声,说道:“我在这儿住了很多年,直到后来出国了。”
他是从小在这儿长大的,世间哪儿的烟火气都不如这儿的能够给他真实感,他每次回国都喜欢绕到这儿看看。
沈溪喧说道:“我记得你是走读生,晚自习可以早走一个小时。”
焦衡有些惊讶,说道:“你还记得这种事儿?”
早走一个小时,每次沈溪喧都看着焦衡的空座羡慕得牙痒痒,但怎奈只能被钉在座位上,翻没完没了的测试卷子。他对焦衡的排斥,一半来自商一,另一半是因为他们的势均力敌,简单来说就是一山不容二虎。
而且焦衡的物理分数总是把沈溪喧甩在后面,尽管沈溪喧对此看不顺眼,焦衡仍然常居第一位,沈溪喧清了清嗓子,忽然问道:“你高考的时候物理打了多少分啊?”
沈溪喧高考理综超常发挥,班级排名也上升了四名挤进了前五,这些排名都是后来班主任电话通知他的,其他人的成绩他不知道,尤其是焦衡这种,一毕业就杳无音信的。
他迫切地想知道最后一次,他有没有赢了焦衡。
焦衡看了他一眼说道:“比你高。”
沈溪喧被噎了一下,刚想反驳,队已经排到他们了,焦衡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对店主说道:“要三份豆腐脑,两屉香菇肉的包子。”
焦衡顿了一下,又说道:“有一份豆腐脑分开装。”
分开是什么意思?
沈溪喧莫名觉得不舒服,他们回去以后难道还要照旧各走各的?见了面只堪堪点个头,在心里疯狂骂对方傻逼。
沈溪喧觉得他们已经摆脱了那种关系,而且有些东西没来由地疯长。他已经无法把死对头和焦衡这个名字划上等号,甚至觉得他比普通朋友要来得亲密。
他们睡过同一张床,穿过同一件衣服,甚至他还给焦衡送过午饭。
这太自我突破了,沈溪喧想道。
然而,对方似乎不这样想。
回去的时候,沈溪喧一直没说话,焦衡话少,对这种情况并不觉得不自在。走到二楼的时候,焦衡把袋里的东西分成了两份,自己只拿了一份豆腐脑,他刚想说话,却直接被沈溪喧拉住了手腕,往三楼带。
焦衡皱了下眉,沈溪喧说道:“我伤口特别疼。别挣,我专业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