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好生意,怕是不敢跟爹爹谈了。”方其宗有理有据,说的很委婉。
“儿子不是为母亲说话,只说梅姨娘,在这方面就比弟妹要好一些,弟妹莫不如请梅姨娘指点一下。”方其宗撇开陈氏。
何家贤自然发觉梅姨娘最近不爱插手这些事,因此并不吭声。
反倒是方老爷笑着道:“你既然知道你姨娘是大户人家出身,就该知道她也是正宗大家闺秀的好性格。这种越过主母,让妾抢风头的事情,于理不合,她是不会做的。”
方其宗听后沉吟半响,有些犯难:“问题已经摆在眼前,弟妹别的地方都好,唯独这一项短板,咱们总不能视而不见。发觉了定然是要改进的。你说是不是?”
他看向何家贤,何家贤只能点点头。
方老爷大概是被方其宗完全说动了,想了一下就道:“宗儿说得是,既然发觉有欠缺,就该改正。这样吧,以后这些事关方家体面地事情,还是让夫人来指点好了。老二媳妇,你可以多请示一下你母亲。她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知道如何挑好的。”
这父子两……或者说,这母子两,配合的真好。
何家贤还能说什么,只能答应着。
方老爷走后,陈氏笑着道:“你来的倒是及时。”
方其宗也笑着:“本想再找机会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破绽。其实儿子一向不赞成母亲使的那些手段。你瞧这样多好,她有问题,不用咱们多说,父亲也瞧得见,自然而然会想到母亲,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陈氏虽然觉得只是个指导权,可到底是迈出了胜利的第一步,因此也笑着道:“是啊。早知道如此,何必费那么多脑筋。她不能胜任的,迟早会暴露越来越多的问题。”
两母子笑着叙完话,周氏从头到尾没有开过口,这让陈氏倒是有些奇怪。
等方其宗走了以后,陈氏命芍药:“去把合景叫过来,说我有话要问她。”
合景来了,只说方其宗和周氏吵了嘴,也便罢了。
何家贤的日子开始不好过起来。
她选的过年给裁新衣的布料,陈氏说不好,太素净。
她选的承办年夜饭的酒楼,陈氏说不好,档次太低。
她定的给丫鬟们过年的赏钱,跟往年一样。陈氏也要过来挑刺,待问明了数目,道:“三年一小涨,五年一大涨。这些新来的就算了。可这些老人了,怎么着也得涨一些上去。”
……如此,听说加了赏钱的下人们,对陈氏又感恩戴德起来。说夫人到底是富贵人家出来的,手面就是大方。二奶奶呢,不仅人穷,心也穷。有银子都不舍得花,况且还不是她兜里的银子。
吉祥听了这些话气得要死,一面气那些下人们眼皮子浅,涨了几个大钱就把心都收买了。一面又怒梅姨娘不给力,明明说好的指点,偏不出手,让何家贤丢人了,被陈氏趁机要了“指导权”。
何家贤其实对梅姨娘也是有一点牢骚的。
她不明白梅姨娘为何突然之间就不爱理她了。
暗着去探望,梅姨娘说身体不舒服。
明着去问,梅姨娘说她年纪大了,不想越俎代庖。更何况何家贤日后若是掌家,少不得要独挡一面,现在多历练历练是好事。
何家贤左右不得其门而入,只能来往越少。
但是陈氏这样让她束手束脚的,也实在不好过。
万般费心中过了一个太平年,好在相安无事。
大年初二回了娘家,回来的路上方其瑞倒是说了一件好事。
何儒年要带着他们两个大的,去京城拜访从前的同窗,如今的户部参礼王大人。那一年科考,他是状元郎。
何家贤听得心中一喜。
她知道从秀才到举人,中间隔着的不止是一个高考的距离。秀才的试卷她勉强能够看懂,摸索出一些门道,但是再往上的,她连题目都看不懂,早已经超出了应试作文的范畴。
据何儒年说,当年他考中举人,都是将家里三大柜子藏书翻来覆去读了一百多遍,虽然谈不上倒背如流,但是正背如流是没有问题的。
就这,还需要慧根,能够领悟出题人的意图,才能作出官样文章,占得头筹。
若是有高人指点,那是很好的。
只是这一去,何家便也需要何家贤多加照应了。
过完正月十五,他三人就出发了。
送完方其瑞,何儒年,方其宣出了城门,何家贤刚回家,红梅就笑着过来:“从家四奶奶传喜讯了,生了一对双胎。都是闺女。”
何家贤一听喜不自胜,忙命红梅去首饰店里买了两样上好的长命锁送过去庆贺。
从四奶奶得子不易,就这一对双胎,只怕也耗了不少心力和精神。
只是不多时,红梅就垂头丧气回来:“夫人说,这两样东西不是您平素有的,要清点库房看看。若是库房的东西,则要登记了,轻易不能拿去送人。奴婢说了是买来的,她可以派人去掌柜那里问。夫人偏不信,非要让奴婢等着点库房,还让二奶奶您过去一起看看。”
吉祥听了怒道:“这点子小事也要找茬,平素里还嫌不够忙吗?”
何家贤也是头疼的很,但是陈氏言之凿凿,由不得她不去——只是点库房,又不是点算她的财产。
刚起身没走几步,角门的婆子跟吉祥说了几句话,吉祥过来眉头紧皱:“春娇姨娘抱着孩子来了,在角门那里呢。”
“来了就让她等着!”何家贤知道她来就没好事,不理她,先抬脚往库房过去。
点算了大半天,这才点算清楚。陈氏笑着道:“果真不是库房的,这我就放心了。”
何家贤笑着:“母亲做事真是严谨。既然如此,那还劳烦母亲把这库房的单子请人抄录一份,省得下次还要我亲自过来。”
陈氏一听有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若是单子也给陈氏,那陈氏算起来就真的又掌管库房了。拿什么用什么,岂不是轻而易举?
她心里一喜,暗道果然何家贤已经被她打得自乱阵脚,不想接这些棘手的事情了,自然是答应了。
回汀兰院的路上,红梅皱着眉头:“二奶奶……岂不是如了夫人的意?库房里的东西虽不能随意动用,可到时候监守自盗也怪在您头上……”
“无妨。”何家贤摆摆手:“去见春娇。”
她不想见这个没完没了的闹腾的女人,可是何儒年不在,徐氏性子绵软,若是真有什么事?
春娇已经等得满眼冒火,见了何家贤,将饿的哇哇大哭的孩子往她身边一推:“长谨,叫姐姐。”
何长谨已经快两岁了,吱吱呀呀的会叫爹爹娘娘,听了春娇的话,便呜呜的含糊不清“爹爹……”
何家贤见着这样的小人儿心都化了,想到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