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这么说?”
“……母亲我去洗衣服了。”何家贤顺口胡诌的,只求脱身,见陈氏追问,也不好说方老爷根本不管她了,让她伤心。
留一线希望吧还是给她。
“不必了,你自去照顾然然吧。”陈氏心情好了些,倒是对何家贤和颜悦色起来:“你下午去从家一趟,给我要一翁冰……”
“……”何家贤本来打算道谢的,此刻听见这更加无耻的要求,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却压了怒火,笑嘻嘻的道:“早上母亲要我侍疾,我已经回了从家今日不去了,如此出尔反尔,只怕惹人反感,日后更不好来往。”
陈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心里一阵懊恼,却发作不得,只能笑笑作罢。
何家贤看见陈氏,想到菊香说的“大姑奶奶”的事情,又折回身试探道:“大姐最近怎么没回来瞧瞧,您都病了。”
虽然陈氏是假病,可是也是昭告天下的。
陈氏很是反感,根本不理她,像是没听见一般,对芍药道:“送二奶奶回去,叫大奶奶过来。”
等何家贤一走,立时又叫了风铃过来,问道:“大姑奶奶那里怎么一回事,怎么连个音讯都没有?”
风铃道:“奴婢过去侯府门口打探了好久,银子也使了不少,偏侯府上下一致,说大姑奶奶好着呢,奴婢请求求见时,却又说大姑奶奶不想见。奴婢今日再去一趟。”
陈氏本来就心里打鼓,风铃这些话说了多少遍了,她心里也有数,只是偏不相信一般,每日叫风铃过去打探消息,回来都是一样的说辞。
又拿了些银子给风铃。
何家贤这边想起菊香的话,又看看陈氏的反应,倒也是一阵咯噔,留了个心眼,让红梅也去侯府外面问一问。
红梅到底比风铃要活络许多,又不像风铃以往经常去侯府派帖子是认识的,很快得到了不同的消息,虽然不确切,却也能猜个大概。
“奴婢去的时候,风铃还在大门口,想等着大姑奶奶的丫鬟们出门来,可惜没一个人跟她说话,连银子都不收。”红梅有些可怜风铃:“奴婢见那样不是办法,溜达到后墙根,跟倒夜香的婆子套了个近乎,又给了二两银子,倒是问了些话出来。”
“她说许久没见过大姑奶奶了,只侯府夫人病了,大姑奶奶先前说是过了病气,后面就不大见人,现在府里都是二姑奶奶在管事。”红梅说完吐吐舌头:“再细的也没有了。”
“母亲先前失势,大姐不回来,说不定是为了避嫌。可如今都病了,大姐还不回来,那就有蹊跷了。”何家贤分析道:“若是方玉婷掌权,那就一切好说许多。很简单,她控制了大姐的人身自由。”
红梅发应很快:“那风铃打探不到消息,大概也是这样了?二姑奶奶让下人们都是那么对她说的?而且对她有了防范。”
“很有可能。”何家贤想了想,方玉荷在她的印象中一向还不错,便对红梅道:“你守在门口,等着风铃回来时,把此事告诉她,问及,就说听说的而已。”
红梅知道这是何家贤有意出手要帮方玉荷一把,满是疑惑:“夫人如今自身难保,哪里能救大姑奶奶?”
“那就是她的事了。总比她蒙在鼓里要好吧。”何家贤笑笑,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况且她姑娘有事,她自当振作,肯定不能再病着,我也就不用再侍疾了。”何家贤嘟哝:“总共两个媳妇儿,大嫂忙于家事,她老赖在我身上,我岂不是冤枉。”
红梅就笑着道:“怪只怪您先生了孩子,本来还有那个丁香的,谁知道人家命好,处处有三少爷护着呢,受不得一点儿苦……”
丁香不知道用什么魅惑了方其业,倒是成日里心肝宝贝一样护着。陈氏先前还很生气,后来见丁香能有办法把方其业拘在屋里,不出去喝酒玩乐,倒是默认了。
果然,陈氏听完风铃的汇报,脸上蒙上一层阴翳:“果然,若是那个贱蹄子惹得,那一切都说得通了。她上次诬陷我玉荷给侯夫人下药,害得我玉荷被软禁。如今她掌了家,自然更要作威作福……”
“你扶我起来,给我换衣服,我要去侯府……探侯夫人的病。”陈氏怒道。
“可是夫人,您自己还病着呢。”风铃忙提醒道。
“病好了!”陈氏心急如焚。
“那要不要跟大奶奶说一声?”芍药问道。
“她敢拦我?”陈氏瞪着眼睛。
周氏并没有拦,反而在看门的护院提出疑问时,她适时上来解围,让陈氏出门。
陈氏没有下帖子,下午过了午饭时间,立时就到了侯府,下人们进去禀告,却说侯夫人需要静养,不许人探望。
陈氏气的颤颤巍巍,差点站都站不稳,怒而威风:“难道我连侯府的大门都进不去了吗?两个媳妇都是我们家的姑娘……叫你们大奶奶二奶奶都出来……这才几天,就忘记了孝字怎么写!”
方玉婷坐在花厅上首看这个月的收支账目,颖儿听了一个奴婢的禀告,上前在她旁边道:“亲家太太不依不饶,非要进来。不然就说您不孝顺。”
“她掌权了半辈子,以前做嫡母时,没见她说过慈爱两个字。如今落魄了,没有权利了,就拿孝字来压人,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怎么做她都有理,这是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啊。”方玉婷冷笑着扬起嘴角:“给她留余地她不要,那就别怪我心狠。让她进来吧。”
陈氏一进花厅,见方玉婷穿金戴银,浓妆艳抹,高高在上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狼心狗肺的东西,你逼死了金妈妈,还想逼死你大姐吗?”
“母亲说的这是什么话?”方玉婷惊的急忙起身去扶陈氏,又冲着一干丫鬟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姑奶奶过来。”
陈氏听见她愿意让方玉荷过来见她,倒是吃惊不少,后来又觉得方玉婷定然是怕了自己,这才得意的坐下,又拍桌子:“上茶!”
方玉婷便大声道:“快给母亲上茶。”
等了许久,陈氏翘首好好几次,才看到方玉荷在下人的搀扶下,慢慢地走过来。只是脸色苍白,走得极为吃力,像是每一步都走在刀刃上一般小心翼翼。
陈氏看得心里一惊,忙起身去扶,方玉荷见是她,嘴唇动了动,满眼的冤枉和委屈,只是不待说,就收到方玉婷狠狠一记眼刀,立时禁了声,只歪倒在陈氏怀里。
陈氏忙搂着好一阵心疼:“我的儿,这是怎么了?”
方玉婷便道:“大姐伺候婆婆,累病了,一直没好,我们怕母亲知道了担心,所以一直没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这把老骨头还中用呢,又不是听不得不好的事!”陈氏很生气。
“母亲自然受得住,就怕被有心人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