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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儒年满意表示同意,这几日春娇直喊着身子太重,没有胃口,连续让他陪了两日的晚饭,回来也都很晚了,直接洗漱了睡觉,徐氏一直不得空给他过目。

    只是看完嫁妆,何家慧面色当时就变了,粉嫩的俏脸一阵红一阵白,只死咬着嘴唇没出声,片刻后脚一跺就大步超过父母,往自己房间走去。

    何儒年顿时就变了脸,指着何家慧怒道:“谁惹你了不成,这样的脾气,没一点淑女的样子!”

    何家慧不开心,她知道徐氏要把家里的田庄陪嫁给二姐,轮到自己时,恐怕不剩下什么了。她觉得自己是委屈的一方,偏爹爹不分青红皂白就呵斥她,愈发憋屈,带着哭腔说道:“我要什么淑女的样子,左右不过是给人笑话罢了。”徐氏急忙打圆场道:“这是哪里的话,好端端的谁要笑话你?”

    何家慧面色通红,可见相当生气,她眼神远远投过来瞧着何家贤:“家里的一点子产业都给了二姐,到我了就孤家寡人嫁过去,不是让人看轻了笑话是什么?”

    何儒年听到她还没定亲,就已经议论上嫁妆的无耻作派,愈发生气:“嫁妆本是我跟你娘爱给多少给多少,于你有什么相关?这就轮得到你说话?”说罢嫁妆也不看了,袖子一挥就往门外面走去。

    何家慧冲何儒年的背影道:“好一个慈爱的父亲,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你当咱们都是傻瓜什么都不知道吗?”

    ☆、二十三章 原主

    何儒年的背影一滞,到底头也不回。何家慧本待还有话说,见何儒年不理,一下子没了斗志。

    徐氏面色一颓,方才还算正常的仪态就显出几分无力来,指了指家慧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女儿“哇”的一声哭着跑回房间去了。

    徐氏只能返回饭厅,叫何家贤坐了:“嫁妆这样私密的事情,娘跟你说,便已经不合规矩了,怎么还又告诉家慧,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

    嫁妆这样分配,何家贤明显是占了大便宜,怎么会跟何家慧说,急忙摇头:“不是我说的。”

    心里暗暗着急,想说些什么,却又没办法解释。徐氏显然也是不会说的,那就只有可能家慧无意间听去了,已经耿耿于怀,今日听见嫁妆,便发作起来。

    何家慧年纪也不小了,若是明年出阁,家里的陪嫁定然不如自己丰厚,这会子她生气,也是应该的。

    只是家慧今日的气,只怕是白生了。她素来知道何儒年的为人,他既然已经决定厚此薄彼,你说再多也没有用。对大伯家的两个堂哥是这样,对徐氏和春娇是这样,对自己和家慧也是这样。

    她只站在家慧门口,等家慧红着眼眶出来打水洗脸时,小声说道:“姐姐一定努力,等你出嫁时,拿银子回来给你添妆。”她听说方家主子都有月例银子,攒一攒总可以。

    何家慧红着眼睛一笑,居然有些妩媚的迷蒙水汽,惹得她心里一阵怜悯:“是吗?”她顿一顿又说道:“姐,你说都是同样的女儿,为何爹爹总偏爱你呢?”语气里说不出的凄凉。

    按照徐氏的安排,若不是因为她嫁的是方家,她的嫁妆,也会和大姐何家淑,三妹何家慧一样多。

    现如今,本来均分的财产,大部分归了她。

    何家贤愈发心虚,她这个冒牌货不仅分了何家慧的宠爱,如今因为方家的婚事,还占了她的嫁妆,面上就露出一副很不安的神情来,嗫喏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何家慧瞧着姐姐尴尬的神色,心里一软,情知爹爹不喜欢她,并不全是因为二姐的过错。而嫁入方家的情由,她前一段时间,从顾清让口中猜到了三分。只是顾清让再三叮嘱她不许说出去,她自己也是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现在她清楚看见姐姐眼里的愧疚,知道姐姐是一心为她,又想起那些缘由,心里便又软了三分。

    六分的心软,加上何家贤表现出来的心虚,居然让何家慧有了些莫名其妙的快感,她点点头:“我并不是爱财的,不过是觉得爹娘偏心罢了。也好,姐姐只要不再管我和姑父的事情,嫁妆我也不争了。”

    何家贤一时被她的条件噎的说不出话来,这才明白家慧并不是真的要闹嫁妆,只是借这个由头跟自己谈条件,因此默然说道:“你不再与他见面,我自然是不会管的。”

    何家慧早就猜到跟这个满脑子只有礼仪廉耻的二姐说不通,早就有心理准备,想着她出阁了哪还有机会日日回娘家看着自己,也就不再字眼上纠缠。瞧着何家贤只有怜悯,并不复以往的带着敬爱与嫉妒的复杂情绪。

    何家贤自然是不知道,顷刻间情势已经起了变化,自己在妹妹心中,是更需要同情的那一位,她仍旧有些不安心,想去拉何家慧的手。

    何家慧不着痕迹的避开,亲昵的一把挽住她的胳膊:“爹爹其实说的也对,你知书达理,去了方家肯定算计不过那些大宅院的女人们,到时候姐夫护着你还好,不护着你,身上又没有银子,岂不是只有被欺负的份儿?”她顿一顿:“只是爹爹未免太过分!”

    说这话就算是通情达理了,何家贤放下心来,心里默默的想,不管如何,到何家慧成亲时,定要弄出大笔的银子来给她陪嫁,哪怕是卖了这个庄子都行。

    她并不会此刻不分情由的非要把庄子留在何家,毕竟方家的富贵她也听说过;大宅院里勾心斗角的复杂生活,她还是何然然的时候,也在电视上看到过。更遑论经历了父母失败的婚姻,她情知,女人要想不看人眼色,不低声下气,必须要有钱,必须经济独立。

    古代女子没办法做生意,经济独立便只有靠嫁妆。

    说起来,为了自己这一世不要重蹈妈妈的覆辙,她到底是有些自私的,亏欠妹妹一些。

    两姐妹正说着话,黄婶已经来唤她们,说是方香铺的掌柜又派人送了一些礼物来,贺二小姐生辰。

    何家慧神色越发促狭,心思顷刻间百转千回,只是不能说,看何家贤的眼神,就愈发带着怜悯与轻视。

    何家贤没有察觉,皱着眉头不说话,那掌柜的说了一些贺语便告辞,神情因着未来少奶奶的冷脸有些讪讪的。

    这次不仅有胭脂水粉,甚至还带了一些珠宝首饰,并不十分贵重,样式却有些眼熟,是何家贤上次擅闯方香铺是见过陈列的。

    脂粉和首饰照例都归了何家慧。徐氏脸色才好看了些,私下对何家贤说方二少爷许是个有心的,何家贤不置可否,为了宽她的心点头称是。

    晚上何家贤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总觉得事情透着一抹奇怪,偏又说不上来。

    梦里,她看见了妈妈陈丽。

    房子还是那个狭小的出租屋,陈丽正笑意盈盈的拿着一张硬卡片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