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只肥老鼠,他心下松了口气,却没想到被他困在身前的男人会猛地挣开钳制逃脱!
“孩子他娘,快跑!我挣脱他了!”男人几乎是连滚带爬挣脱出来的,“跑出去喊人!他应该是士兵们要抓的人!”
他喊出来的声音都在抖,那边的女人听见响动和他的话,知道是自家男人从敌手逃脱。她想也不想也随着男人转身冲出去:“来人!有贼啊!有刺客!”
尖利的叫喊刺破了天空新传出的雷声,传到已经跑出去很远的士兵耳中。
窗边的黑影来不及再去抓人,他拧眉转身爬出了窗户。有火光朝这边靠近,黑衣人跑得很艰难,他浑身是伤,好不容易割袍绑住伤口的布条上又开始滴血。
若此时士兵追过来,自己就回不了鬼谷了……
他在心底哀叹,但倔强的身影还是在雷声和电光中从酒馆二楼跃下!比起方才他为了躲避追捕爬上二楼凭栏的辛苦,这一跳可谓轻松多了。
霎时,一道闪电劈下,正落在黑影手中的剑上!
☆、第236章 徐夫人
彼时,酒馆侧面的小巷里突然冒出另外一个黑衣人。那人看见当空被闪电劈中的人时,布满皱纹的脸瞬间凝重下来:“渐离!”
他低呼一声,身形堪比天上的闪电,瞬间闪到黑影身边,将身上的斗篷一解裹了落下的人转身消失在小巷中。
士兵追到时,除了酒馆二楼的血迹和掌柜夫妇的口述之外,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不得不以酒馆为起点,再次展开电光火石的追捕。
翌日,当朝太尉遇刺的事情就在临沧城中不胫而走。
不过大家都畏太尉的权势和威压,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谈论。太尉倒下,朝中三大巨头只剩下丞相和御史大夫,不过他们却是另一种说法——太尉得了邪病。
来大壮家小酒馆喝酒吃饭的客人大部分也在谈论这件事,有人说那样的恶棍怎么偏偏是个重伤,上天真是不公。
有人附和:“好人不长命,祸水遗千年。可怜了那个为民除害的剑客,听说被太尉养的异族毒物咬伤,还中了毒。虽重伤太尉,但却赔了自己。”
“唉,可不是?太尉家的那个毒物,听说是征伐时夺过来的。没想到竟然救了那老东西一命。”
太尉世袭,又历来主战,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下百回。百姓人口锐减,几乎每一家都有人上过战场,不是死就是残,是个人都恨他朱家这几代太尉。
大壮的媳妇听到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谁知道昨晚那人是刺杀太尉的刺客呢?
早知道当初自己就不大嗓门喊人了,可后悔又有什么用?眼下只求那刺客能安然活下来……她靠在凭栏上,望着偌大的临沧城发呆。
鬼谷。
玄天大阵中央的竹屋里,躺着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他面色惨白,身上有多处血洞,双手的手掌和手臂已经变成了黑紫色。外层的皮肤也发胀冒着水珠,极像一发病就会死千百人的邪病。
“这孩子,怎么会那么傻?”旁边的老人叹着气给昏迷不醒的青年敷药,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黑袍。
老人姓徐,名夫人,是鬼谷第七代传人。也是榻上那个青年的师父,榻上躺着的正是数日前接了师命前去刺杀当朝太尉姜游民的高渐离。
为了充分激发高渐离的潜能,徐夫人在临行前给他服下了一种能抑制功力的药丸。
他的本意是希望高渐离这一去可以历生死关,突破目前的瓶颈进入更高层的武道境界。却不曾想这枚药丸却成了这孩子的催命符,功力被抑制,不能很好地发挥出来,才让他伤重至此。
他才十九岁啊!要是一辈子都这样了可怎么向高家交待、怎么向自己的良心交待?
徐夫人放下药泥,满心愁绪的给高渐离包扎。现在的他已经无心去想要不要去给姜游民补一刀,他只想只好自己的弟子。徐夫人这一生,心高气傲,一生就只有两个弟子。
早年收过一个鲁国的孩子当徒弟,那孩子叫凤青轶。
是棵难得的好苗子,却偏偏被他爹三番五次请了懂奇门八卦的鲁国丞相桃翁破了鬼谷的阵法一角,就为接凤青轶回去找什么豢龙氏。
那孩子一走就是许多年,音信全无。想必已经凶多吉少。
而高渐离作为徐夫人的关门弟子,资质比天纵之才的凤青轶还要略好一些。而且他只是个渔夫的儿子,徐夫人知道凤青轶以后是要帮他爹领兵打仗,不会待在鬼谷一辈子的,就把高渐离当成继承衣钵的下一任鬼谷老人来培养。
却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都是他小看了姜游民用人血喂养的那个异族毒物,才让渐离遭此横祸。
决定接下杀姜游民这桩生意,并不只是因为他年年主战,不顾百姓的性命。还有那只毒物,当朝太子的眼线暗中调查,发现姜游民暗中派人掳走尚不足七岁的孩子,放血喂养毒物。
手段之残忍令人恶寒。太子却又碍于宠信姜游民的皇上的天威,只好让人来鬼谷请徐夫人出马刺杀姜游民。
此番又折损了渐离,两个弟子皆出事,徐夫人气得几乎晕过去。
徐夫人暗暗发誓,等他找到横公鱼救回高渐离。定要血洗太尉府,不止是太尉,他要杀尽那些曾经围捕高渐离、跟着姜游民祸害百姓的泥腿子们!
而此时,无肠乡沂水村一处浅滩上有个人正慢慢从沙滩上爬起来。
他茫然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衣服变了,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式。身上也没有半点伤,手上的茧子似乎多了不少,连虎口处都有茧子。
像是用鞭子或者棍子之类的当武器才会出现的茧子。
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他摸了摸脸,以为是在做梦。拖着疲惫酸痛的身子走了几步,勉强找了个可以遮阳的礁石下坐着歇息。
身上的痛意让他渐渐打消了做梦的想法,抓了一把细沙在手中揉着,他想不通为何应该死在临沧城街头的自己会出现在海边。
而且,这双手似乎大了些。身量也长了不少,还有头上为什么会梳着一条垂再耳边的小辫子?他完全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种什么鬼状况。
听到这里,我渐渐明白了高渐离的话。
“你是说,你刺杀失败,在逃亡的途中遭到雷击。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沂水村的海滩上,而且,还、还变成了……”后面的话我已经说不下去,只是卡在喉间。
高渐离幽幽的看着被火把的光照得昏黄一片的水面:“我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也就是你要找的人。”
“轰!”我脑中惊雷炸响,仿佛能感受到浑身的血液都在冲向大脑。“那,你说的高渐离……也就是你自己,现在还是在鬼谷玄天阵的竹屋里昏睡着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