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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身体终于完全落在她眼里,她跪在土里,把他翻过来搁在膝上,抖着手拨开他脸上混着血的尘土。

    他忽然动了,眼睛睁开,一把抓住她的手。

    一阵沙拍过来,他紧紧抓着她,挣扎着坐起。

    言萧连忙扶住他,他浑身都是血。

    远处骤然传出警笛,天边有直升机接近,旋翼掀着风,轰隆如雷。

    关跃忽然喊:“言萧!”

    爆炸让他现在什么也听不见,他的声音震耳欲聋。

    “回去!”

    言萧盯着他的脸,他的嘴唇抖动,像还有话说,但最终仍只是重复一句:“回去!”

    “我回去之后呢?”言萧摸着他的脸:“说啊!说让我回去等你啊!”

    关跃看着她的双眼通红,两腮不住的颤抖。

    血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滴。

    他能看出言萧在说什么,但没开口。

    沙更狂,天昏地暗。

    直升机携着风接近,关跃忽然拖住她的手,把枪塞过去,一把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他缓缓举起双手。

    狙击的红点从上方扫下来——

    “锁定目标小十哥。”

    “锁定目标齐鹏。”

    红点扫到言萧身上,顿一下,看清情况,移开。

    言萧握枪的手僵着,关跃的头越来越低,最后靠在她身上。

    “回去,言萧……”这一声成了虚弱无力的呢喃。

    回去,他用自己做路,送她出这泥沼,让她干干净净地回上海去。

    言萧低头,唇贴在他耳边:“好,我回去了。”

    明知他听不见,她还是说了下去:

    “我回去等你,你要来,嗯?”

    “不来也没关系,我就当你跟我断了,这次不是我要断的,是你自己断的。”

    “关跃,你真能跟我断干净么?”

    黄沙尽头,李正海正带着人跑来。

    言萧扔下枪,紧紧抱住他。

    风沙扑头盖脸,她拥着他,贴着他的脸,也染着他的血。

    直到终将分离前的最后一秒,直到这片天地萎靡。

    第79章

    如一根绳牵扯两端, 一头毁,另一头必然势如山崩。

    顾廷宗安宁地坐在沙发上煮茶。

    对面一张红檀木柜,上面放满荣誉,每一个上面都有一个头衔:杰出企业家, 慈善家,文物保护先进个人……

    他在香港的这间半山豪宅很空旷, 多年来居住的只有他一个人和两个菲佣, 如今菲佣被支走,这里更显得空空荡荡。

    虽然只有他一个人, 但他穿得很正式,笔挺的西装,一丝不苟地打着领带, 连头发都梳得整整齐齐。

    炉上茶水沸了。

    茶壶是紫砂的,小炉却是明朝的文物。

    顾廷宗挪开茶壶, 里面明火跳跃。

    他没有泡茶,而是低下头,看着手里捏着的一张照片。

    一张少女的照片,明丽的眉眼, 短短的头发。

    青春洋溢,但脸色冷淡,没有笑容。

    顾廷宗的手指缓缓抚摸过去:“真可惜啊萧萧, 你选错了人,我也看走了眼。”

    他知道她的心无比冷硬,却也无比炽热, 她真爱上时,就如同飞蛾扑火。

    她的爱比火还烈。

    顾廷宗手指一动,照片落入小炉,被火舌舔吻,卷起一角。

    “我做的很对,就该把你这把火灭了……”

    第二天,大陆特派警员跟着香港特区警察,足足数十人赶到,荷枪实弹,破门而入。

    顾廷宗安稳地坐在沙发上,面前茶几上放着只盒子,里面装着那五节玉璜。旁边还有一只熄灭的小炉,以及一壶冷透的茶水。

    炉火却不是自己灭的。

    顾廷宗穿着笔挺的西装,体体面面,一如以往。

    唯有左手搭在小炉口沿上,血从手腕割破的切口落进炉里,又溢出来,顺着茶几边沿滴到地板,一大滩触目惊心的褐红。

    小炉里残余了被烧得只剩一角的照片,但已被血浸泡的无法辨认。

    火,于是灭了。

    顾廷宗自尽了。

    消息传出的同时,警方宣布侦破西北文物走私大案。

    据说这是国内几十年来最大的一宗文物走私案,涉及之广,闻所未闻。

    警方如开天眼,后续行动势如破竹,定案很快,几个主要涉案人员都向全社会进行了通报。

    齐鹏引爆炸.药当场死亡,许恩叶因犯罪情节严重被判死刑,两宗案件的关键人物小十哥,亦被叛死刑。

    但也有警察透露说,那个小十哥受伤太重,在被带上直升机的时候就已快没呼吸,警方之所以照常宣判,不过是要给个交代。

    有人问,给谁交代呢?

    不知道。

    大概就是给社会一个交代吧。

    人来世上走一遭,总得有个交代,不管是黑是白。

    你交代了,别人就知道了。

    大案之后又有一条震惊中外的发现——

    西北大漠,绿洲深处,隐藏着一座商周时期的异族古城。

    所有人都被吸引了目光的时候,上海的博物馆收到了从伦敦苏富比拍卖行送来的两件中国文物。

    都是流落海外的国宝。

    据说是一位言姓女士以个人名义拍卖下来的,捐赠给博物馆。

    但捐赠者署名不姓言。

    姓关,叫关跃。

    裴明生问言萧:“你知不知道拍下这两件国宝就快让你破产了?”

    “无所谓,我又不是没穷过。”

    “那为什么要以关跃的名义捐,你在替他赎罪吗?”

    “不,这不是赎罪。”言萧站在落地窗前,从上海,遥望西北:“因为我知道他没有罪。”

    别人不知道他做过什么,她知道。

    她甚至隐约猜到了什么,就在他那天在她面前拆拼枪的时候。

    她觉得那已经是他的暗示。

    哪怕猜错了,她也信他,始终如一。

    裴明生于是不再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