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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眼色。

    李世民自然跟着也就注意到了李治,他正要开口,却见李明达盯着清蒸鸡。

    “九哥就爱吃这道菜。”李明达对李世民道。

    李世民本想训斥李治气量小。不过听李明达如此一讲,又想到李治虽然年长些,但也需要父亲的关爱。李世民就决定不计较了,打发太监把那盘鸡端给他吃。

    李治听到李明达话的时候就愣了一下,他正要反驳,就听到父亲把那盘鸡赏给了自己。他只好暗暗瞪了李明达一眼,心中有苦叫不出。

    李明达却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安安静静地吃饭。

    李治看着眼前的一盘鸡,发愁不已,但既然是圣人恩赐的食物,他就没有拒绝的道理,只好努力把它吃完。

    终于熬到了李世民放下筷子,李治赶忙停手。而后兄妹二人一起告退,李治随即一把抓住了要回房间的李明达。

    李明达眨了眨睡意不足的眼睛,不理解地看李治。

    “干嘛?打算和我说话了?”李明达问。

    李治瞪她,“你算计我,我能不和你说话么,我总得问你为什么。”

    “我怎么了?”

    “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吃清蒸鸡,甚至有些讨厌,刚刚在父亲面前,你为什么要那么说。”李治不解地理论道。

    “九哥明知道我对犯法作恶的人深恶痛绝,为什么还让我放过李景恒?”李明达问,“这事与我逼九哥吃鸡的做法比起来,哪个更严重么?”

    李治愣了。

    “九哥乃堂堂晋王,一言一行不知被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一张口求情让放过一个,会有多少人觉得律法无用,觉得以后只要巴结权贵就可以为所欲为?下次再出这种事,若四哥也张口说,应还是不应?那茶还有什么意思,就是为了原谅罪犯么!”

    “你在教训我?”

    “你觉得我在教训你?”李明达问,“那我就是在教训你,你没听错。”

    李治瞪她,他鲜少和兕子发脾气,但这一次李景恒的事他无法做事不管,那可是他的好兄弟。“兕子,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无情,景恒哥可是跟着我们从小玩儿到大的人,江夏王也是看着我们从小长到大的堂叔。你忘了当初堂叔亲手给你雕木马的情了?那如果有一天你犯错了,落在我手里,你不希望我放你一码么。”

    “我会犯错,但不会犯罪,九哥别把两者等同。但如果我真犯了大错,证据作实,你处理我,我没意见。”李明达看着李治,“这不是我无情,是九哥心软拎不清。他们父子如果对我们和父亲真有情有义,就不会干出偷盗国库的事。你知道那些金子能救活多少饿死的流民,这是一个他雕的木马能换回来的么?”

    李治皱眉沉吟,“江夏王当初随父亲打江山,也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些功勋总能抵过。”

    “是啊,我没否认他曾经立下的功劳,父亲也没有。他就是享受了贵族厚待,才会有而今这样仁厚的处置结果。不然换成一般的官员和老百姓,贪了这么多钱,早就被斩立决了。”

    “现今他被训了,罚了,贬黜去别处了,将来早晚有一天还是会翻身回来。这个错根本不致命,但你却出力不讨好地把人给得罪了。我从中撮合,也是为了缓和你和江夏王之间的关系。”

    “原来最要紧的是我们之间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的亲戚关系。因他的案子而死的人命不算什么,阿耶亲自批复的白纸黑字的《贞观律》不算什么,被盗走巨额金子的国库也不算什么。”李明达冷笑一声,看着李治,“九哥以前和兕子一起在立正殿读书玩耍的时候,不是这样子的,九哥比谁都正直。现在是怎么了?”

    李治心头震了一下,他本人还是继续要和李明达分辩,但是忽然听到他这句话,李治也恍然意识到,自己从封王位列朝班以后,似乎太在乎名声和人缘,一味地过分迁就他人,而不分对错了。

    李治缓了缓神,在李明达的屋子里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李明达亲自端了茶给他。

    李治看了眼,心知李明达在哄她,“不爱喝。”

    李明达没说话,把茶撤了,就又端了葡萄汁给他。李治亲妹妹这样耐心地对待自己,怒气消散了大半。这才接过来放到嘴里抿一口。

    李治随即就和李明达感慨,他这段时间确实有些太过在乎名声,而忘了自己的本分。

    “可能是九哥长大了,我还小,不懂事,所以做事只顾着自己的感受。”李明达见李治终于有所醒悟,才开始谦让退步。她硬过之后,软得十分恰到好处,给足了李治的面子。

    李治很受用,但也明白事理,否认了李明达的说法,“你虽小,但道理看的比我通透。我这些年多读的书真的都是白读了。”

    “不白读,一定有用。”李明达笑了笑,然后调皮地挑眉看李治,“那我们现在是不是算和好了?以后见面不用冷着,可以互相打招呼了?”

    李治听李明达这话更愧疚了,“怪九哥不好。这样,你随意提要求,九哥补偿你。”

    “真的假的?”李明达试探问,“若是李景恒回来了,九哥可愿意帮我审他?”

    “这……”李治沉思半晌,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似乎痛下决心做下了决定,“可以!”

    “开玩笑的,九哥不必当真。”李明达乐道。

    李治红了脸,“你这丫头,敢戏弄我?”

    “敢啊,有什么不敢。”

    李治动了动眼珠子,问李明达,“你可真够胆大,连我你也训。你就不怕我因为李景恒的事,一辈子不和你说话?”

    “和你太亲厚了,所以才什么话都敢说。我还知道一点,九哥就算是再在乎李景恒,那也比不过我们兄妹情意。更何况大道理在我这边呢,而我深知九哥定是个明事理的人,所以我一点都不怕。”李明答对李治吐了下舌头,“九哥?”

    “嗯?”李治见李明达说着就面色严肃,自己也跟着正色起来。

    “清蒸鸡好不好吃?”

    “兕子,我好想打你。”

    李明达咯咯笑起来,“占便宜的事我可不会忘了,和我讲讲李景恒,你有没有觉得她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李治苦笑,忙作揖对李明达道:“回贵主,他这人一向放荡不羁,与平常无二。”

    “多谢大王告知。”李明达也配合地夸张回礼。心里却因为你,值得回答冒出了一个疑问。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大哥喜欢与放荡不羁的李景恒相处,是否也……

    李治起身后,和李明达对视,当即就笑出声来。因一会儿他要上朝,没办法再继续逗留,随即和李明达作别。

    李明达也乏了,和李治破除冰冷关系后,就沐浴睡觉,不再去多想了。至午后,李明达才醒,得了程处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