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了。”李明达拨手指一边回忆一边计算了下,“大概五六天没说话了,我明天找他聊聊。”
“看来晋王真生气了。”房遗直目光里透着警觉,但嘴角挂着浅笑,“十九郎是该找他聊聊了,憨厚少言之人,凡事都会过心。”
李明达怔了下,问房遗直,“你也算是憨厚少言之人,你会对别人的话过心么?”
“会。”房遗直坦言道。
“那我以后可要小心了,你这么记仇,保不齐哪天说了句不合适的话,就会被你记恨一辈子。”李明达半开玩笑道。
“十九郎所言的每句话,我确实都会记一辈子。”
李明达噗嗤笑起来,“真的假的,你都能记住?那你不如干脆写出来好了,保不齐还能凑成一本传世名书。古有《论语》,你有《明达语》。”
李明达完全是开玩笑的,所以她说完就忍不住掩嘴笑起来。
“是个好主意。”房遗直倒是一脸认真。
李明达止住了笑,愣愣地看房遗直,“你不会是认真了吧?”
房遗直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递给李明达。
李明达刚要问是什么,打开一看,原来是房遗直的日常情况回禀。
李明达把册子攥在手里。
“接下来审谁?”李明达问。
“苗绯绯,她是妓院的都知,风月楼里所有小娘子的日常情况都归她掌握。之前因为假母示意,她该是不敢乱言,而今可能会说些实话了。”房遗直推敲道。
“那你来,你问的话她可能会多说点。”
李明达随即让了位置,坐在了侧首位,房遗直则坐在了主审位。
等苗绯绯被带上来的工夫,李明达就顺手翻阅房遗直给他的册子。里面写得内容还是每天的日常,事无巨细,每天都不落,日期刚好接上上一次她收到的那本。李明达没想到他执行了两次之后,还能不忘,仍旧每天坚持写这个。
李明达翻阅房遗直所写的日常,留能知道房家很多事情。比如房遗直平常喜欢吃什么,卢氏平时爱做什么,房公每次回家都跟卢氏怎么斗嘴恩爱的,连房三郎喜欢谁家的姑娘,也被房遗直写进这里头了。
“你三弟真喜欢魏二娘?”李明达问。
房遗直随意“嗯”了一声,显然他三弟的这个喜欢并没有引起他的重视。
“倒也不错,魏二娘很有闺名,人人夸她蕙质兰心,品格端方,乃是长安城内闺中最贤德女子之一。”李明达道。
房遗直看李明达:“十九郎此话认真?”
“外人都这么评价。”李明达撇嘴道。人家弟弟喜欢的人,她总不能开口就说坏话,多没礼貌。
房遗则:“传言可不可信,她好与不好,和我们房家都没有关系。三弟刚情窦初开,容易头脑发热,这二娘的‘好’就让他自己慢慢去发现,反正人家也没看上他,成不了事。”
李明达又笑,感觉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房遗直这个做大哥的,感觉像是在坑弟弟。似乎一定要要看着他陷进去,痛苦,再拔出的经过才行。
“他还让你问我,魏二娘的喜好?”李明达继续看册子,而后立刻又发问。
“无聊的问题。”房遗直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喜好,我和她的接触并不多,不过她倒是挺喜欢弹琴的。若是有什么好琴,或是听起来高昂壮阔的琴谱,她应该都会喜欢。”李明达琢磨之后认真地回答道。
“我不会告诉他。”房遗直又开始说实话了。
李明达不解,“你不是说让他自己慢慢发现么?我以为你起初会帮他‘陷进去’。”
“我没那么无聊。是否陷进去由他自己去选择,没人会干涉。”房遗直缓言道。
李明达怔了下,随即听到脚步声渐渐近了,正色对房遗直道,“人来了。”
苗绯绯进堂行礼之后,就本分的跪在那里,垂头不语。
李明达觉得这苗绯绯也不简单,倒要看看房遗直会怎么审她。
“宝琪刚走。”
房遗直对苗绯绯说得第一句话,让李明达很意外和疑惑。
这是何种用意?如果说是利用苗绯绯喜欢尉迟宝琪,那尉迟宝琪的走只会刺激苗绯绯伤心失望,不想招供。
苗绯绯讶异地看眼房遗直,然后白着双唇惨笑,“他走了最好,倒不想让他看见我跪在这里受审的落魄样子。”
“刚刚好,他也不想看到你。”房遗直道。
苗绯绯闻言,面目顿时难堪,轻轻地抿起苍白的嘴角。
“我们审完假母后,他便不想留恋此处。”房遗直接着道。
苗绯绯立刻不解地看向房遗直,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因由,“假母说了我什么,以至于让他误会我?”
“这你要问他了。”房遗直道。
苗绯绯憋着一股气,委屈至极,默了会儿,她就渐渐垂泪,哭得楚楚可怜。
李明达郎眼瞧着她哭泣的模样,竟也觉得有些心疼。她侧眸看房遗直,表情没有任何动容。也不奇怪,石红玉那等姿色他都看不进眼,更别说苗绯绯了。
苗绯绯哭了半晌,没听到人劝慰她,也没有听到人喝止她,自己就识趣地止住了哭。
“他一直觉得你可怜,其实你并不可怜。”房遗直忽然又冒一句这样的话。
苗绯绯心里咯噔一下,整个表情就僵住了,十分不自在。
李明达托腮,等苗绯绯的下话。
“我是让他失望了,却也是身不由己。”苗绯绯咬唇,垂下眼眸,“我与石红玉之所以会成为好友,其实都是假母的撮合,假母瞧着韩王出手大方,石红玉又是那般厉害有能耐的女子。她便劝我好生和石红玉相处,请她帮忙在韩王跟前美言几句。既然韩王仍惦念着干父女的情意,帮着风月楼,指不定是还想着我,将来很可能会把我赎出去,带回韩王府。我这才依言去接近石红玉,却不想被她给算计了!让那个李景恒白白戏弄了我半年,等我顿悟抽身时,却也已经晚了。石红玉是韩王的人,我又不好得罪,只能忍气吞声。石红玉还诓我说,这件事她会让世子不言,她也不言,假母也是,所以只要我闭紧嘴巴,还可以继续装着清白身。将来只管再找个富贵公子投奔,要我在初夜弄点鸡血伪装一下,也不耽搁什么。事情到那般地步,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应承。”
李明达惊讶了下,然后托着下巴皱眉。
田邯缮忙凑上前来,询问贵主有什么需要。
“这妓院里的小娘子,是清白身居多,还是嗯……多?”
“照道理讲是卖艺不卖身。不过那地方男男女女独处久了,就容易干柴烈火。奴猜测可能一半对一半。”田邯缮道。
李明达点了点头,对未知的东西又多了解了些。
苗绯绯在愧疚她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