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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睛就亮了,凑上前仔细看了看,点点头,感慨房遗直把人画得实在是太像了。这石红玉长得绝色,他竟能几笔勾勒出其风采特点来,合该是观察许久才能领会如此深度的神韵,一般人还真做不到。换成是他,就是本人坐在那里,让他描绘他也画不出来,更何况房遗直与她不过有一面之缘。

    “厉害,厉害,真厉害。”尉迟宝琪感叹不已。

    “倒不敢称过目不忘,只不过记性比一般人好些罢了,大概是从小背书养下来的习惯。”房遗直谦虚道。

    “真巧了,我正需要此画,你就给画出来了。”李明达笑看房遗直一眼,随即招来刑部的画师,问其对照描绘可行,画师点了点头,仿画对于他们来说倒是简单。

    “你们一共有几人?”

    “五名。”画师道。

    “先描绘十幅来,拿出去张贴,回头继续再凑二十幅。”李明达道。

    画师应承,当即领着画下去照办。

    尉迟宝琪不解,“给个死人画那么多画像作什么?”

    “你怎知道石红玉死了?”李明达问。

    “锅里的头煮的那个,不正是?”尉迟宝琪见公主如常态般对待自己,也便不像之前那般羞涩了,如故和公主说话。

    “分得清面容么?敢保证是她么?”李明达又问。

    尉迟宝琪噎住。

    “风月楼厨房那四名哑巴兄弟,说得理由并不让人觉得信服。偏偏就把头和手脚砍断扔进锅里煮了,说是因为这几处地方一辨认是人,所以不好藏?可躯体有些地方也可辨得出是人,怎么就藏起来了,这并不是合理的理由。那几处被水煮的部分,刚好是最好辨认石红玉身份的地方。”李明达接着道,“你想想,人平常露出来最多的地方是哪里。”

    尉迟宝琪看了看房遗直,看了下自己,惊诧道:“头,脖颈,双手,双脚。”

    “正是如此。”李明达道。

    尉迟宝琪恍然大悟,“这四兄弟竟然在说谎!”

    “却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在说谎。”李明达接着道,“这四兄弟是哑巴,性子还有些极端,认准的事,软硬兼施,也拒不交代。但石红玉此人,绝非山野村妇,她另有身份,而且凭其角色容貌,见过她的人必定会对她有印象。而今是否说谎,是否有可以,我们只要拿其画像,悬赏询问线索,就可以大概清楚了。便是这石红玉真的死在了那四名兄弟的刀下,我们查清楚其身份,弄清到底是谁在你身上图谋,也很有必要。”

    尉迟宝琪佩服地点点头,然后看向房遗直,他也是一脸了然之态,该是刚好和公主想到一起了。尉迟宝琪恍然间觉得自己有些蠢笨了,仔细想想自己和公主之间,竟然有如此大的差距。尉迟宝琪忽然有点明白,公主为何会拒绝自己,他好像跟公主真的有那么一丢丢不太相配。

    想到此,尉迟宝琪又有些哀伤,在暗中缓缓地叹一口气。

    “风月楼的假母是否有所隐瞒,我们也无从知情。”房遗直说此话时,看向尉迟宝琪。

    尉迟宝琪还在情绪低沉,冥思之中。

    李明达紧接着也看向尉迟宝琪,“你上次擅自行动,害我们白折腾一场的账,还没跟你算。”

    尉迟宝琪窘迫不已,忙对公主行礼致歉。

    “光嘴上道歉却没用,得将功赎罪。”李明达悠悠道。

    尉迟宝琪立刻铿锵表示:“如何赎罪单凭公主吩咐,宝琪万死不辞!”

    “听说你跟风月楼的苗绯绯很熟,红颜知己?”李明达问。

    尉迟宝琪目光瞥向别处,刚刚酝酿起来的气势,被李明达这一句就给戳得泄气了,“已……已经绝交,不是了。”

    “那也是老相识,看你愿不愿和她聊一聊,套个话。我想知道风月楼是否如那假母所言,除了做死尸肉给客人吃外,并无其它违法行径。”李明达道。

    尉迟宝琪应承,随即问了苗绯绯所在之处,便要去。

    “你等等,我已经叫人备好了酒菜,你带过去。空手去看人,显得多没诚意。”李明达嘱咐道。

    尉迟宝琪笑:“还是公主想得周到。”

    多福随后从田邯缮手里接过了食盒,然后主仆二人就去了刑部大牢。苗绯绯被单独关在了女牢的最里面。尉迟宝琪一进去就引起了骚动,原本被关押的风月楼的小娘子们,见了他,都抓着牢门喊他,求他帮帮忙,解救她们。

    尉迟宝琪挨个应承问好,只说而今这案子在查,只要诸位没有犯法,早晚会被放出去。

    众小娘子们见尉迟宝琪理会她们,感激不尽,却也哀求之声更多,哭声也见多。尉迟宝琪冲大家摆摆手,劝慰大家静心等候朝廷的判决之后,就赶忙急匆匆地往里走,来到苗绯绯的牢门前。

    苗绯绯正坐在牢房最角落的草席上,她双手抱着腿,整个人娇缩着,安安静静,不言一语,与牢门那边吵闹的小娘子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果不愧是风月楼的都知,便是住在监牢之内,她的表现也比其她小娘子雅致安静很多。

    尉迟宝琪隔着牢门看她,竟忽然忍不住有些心疼,也觉得心酸。

    苗绯绯早听到大牢那边小娘子们喊的“尉迟二郎”了,但她还是一直低垂着头,没有抬起来,手本来是抱着腿,但是当尉迟宝琪的脚步声临近的时候,就改为握拳,紧攥着膝上的裙子。直至狱卒拿起叮叮咣咣的钥匙打开了牢门,苗绯绯才缓缓抬起头来,眼睛里的泪水悬而未下。

    她没有幻听,果然看到了尉迟宝琪。闪烁泪花的眼中掺着诸多复杂的情绪,有埋怨,有欣喜,也有痛苦……

    尉迟宝琪提着食盒猫腰进去,见牢房内没有桌子,转头去问狱卒借了一张。随后狱卒不仅搬了个四角矮桌来,还拿了一方干净的竹席和一个崭新的软垫。狱卒给尉迟宝琪铺好之后,就躬身退下。

    尉迟宝琪则弯腰把软垫递给了苗绯绯,自己直接坐在了竹席上,“而今入秋了天凉,你们女孩子最怕受冷。”

    苗绯绯含泪看了眼尉迟宝琪,没有回应他。后来尉迟宝琪抖了抖手,示意她接下来,她才伸手拿了软垫,依言坐在上头。

    “我以为二郎再不会惦念我。”苗绯绯声音纤细,有些发抖。

    “怎么会呢,我尉迟宝琪不是薄情之人,你们的好我都记得。”

    苗绯绯冷笑,“二郎上次见我,还当不曾认识我一般,这就忘了?”

    尉迟宝琪刚刚边说话边打开食盒,看到第一层里的东西后,他愣了下。随即听闻苗绯绯刺言,才转头看她。

    “你是说上次查案,在风月楼见的那一次?”

    苗绯绯点头。

    “那种场合你想如何相谈,我若在大理寺少卿和刑部司主事跟前,和你相熟攀谈,你觉得他们还会让我继续参与查案么,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