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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5
    遗直道。

    李明达怔了下,然后疑惑看着房遗直。

    房遗直对她轻轻摇了摇头,“这件事我劝公主不要掺和其中,圣人既然已经心中有数,早晚会有定夺,我们只需等着结果就是。”

    “好,我信你。”

    在朝局这块,李明达深知自己不如房遗直懂得多,既然他暗示自己了,这李道宗的案子八成和他大哥无关,那她也没必要凭空追着他大哥不放。

    李明达垂下眼眸,心情有些复杂。

    “想杀人,和真磨刀动手预备杀人,是两件截然不同的事。”房遗直目光深邃地看着李明达,“但有个共同点,无论哪种选择都是他自己的决定,和你无关。”

    李明达猛然抬头,看房遗直。

    房遗直微微拉起嘴角,对李明达报以一个十分明朗的笑容,这是他从来少有的笑容,如一缕暖阳驱走人心内的晦暗。

    “这些天倒劳烦你天天守着曲江村,回去好生歇息。”

    李明达和房遗直道别后,调转马头走了几步,感觉到身后的房遗直没动,知道他在凝视自己。李明达忽然想起一件事,拉停了马,又调头回来了。

    她随即从腰间拽下一块玉佩,递给房遗直,“这个给你。”

    房遗直看了眼那玉佩,用料上乘自不必说,难得是这玉佩的图案,圆形底正反两面镂雕了一头羊,而且这头羊还伸出了舌头。

    羊舌,便该是指羊舌肸了。

    春秋时晋国有一贤者名为羊舌肸,博议多闻,德高正直,能以礼让国,乃是当时晋国的非常有名的贤臣。他父亲对此人很是敬仰,甚至当做典范来学习,因孔子称此人为“遗直”,父亲就给他取了此名,便是对他寄予厚望,期待他将来能如羊舌肸一般贤能。

    所以这‘羊舌’玉佩,就是象征着他的名。

    房遗直目光滞住,修长的手指紧攥着手里的玉佩。他万没料到公主会如此用心,他送了一个金兕过去,公主就以更用心意的礼还给他。

    “本来也想送个金的给你,如你所言,耐摔。不过我们女孩戴金没什么,你们男儿还是流行佩玉。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所以我就做了十个送你,也耐摔。”李明达说罢,告知房遗直另外九个还在宫里,因今日出行不便,才没带全。

    “劳公主费心,其实一个足够,它不会碎。”房遗直的手攥的更紧了。

    “没事,反正这玉料是从我四哥那里讨来的,你客气了,就便宜他了,他又不在乎这点东西。”李明达此番话就是为了劝房遗直不必客气,好生收着就行。

    “受之有愧,今日公主救了遗直的命,替遗直挡了麻烦,还送遗直这样贵重的礼物,”房遗直拱手对李明达,“恐无以为报。”

    “你是我的跟班,我照顾你应当的,你忘了么?”李明达笑叹,随即又问房遗直,“之前答应我,什么事都会事无巨细的上报,怎不见你报?”

    “正等公主问呢。”房遗直跳下马,随即从马鞍的袋子里抽出两本册子,双手呈交给李明达。

    李明达怔了下,接过来翻一翻,然后看眼房遗直,“你还真每天都在写。”

    “跟班之责,不敢诓公主。”

    房遗直不卑不亢地行一礼,仍旧气派昂然,根本就不像是臣服她的样子。

    但真说到做到了,叫人挑不出毛病。

    “行吧,那你就当我救你这事,是对于你这位忠心耿耿跟班的奖励,不必心中计较过甚。”

    李明达说罢,就笑一声,带着左青梅等人离开。

    房遗直立于原地,一动不动目送她去了,还是久久未曾收回目光。

    “大郎。”落歌牵着马,凑上前来。

    “回府。”房遗直方缓缓道,仍将那玉佩紧紧攥在手心。

    ……

    李明达回了立政殿,就被李世民叫到跟前来。

    李世民虽然早已经听田邯缮汇报案情,此刻却偏偏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面似一副好奇孩子的模样,让李明达赶紧给他陈述一遍案子经过。

    李明达坐下来喝了茶,休息片刻,才整理语言跟李世民娓娓道来。

    李世民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还伸手拿一块‘过门香’塞进嘴里,脆脆地嚼着,跟听戏一样悠闲。

    听到一半的时候,李世民叫停,问李明达:“所以这案子后来就是你和房遗直在破,尉迟宝琪因为怕鬼就躲了?”

    “他是真怕鬼,”李明达见李世民怀疑不信的样子,“其中有苦衷,不好对外人道。”

    “我是外人?”李世民问,“这天下都是我的,你们都是我的‘内人’,何来外之说。倒说说,什么苦衷,大不了阿耶跟你保证,不和其他人说。”

    李明达遂和李世民讲了下尉迟宝琪童年时的‘恐怖’经历。

    “这尉迟恭真就是个粗人,哪有这么教孩子的。行了,他怕鬼不去的事,阿耶念在你求情的份上,不计较。”

    “那阿耶计不计较堂叔贪污一案?”李明达见李世民此刻气定神闲,有些好奇地问。

    方启瑞忙使眼色给李明达。

    李世民脸拉下来,不爽地叹口气,“早怒过了,瞧你阿耶心里才好受些。这些皇亲国戚,仗着功勋地位高,就恣意胆大,肆意弄权贪腐蛀国,实该严惩。不过这李道宗却是个麻烦的,功勋抵过,贬斥流放,都可以,却死不得,他还有个女儿在吐蕃,多少要给他留些面子。当然,若他真的只是贪腐,还有别的就不可恕。”

    “那阿耶为何突然让大哥接手这案子?”

    “你大哥身为太子,有辅国重任,这事交给他做是应该的,”李世民伸手点了下李明达的脑袋,“江夏王什么人,你个小丫头去拿什么身份去和他硬碰硬,阿耶是为了你好。放心,案子虽然是你大哥审,但功劳归你。”

    李明达笑了笑,她刚刚仔细注意了下父亲提及大哥的表情,面色有些沉,别有意味,显然他的这个安排并非是他刚刚给自己的解释那么简单。

    李世民吃了两块过门香,示意李明达继续讲。

    李明达就依言一一交代经过。

    而在李明达讲述的过程中,李世民擦了手,就把两双手自然垂到案后,鼓捣什么。

    李明达边讲边好奇地看李世民。

    李世民听到房遗直遇刺这里,发现李明达一嘴带过,忙叫停,“这么说是你救了他的命。你先细说说,你是如何发现房顶有刺客?”

    “箭头反射的光。”李明达只能如此解释。

    她那时候其实早就听到东边有响动,因为当时府中正有衙差四处搜寻,各个方向都有声音,而且当时急着审问杜氏,有些分神,所以没有特别注那边的响动不对。后来意识到时候,是因她听到了拉弦声,进行搜查的侍卫是不可能拉弓的。

    李世民半信半疑,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