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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征之妻裴氏和魏婉淑得知消息后,忙来迎接。

    李明达免了她二人的礼之后,又听裴氏寒暄数句,无非是感谢她赏脸给她女儿过生日。

    “自小就照过面,也算是自小相识了,裴夫人倒不必这样客气。”李明达说罢,就转头,示意田邯缮奉上她的贺礼。

    是一对金玉步摇,自然是宫里的精致之物,外头难得。

    魏婉淑忙谢恩,请公主入席上座。

    裴氏忙道:“因不是整数生日,未摆大宴,就是家里几个亲戚姊妹相聚,还请公主海涵。”

    “正好,我也不喜欢太热闹。”李明达在裴氏的引领下,往后院去。在接近要到的时候,李明达闻到了不同味道的脂粉香,也听到有人在小声议论一些关于她的话。

    多数是心情激动,觉得今日能得幸见到她运气好,也有好奇她是不是跟传闻那般温婉贤慧并存。倒是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抱怨自己来得晚了,害得她饿了肚子。

    不过听着吵吵闹闹的声音,听着像是不少人,也不知道裴氏所言的‘未摆大宴’是个什么程度。

    李明达随后见了众人,见其在湖边摆了二十八桌,七桌一排,左右各两列,每桌坐了两人。大多数都是和她年纪相仿的姑娘家,也有几位年长些的,是魏婉淑的姨母之类的亲戚。

    李明达在主桌落座之后,裴氏和魏婉淑就在主桌左右下首坐了下来。李明达一眼就扫到了坐在她斜对面的周小荷,果然她也在。

    李明达见大家都因为等她饿着肚子,遂也不多言,只道了声:“开席。”

    裴氏就高兴地命人传菜,然后菜上来之后,就有伶人前来弹琴奏曲。

    裴氏则观察李明达的眼色,挑拣了一些好说的话,比如问公主前段时间外出的事,又说了说魏婉淑如何盼着她来,感恩她肯屈尊亲自到府上为她庆贺生辰。

    李明达笑了笑,看向魏婉淑,然后问她平日里有什么爱好。

    “最爱弹琴,下棋。”魏婉淑道。

    “既是爱弹琴,何必听那些,你来弹一曲让我听听如何?”

    魏婉淑应承,忙让人把她的那把琴捧过来。

    随即就有丫鬟在地中央扑了席子、软垫,放了琴桌,小心摆好魏婉淑那把古琴。魏婉淑端庄坐定之后,双手摆在上面,静了片刻,手指突然跳跃,争鸣的琴声随即而起,铿锵有力,波澜状况,似乘船于浩瀚无尽的海上,迎风破浪而行,欲有雄心壮志创出一片天。

    李明达听着这轻声,面色渐渐沉了,随即看向那边还在自顾自认真弹琴的魏婉淑。面容淡然,从容不破,这女子绝非凡品。

    那边的周小荷听到这琴声之后,如痴如醉,听到动情之处,还禁不住和身边的小姐妹感慨魏婉淑弹得真好,真真是技压群芳。

    魏婉淑随后手抬起,轻轻地往下一放,缓慢的动着手指,勾了几下琴弦。琴声落,若玉碎,却仍有余音缭绕于耳边。

    安静片刻之后,大家忙纷纷赞叹魏婉淑琴技了得,无人可敌。

    魏婉淑忙道不敢当,“其实这琴技还我的一位小姐妹教我的,她的能耐在我之上,只是她而今入宫了。不然大家听了她的琴,就知道我是如何不入流了。”

    “哦,那教你琴技的这个人叫什么?”李明达感兴趣地问。

    “正是而今在宫中的武才人。”

    “武才人,”李明达念了一下,随即笑道,“不简单。”

    公主提了武才人之后,才叹了一声不简单,却不知道这声“不简单”是说武才人还是魏婉淑。

    “我四哥也爱弹琴,他的琴技与你相比,却也未必及你声势浩然了。”李明达又叹道。

    在场的众人听了这话,面上都纷纷笑着附和。但稍微谙些说话之道的人,都觉得公主这两声赞美另有玄机。公主说她的琴技比魏王都好,岂非说她野心胜过男人。若魏婉淑是男子,受这样褒奖的话倒还好,偏偏她是后宅之中的女子,该以贤德温柔为重,这种夸赞总让人觉得有那么一点别扭。在太平盛世下,一个比王爷还有野心的女子,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不过不管谁有怎样的琢磨,在这样的场合下,谁都不敢扫兴,只当公主是在夸赞魏婉淑,不敢再有二言。

    魏婉淑行礼谢过众人,她仍拿捏有度,一派从容淡定。

    周小荷见魏婉淑走过来的时候,忙脆生生地赞叹魏婉淑:“表姐琴声极好,极有魄力,却如公主所言,比得过男儿了。”

    李明达扫一眼她,端着装有葡萄酒的玉杯送到嘴边。

    这时候周小荷就提议,不如每人出个才艺,恭贺她表姐生日,正好也献给公主。

    李明达放下手里的玉杯,微微一笑,“知道我在,你们都不自在。正好今日也还有别的事要忙,既然贺已经道过了,我便不打扰大家。”

    众人忙起身表示不敢。

    魏婉淑也忙来行礼,诚挚表示大家都喜欢公主留下同乐,那才是众人之幸。

    “的确有事。”李明达道。

    魏婉淑听得此言,自然不敢再多说,忙恭送李明达。

    “倒不必送,你是今日的寿星,我也不是那么摆架子的公主。你们随意,我兀自走就行。”李明达说罢,又受了裴氏的行礼,就转身爽快地去了。

    才出了月亮拱门,就听那边周小荷对魏婉淑抱怨:“才来一下就走了,公主倒真忙。”

    魏婉淑没说话。

    周小荷大概自讨没趣了,就再没吭声。

    李明达走了几步远的距离之后,就听到裴氏深沉的话语,正是和魏婉淑的对话。

    “公主说要给你庆生,必然是出自真心,而今提早走了也是有事,你不要介怀。”

    “公主能来此赏脸,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了,哪敢奢求更多。但我闹不懂一件事,总觉得她夸我那几句话,另有意思。”

    “我倒没觉得什么,是真心夸你,我女儿就是这么好啊。”裴氏笑着抓着魏婉淑的手,随即口气忽然凌厉起来,“却不知道你大哥跑了哪儿去。一早就和他说过,今天公主来,要他不要出门,但人还没到中午的时候就不见了,怎么找都没找到。”

    魏婉淑:“大哥许是碰到什么急事,不得不出府。阿娘,您真有心思让大哥尚主?”

    “怎么,长孙家,房家,杜家,萧家……那都是尚过主了,唯独咱们家没有。就因此咱们魏家还被外人说过,不是京师内的一等世家,充其量是二等,比人家矮一头!”裴氏不甘心道,“你说说咱们家差哪儿,你父亲一代名臣,清名可谓传遍全国,将来也定会名垂青史。你大哥又是那番出挑的模样,出挑的才学,凭什么我们魏家没资格尚主。我倒觉得我们该尚最好的。却不知为何,你大哥偏偏想不开,你得空倒也劝一劝他。”

    魏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