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直给闹了过来,心知这丫头是要跟他死杠了。
房遗直和尉迟宝琪见礼之后,便就问候长孙冲,请他节哀。
长孙冲面色尴尬了下,却也温和点头应承,谢过他二人有心。
尉迟宝琪随后偷偷看一眼李明达,然后就紧挨着房遗直站着,等着公主吩咐。
李明达立刻问尉迟宝琪,“听说京中贵族子弟的风流韵事,你大概都清楚,八、九年前的可知道?”
尉迟宝琪忙道:“知道一些,公主想问谁的?”
尉迟宝琪话音刚落,长孙冲立刻皱眉,温言和李明达商量莫要胡闹了。
尉迟宝琪怔了下,正欲对长孙冲说这是公主的问话,跟他没关系。恍然反应过来,这是长乐公主的丧日,说这些是有点不好。
尉迟宝琪忙给长孙冲道歉,转即又觉得那里不对。若是此时谈论这些权贵子弟的事是忌讳,那公主刚刚又为何主动来问他。晋阳公主做事,可从不是不顾场合之人。
所以当下尉迟宝琪又懵了,看着李明达,又看向长孙冲,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听谁的。
“那你知不知道我这位好姐夫的风流事?”李明达语出惊人。
长孙冲立刻尴尬不已,蹙起眉头,有些抵触不愿的情绪。
尉迟宝琪则受了惊吓,他没想到公主竟会当着长孙冲本人的面,问出这样的问题。这种风流韵事,那都是私下里背人说才有趣。当面?他可不敢!
长孙冲皱眉对李明达道:“还请贵主不要闹了。”
“你退下吧。”李明达见他还是不肯出口,打发他走。
长孙冲看眼尉迟宝琪和房遗直,眼色复杂,“贵主,您别忘了你之前的承诺。”
长孙冲暗指李明达曾答应李丽质,会将她诈死一事暂时保密不告诉别人。
“我是答应过,我不说。”李明达声音脆朗。
长孙冲这才安心了,其它的他也不计较。遂温和行礼,就以张罗丧事为由告退。另还留了几个人,吩咐他们好生招待贵客。
李明达哪里会让他留人监视自己,直接把人都打发了,然后单独跟尉迟宝琪和房遗直说话。
“倒说说,关于长孙驸马的风流故事,有多少我听多少。”李明达又道。
尉迟宝琪怔了下,和房遗直眼神交流后,不解地问李明达到底出了什么事。
“莫非这和公主的死因有关,”尉迟宝琪随便琢磨了下,感觉自己发现了个大阴谋,“难道说是长孙驸马有了外室,为了别的女人,把长乐公主害……害死了?”
房遗直随即也看向李明达,瞧她会作何反应。
“他没有害死公主。”李明达立刻道。
房遗直听此言之后,蹙眉,心里的猜测就越来越清晰了。
“那公主为何要在这样的日子,让宝琪去说长孙驸马的风流事?”尉迟宝琪还是不理解。
李明达注意到房遗直在默然沉思,且一个问题都没有问自己,猜他心里的估量很可能已经接近真相了。
“自然是有缘故,你知道就说,你不必担心我此话合不合宜,有我为你撑腰你怕什么。”李明达故意拿话激将尉迟宝琪道。
尉迟宝琪忙道:“知道一些,就是这会儿说总觉得……”
“说吧。”房遗直道。
尉迟宝琪点了头,就把长孙冲与遂安公主两小无猜的经过讲了讲。
“传言而来,却不知真假。说是长孙府马当年年少,未曾被指婚与长乐公主在一起的时候,曾经和遂安公主要好过。二人其实没有什么过火的举动,相处的时候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但是有多人见证过,他二人十分聊得来,长孙冲瞧遂安公主的眼神儿也与别个不同。不过也有种说法,说是他二人曾私下互许过终身,非君不嫁。不过后来,遂安公主突然被指婚,长孙驸马也娶了长乐公主,算作罢了。”
遂安公主……
李明达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会牵扯到她四姐。
李明达对遂安公主的了解并不算深,因为她当年出嫁时,自己还是年小的婴孩。她又下嫁到京师外,再没有回过京城,所以李明达和她并没有相处过,可以算说是非常不熟。而且这么多年,她也没从父亲口里听说过一句关于她的话。
李明达就问尉迟宝琪,遂安公主在他们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之前曾有幸随父亲去夏州游历,拜见过遂安公主和窦驸马。印象里,遂安公主性子稳重,脾气极好,待人也亲和,对我们小辈照料得很好。”尉迟宝琪回道。
李明达点点头。
房遗直这时候道:“遂安公主的事,我看还是问长孙家的人更清楚,比如长孙涣。”
李明达觉得他此言有理,正要开口,就听房遗直吩咐尉迟宝琪亲自去请。
尉迟宝琪也没多想,还以为是自己面子大,高兴应一声,立刻出发。
眼下就剩下李明达和房遗直了。
当李明达察觉到房遗直目光探究,心中有所猜测,所以才故意支走尉迟宝琪。
“说说看。”李明达开门见山道。
“长乐公主还活着?”房遗直也单刀直入地问。
李明达怔了下,虽然心中料想房遗直可能会已经推敲到了,但是亲口听他用几乎确认口气地问自己,她还是很震惊。毕竟房遗直从进府到现在,情绪表现得一直没有什么波动。他在心里推敲出这么大的结果来,竟然一点都没有表现在脸上,未免也太沉得住气了。
房遗直见李明达没有回答,温言笑劝她,“公主可是担心对长乐公主的承诺?如果遗直没有记错的话,刚刚听公主和长孙驸马之言,公主似乎只是承诺自己不会说。但这件事是遗直自己猜出来了,那就与公主无关了。公主至始至终都没有对遗直透露过半句。”
李明达听房遗直这番狡辩,很是佩服。不过刚刚她是故意对长孙冲耍了这样的心思,没想到被房遗直一眼看穿了。
“在没见她之前,我想都不曾想过竟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发生。”李明达和房遗直认了。
“公主必然很生气。”房遗直看着李明达还有些红肿的眼睛,皱眉道,“却莫要为此伤感过甚,人各有命,人各有求。或许长乐公主只是找到了她所求,才会有今日大不韪的做法。”
“或许吧。”房遗直的话对于李明达来说,莫名有安抚的作用。或许是他所言的每一句都戳到了事实真相,讲到了她的心窝里。
“我看你对此,倒是一点都不惊讶?”李明达反问房遗直。
房遗直微微扯起嘴角,“容遗直说句不中听的话,其实从长乐公主以前的作为推敲来看,她能有而今荒唐的举动,其实并不奇怪。”
“以前的作为?”李明达追问。
“公主或许不知,但当年长孙驸马尚长乐公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