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他勾唇，笑。
两人四目相对，却又谁都没有说话。
那厢凌瑶已经扶着蒋晓晓来了衣帽间，进入一侧的浴室，蒋晓晓喝得太多，刚才回来时又吹了冷风，此刻不仅发起了酒疯，还一直呕吐起来。
凌瑶把蒋晓晓丢在浴室就嫌弃的跑了出去，看多了，她自己都忍不住要给干呕起来。
她蹭蹭蹭的跑出来，边跑边喊，“阿姨，阿姨！”
好恶心啊，恶心得她快疯了，早知道就不留下来了！
而另一边，还躲在衣柜里的苏樱也快疯了，因为就在刚才凌瑶跑来跑去的时候，她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又到了蒋毅怀里，感受到男人胸膛传来的震动，甚至是在她耳边的淡淡笑意，都让她忍不住想翻白眼儿！
“乖女孩儿。”
“……”
苏樱冷哼了一声，“怎么出去？”
蒋毅：“当然是等她们都安静下来之后。”
太久了。
苏樱原本想着蒋晓晓生日宴肯定不会很快结束，她又刚好在外，就过来找上一找，也顺便了解一下格局，如果知道会遇到这事儿，她肯定思虑妥当在行事。终究，是她心急了，太想要找到真凶，杀害她们母子的真凶……
她稍稍动了动，枕在男人肩头，透过层层衣服，看见大亮着的白炽灯光。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冷静下来。
似乎是感觉的怀中女孩儿的不平静，男人的手掌在她背上轻抚。
“怕了？”
“呵。”
苏樱想，如果真的被发现了，那她就全推蒋毅身上好了，其他的，她都不知道。
“啊啊啊——”
突然的，浴室传来一身大叫，凌瑶喊的阿姨还没上来，凌瑶一个人在浴室和衣帽间来回奔波，抓狂得手舞足蹈，显然是因为蒋晓晓的呕吐而万分痛苦。
苏樱动了一下，蒋毅将她按住，手指在她背上点了点。
苏樱僵住不动。
蒋晓晓嘟嘟囔囔声音又传了出来：“为什么赵宇哥不喜欢我？偏偏要喜欢苏樱那个小贱人！”
凌瑶道：“哎，你别说了，你都说一晚上了，你自己洗个澡，安心睡觉好不好？”
“为什么，为什么……”
蒋晓晓醉了，根本不听凌瑶的话，何况如果她清醒着，肯定也不会想看到这样邋遢又脏兮兮的样子，不用人说，也会自己去清洗自己，何况她的呕吐物沾得身上都是，就连床上也是。
凌瑶真的要疯了！
她尖叫：“阿姨，这么慢，不想干了吗！”
蒋晓晓突然爬了起来，她对着镜子冷笑着说道：“……苏樱，苏樱！我看你还能猖狂到几时，那么厉害的蒋五都能栽我们手里，哈哈哈……何况你一个孤女……好好的姜四你不跟，贱人！”
苏樱震惊，刷地一下看向蒋毅，蒋毅手掌一下就捂在苏樱嘴边，他一个转身，苏樱被压在衣柜上。
四目相对，谁也不相让。
而凌瑶也因为蒋晓晓的话大吃了一惊，惊讶之后她也顾不得脏和臭了，跑过去，拉着蒋晓晓仔细盘问起来，奈何蒋晓晓彻底醉了，说了那句话之后，她就扑通倒下，再没有折腾的力气了。
凌瑶捂着嘴巴，蒋五继承遗嘱的当天早上车祸成了植物人，这事儿整个圈子可都是知道的！警察、蒋家、姜四、赵二、陶然、林成风可都因为这事儿进行过调查，到现在还没个准确答案，所有人都在猜测到底是谁！
没想到，居然和她以为最柔弱最单纯最不可能有关联的蒋晓晓有关？！
凌瑶第一次觉得蒋晓晓好可怕，亏她一直觉得她太过善良和柔弱，对苏樱竟然还客客气气的，如今看来全是伪装，是心机深沉啊！
“好可怕！”
她摇了摇脑袋，不行不行，不能继续待下去了，如果被蒋晓晓知道她的秘密被她听到了，还不定要怎么着呢！
慌慌张张走到门口，又想，如果就这么走了，那不是很有问题么？
她又倒回去。
可蒋晓晓真的可怕啊……
她抓狂的在衣帽间来回走动，直到阿姨终于姗姗来迟，她松了口气，立刻让她进去照顾蒋晓晓，自己就在外等着，说什么也不进去了。
*
苏樱和蒋毅从蒋晓晓的别墅出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三点过。
冬日夜里的寒风像是带了刺一般，刮在人脸上顿顿的疼，大雪不曾停下，落在地上铺就一层雪做的地毯，踩在上面，一踩一个坑。
太冷了，苏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滚烫的脸颊肉眼可见的变得冰冷苍白。
蒋毅拉着她，避开巡逻的保安又闪进了一栋别墅，离蒋晓晓的住所不过千米距离。
一进了屋，苏樱一点不客气的，直接将鞋脱了，刚才这一路回来，厚厚的积雪全都跑进了她鞋子里，冰冰凉凉的化开，脚都给冻麻了，没了知觉。
蒋毅扔给她一双男士拖鞋。
他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脱下夹克外套，黑色皮衣和皮手套，口罩也随意丢在地上，他径直到了酒柜旁，倒了两杯威士忌，一杯递给苏樱。
“来一杯？”
“不用。”
他笑，收回手，两杯都被他一口喝下，喉结滚动。
苏樱走到沙发前坐下，冰凉的手掌合十放在嘴巴前，哈着热气，眼神却飘忽着不知道想什么事情去了。
蒋毅拿着杯子和酒瓶到苏樱对面坐下，看她一眼，“小脑袋瓜在想什么？”
苏樱：“……”
她觉得蒋毅是个很奇怪的人，还有些神秘，她和他可是在蒋晓晓的别墅里遇见的，他们甚至还打了起来，如今还能一本正经的问她想什么？
她先发制人，道：“你听到蒋晓晓的话了吧，没什么想法么？”
蒋毅耸肩，道：“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想法？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他冷笑了一声，“以为自己多厉害，蒋五现在不还好好活着么？”
苏樱想，那是因为她提前和蒋衍说了，他有了防备，在车祸发生的那一瞬间保住了脑袋，又有她的植物之心帮助他清醒，不然哪里还会有蒋五呢？
“你知道蒋衍哥要出事？什么时候知道的？”
“哦，有段时间了吧？”
模棱两可的。
苏樱：“你为什么鬼鬼祟祟的去蒋晓晓家？”
“这个……”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樱，“你呢，又是因为什么？”
摸着下巴，十分有趣的模样，“据我所知，苏樱可是个单纯可爱不谙世事的小茉莉，她怎么会偷偷摸摸的出现在别人的家里呢？”
苏樱笑道：“你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也可以不回答你的。”
蒋毅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他喝了口酒，支着额头靠在沙发上：“我知道，小女孩儿很厉害，但你肯定想知道我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