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悲哀的神情啊, 自始至终, 他都未敢伸手来碰我一下。
“我要以一个新的身份在秦国待下去。”
“ 从此以后你便是朕的妃子, 夏玉房,小名叫阿房,赵国神医夏无启的女儿!”
嬴政办事很快, 连夜埋葬了燕佑的头颅,我看着燕佑的墓碑,仿佛燕佑是我亲手所杀一般,我坐在墓碑旁, “六哥,我现在是不是有些不可理喻了……”
“六哥,我这样做会不会毁了太傅……”
“六哥,我没资格提太傅了!”
在冰凉的地上坐了太久,我的脚有些麻,回到寝殿的时候,已是星月满天了,才发觉寝殿里的东西已经搬的差不多了,留下来的宫婢告诉我我的东西已经搬至了玉房殿内。
我移步去往了玉房殿,偌大的寝宫豪华非凡,雕梁画栋,美奂美轮,暖玉床,玉屏风,青铜鼎,焚香炉,红木桌,梨花椅,每一件东西都古色古香,更是精美绝伦。
“以后阿奴便是照顾夏贵妃的宫婢。”阿奴为我倒了一杯茶水。
“阿奴,原来的夏玉房哪去了?”我问道。
“回贵妃,难产而死。”
“那孩子呢?”
“奴婢不知。”阿奴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在隐瞒着什么。
“准备些点心,我要去拜访太后。”
“诺。”
我不是非去拜访不可,可是我想要在这深宫久久的存活下去,这是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情,阿奴带我去往赵姬的宫殿,果不其然,我遇见了嫪毐,屋里昏黄的光晕映衬着他有些苍白的神色,我心下暗叹。
“姤儿?”嫪毐看到我眼中有些诧异。
我没有理会嫪毐,向赵姬行礼,“臣女夏玉房给太后请安。”
嫪毐原本有些茫茫然的眼睛清亮了起来,他迎上前拽住我的胳膊将我拉了起来,“你为何是夏玉房?”森冷的眸子如鹰一般锐利,摄得我有些害怕。
“嫪毐,松开她吧。”赵姬淡淡开口,语气中无尽的娇媚,看着我,清澈的眸子,宛如池中的泉水,“嫪毐曾听本宫说过你的身世,如今你再次出现在秦宫本宫也不觉得奇,陛下这个孩子良久前便对姑娘动了心,而陛下最听的便是你的话,如今你以夏玉房的身份留在这处也是百利无害之事。”
“臣女惶恐。”我听不出赵姬的语气是何,将手中的点心呈给了赵姬,“这是臣女亲手做的桂花糕,妄太后笑纳。”我小心翼翼地看向赵姬。
“当初令仪最喜摆弄这些玩意呢。”赵姬细长的眼睛在微笑,那柔和的目光像星光一样清澈,纯洁。
令仪……我的思绪一下子飘的老远老远,那个女人,一声都在祈求父亲的原谅,而我都我不知她是否还活着,或者早死于那场动乱之中。
“本宫又在说什么胡话……”赵姬笑了起来,如笑春山的模样,仿佛满园的春花都开了一般。
我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看嫪毐的表情,仿佛是怕那赵姬随时要杀了我一般。
“玉房,日后多来陪陪本宫,嫪毐对你也甚是想念。”
我感觉到了这句话中淡淡的醋味,仰头看着赵姬,半晌,我终于回答,“太后折煞了。”
明知道赵姬吃醋了,嫪毐还是坚持要亲自送我回去,“嫪毐你心可真大,赵姬的话已经说到那份上分明是让我离你远些,你这样非是要害死我不可。”我笑颜撇过看向嫪毐,嫪毐的这张脸,俊逸似画,注满了温柔和沉醉的脸,我只觉得,他可以给我安心,给我安全。
“她说笑的。”嫪毐语气温柔,满满的宠溺。
“跟她在一起,真的不后悔?”我带了一些惴惴不安问道。
嫪毐微微一愣,笑意一丝一丝染进眼睛,“不后悔,永远不后悔。”
“那便好。”我轻声地回答,小脸上漾出甜笑,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他现在幸福就好,我到了住处,随即挥了挥手,正色地催促道,“快回去吧,别让她等久了。”
嫪毐温玉的笑很温暖,他的眼神也充满温柔,他就像是雨后的一束阳光,晴朗,明亮,摸了摸头,“她可不是你。”嫪毐脸上有可疑的红晕,笑了笑便离开了。
我看着嫪毐的背影娇噗一声笑出来,很久没有这样开心地笑过了,最近总是凄凄惨惨戚戚的,回想刚才嫪毐的红晕,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似很久很久以前,我总是逗他开心,小媳妇的唤着他,而他的脸总是染上了一片好看的红晕,这么久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是这么可爱。
我踏入了玉房殿,发现殿里多了个人,嬴政早已在我的塌上,许是等的久了,在我踏上熟睡了,“阿正……”我低声呼唤,他似乎是睡的太死了,并没有被我唤醒,我无奈叹息,为他盖上了被褥,看着他,这是个大好青春年华的年纪,可在他的脸上,可是在他脸上,我从来都没有看过无忧无虑的纯真脸庞,有的却是不属于这个年纪无尽的忧愁。
正当我感慨万分之时,嬴政蓦然睁开了眼,翻转身,斜支着脑袋看着我。
“我打扰到你了吗?”
嬴政睡眼惺忪,迟钝的摇头。
“你怎么跑过来了。”我迟疑了一会。
“想念阿房了,便来瞧瞧。”嬴政的笑,是浅浅的却又温柔的笑,阿房?嬴政这样唤我也是不错。
我一窘,笑然,“我去侧房睡。”
刚起步离开,便听到嬴政的声音,“阿房……”凉凉的嗓音还是冷如冬水,嬴政伸出手握住我,打了个呵欠又想睡了,那迷迷糊糊揉着眼睛的呆模样,实在是太像个孩子,“陪朕!”
我看着眼前陌生而遥远的嬴政,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薄唇轻勾,“我今日太乏了,晚安。”我便去了侧房,我不介意被他人说成水性杨花下贱的女人,不也介意世人的目光,更不介意被利用,只要能为六哥报仇,我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次日,我醒来的时候阿奴告诉我嬴政已经离开了,今日外头还算暖和,我简单的梳洗一番出去透透气,正好也去脸熟一下,可是不料,宫里来往的人也不算多,大多数是一些来来往往的宫婢和宦官,我忽然听到一阵啼哭,我寻声走去,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女孩子坐在树底下嚎啕大哭。
我有些不安了,又略微靠近了些,那女孩子小小的,生得粉雕玉琢,可爱得不行,我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她的头,她梨花带雨好奇的睁着大而黑的眼睛望着我,眸子似一汪泉水般透明清澈,“姐姐是……”如黄莺出谷般的嗓音。
“姐姐是玉房殿的夏贵妃。”我道。
“母妃……”女孩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我皱着眉头,“你不是母妃!你不是母妃!”女孩气鼓鼓的,脸像□□米锅似的,拽着我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下去。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