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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的学委连寒假作业都没做完,就活该考得差!”

    王川的话像天降冰雹,砸得阮恬浑身发痛,每个细胞、每一根神经都痛得抽搐,痛得羞耻。

    阮恬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想挖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

    才刚开学,天气还很冷。寒风呼呼地打在脸上,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阮恬站在走廊上,忍不住搓了搓手。

    她压低着脸,生怕有人从走廊里经过看向她或讨论她。

    “喂!”有人喊了声阮恬。吊儿郎当的,声音有点轻。

    阮恬两手搓揉在一起,看了眼因为没写作业被赶出来的沈从南。

    对上沈从南的视线,阮恬不知是有点慌,还是怎么,忽地就移开了眼睛。

    沈从南笑了,“你八百年没见过男人?见到一个公的就紧张?”

    阮恬没看他,面无表情地怼回去,“我只是八百年没见过你这样的……”阮恬顿了下,“神经病”三个字没有说出口。点到为止。

    沈从南轻哼了声,对她的回嘴毫不在意。他背靠在墙上,一腿安在另一条腿上,神情恣意,“刚刚给你作业为什么不要?”

    “……”阮恬不吭声。

    “哑巴了?”

    “谢谢。”

    沈从南侧眸,“这就完了?”

    阮恬回过半张脸看他,那模样仿佛是在问:“你还要我怎样?”

    沈从南一脚蹬在墙壁上,直起了身子,迈开长腿往厕所方向走。

    也不知道沈从南是生了哪门子气,脚蹬在墙壁上的声音格外响。阮恬甚至感觉有些震耳欲聋。

    她舌尖润了润唇瓣,不知为何,忽然轻声喊了他的名字——

    “沈从南!”

    沈从南被她喊住,但没有回头。

    阮恬的手,紧张似的,还不安地搓揉在一块。她咬了咬下嘴唇,冷漠的脸上漫上来一层扭捏,“喂,沈从南。”

    沈从南一手插在口袋,回头看她。

    阮恬目光坦荡,“下次你点外卖,我请你!算是谢谢,谢谢你刚刚……帮我。”

    沈从南嘴巴一咧,笑了。

    阮恬被他笑得心里没了底。

    沈从南看着她,“喂!”

    “嗯?”

    “你是不是第一次请人吃外卖?”

    “……”

    沈从南似乎心情又好了起来,“所以。我是你第一个请客吃外卖的,对不对?”

    第七章

    沈从南在开学第一天出现之后,就没了踪影。

    江易也是。

    王川对沈从南和江易的“逃课”早习以为常,依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班里什么也没发生。

    一周遛得飞快,马上又是周五放学时。

    阮恬今天要值日,所以走得比较晚。

    周念念收拾好了书包,走到阮恬位置便,等她一起坐公车回家。

    两人聊了些学习上的问题,慢慢地,周念念的话题就拉开了,“沈从南寒假作业没写,这个礼拜只来了一天。老王就当没看见;你作业没写,他不问为什么,就在办公室里骂了你一下午,罚你写了三千字的反省,还撤了你的学委。哼,真没见过他这么一言难尽的班主任,有本事他罚沈从南也写一篇反省文啊。还不是不敢惹沈从南他家。”

    阮恬很平静,“我本来就不想当学委了,正好而已。”

    周念念努努嘴,“得得得,反正你就这副死样子。”

    阮恬被她这无奈的语气逗笑,“我哪死样子了?”

    “看上去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阮恬,我有时候很好奇,你会喜欢上怎样的男孩子?”

    18班的后门外,沈从南忽然打住了脚步。

    江易觉得奇怪,“南哥,天哥在16班等咱们。还有两个教室呢!”

    沈从南单手插在裤兜里,动了动嘴巴,将车钥匙扔给江易,“喂,我手机落在车里了。”

    江易紧拧了眉,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你要我现在去拿?”

    沈从南,“嗯。”

    “我草。南哥,你这也太欺负人了吧你。”

    周念念的问题有些刁钻,阮恬收拾课本的动作顿了顿,出神地看着手上的化学课本。

    上面一排排整齐复杂的化学方程式慢慢模糊,再模糊,忽然变成了李振干净的侧脸。

    周念念拍了下阮恬的肩膀,“恬恬,你不会长这么大没喜欢过人吧!”

    阮恬被惊了惊,课本划出手心。

    她弯下腰去捡。

    沈从南站在门外,上半身靠在墙壁上,一腿弯曲着踩在墙壁上,另一腿懒洋洋地支撑在地面上。

    他从裤兜里摸了根烟,衔在嘴里,没有点着。

    里面半天没传出声音。

    沈从南半垂着脑袋,斜了斜唇角。意味不明。

    阮恬拾起课本,脑海里忽然闪过阮舒和方顺两段肉体滚在沙发上的画面,胃里瞬间翻上来一阵恶心。她看着周念念,“念念,其实我……”

    “其实你?”

    阮恬捕捉痕迹地避开周念念期待的目光,掸了掸课本上头的灰尘,继续收拾书包,用一种极为轻描淡写的口气说,“我没有喜欢的人。我不相信这种黏黏糊糊的爱情,男的都没一个好东西!”

    周念念叹了口气,“恬恬。我有时候总觉得,你离我特别远。无论我怎么和你走得近,都觉得你的世界里,我始终没进去。”

    阮恬神情滞了滞。

    冬天天本就阴,正值傍晚,外头忽然飘起了雨。

    沈从南将那烟点着了,半眯着眼吐着烟圈。白色烟雾迷糊住他的脸,给他嘲弄的神情平添了几分漫不经心。

    他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掂着一个还没拆封的唇膏,唇瓣微微动了动。

    如果有人看见,就会看见他用唇语说了声——

    “装。”

    周念念继续,“刚刚你捡课本的时候,我分明感觉你应该是在想什么事或人。你却不肯告诉我。”

    阮恬握了握手心,也不知道是神经短路还是顺其自然,忽然说,“我刚刚。刚刚只是忽然想起有个人问我,我是不是第一次请人……”

    阮恬看了周念念一眼,稍微改了改沈从南的措辞,“我是不是第一次请人吃饭。我当时没回答他,就跑了。”

    阮恬迎着周念念八卦又专注的眼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就是觉得他这个问题真奇怪。这有什么好问的。”

    周念念连“啧”了三声,“狡辩。狡辩。再狡辩!你分明就是记挂问你话的这个人呢!”

    阮恬松了口气。

    她并不想和周念念有什么不愉快。所以刻意说了这话让周念念误会。让周念念觉得她没有故意想和她保持距离。

    阮恬收拾完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