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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喜欢陆小宛了,和她在一起觉得舒心踏实。

    以前真的很讨厌办公室恋情,就怕两人亲密过后发现不合适,然后低头不见抬头见,一地鸡毛难以收拾。

    结果一物降一物,在她面前只有缴械投降。他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最近细微的变化都被他看在眼底。

    他做市场,最擅长看人的神情脸色,他知道她和游腾塘肯定有事情,虽然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是这个事肯定是让陆小宛伤心的,不然她不会这般沉默。

    沉默得,像一潭死水。

    ☆、来不及说我爱你

    长待苏州的人都知道,苏州的春天向来很短,很多时候直接从冬天的尾巴直接跳到初夏的胡须上。热浪在胡须上跳舞,结出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汗珠。

    桌面上的文竹,长的愈发茂盛,旧枝嫩芽,交错生长,纤细潇洒,郁郁葱葱。

    百无聊赖,坐在办公室里,看看工作计划,接下来半个月游腾塘全都在外面出差。

    第一站北京然后转马来西亚。陆小宛心里怅然若失,转念想想也好,利用这段时间两个人都冷静一下。

    北京,遇见酒吧里。游腾塘和王冲窝在偏僻角落里的懒人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橘黄色的暗黄灯光下,所有的心事暴露无遗。

    低沉沙哑的驻店歌手正唱着伍佰的《浪人情歌》,像恋人深情的低诉,一词一句敲打着他的心。

    “最近的生意不错,市场反响很好,上半年的业绩都快赶上去年三个季度的总和了。”王冲心情很好,作为商人有钱赚就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今年公司订单状况不错,顾端阳和戴希确实是干将。有他俩后,省心不少。”

    “怎么少说了一个人?”王冲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笑着看向游腾塘。

    游腾塘漫不经心的看着那个黄头发,山羊胡子驻店歌手,若有所思,没有回答。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莫使金樽空对月。来,干。”说着把手中的酒杯伸过来,玻璃器盏发出清脆的碰杯声。

    一口酒喝的急,呛的直咳嗽。

    王冲继续说:“你做事向来干脆利落,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在感情上,却这般......儿女情长......”

    对面的人还是不说话,低头喝闷酒。

    “陆小宛我认识也有两三年了,相信我看人的眼光。她不比曼青差。工作能力摆在那,对你可谓一往情深。她看你的眼神都是柔柔的,满眼里写着呢。外柔内刚的女子,没有矫揉做作有不世故,多好。是不是?”

    说着拍了拍游腾塘大腿,他都替他着急。“你们戴希,女强人,但是只适合做工作伙伴,做妻子欠缺点。这样的女人,也不适合你。”

    “你说的我知道。”

    “那为什么不考虑陆小宛,你不喜欢她?对她没感觉?我看也不像,要不然你不会如此犹豫沉闷,你总不能守着对曼青回忆,就这样一直孤独终老吧?”

    “怎么不可以!”萧瑟的语气。

    唉,王冲深叹一口气,这个学弟。

    马来西亚的工作处理完,游腾塘正打算坐飞机回上海。

    恰逢雷雨天气,飞机晚点。在候机厅闲坐无事,便四处转转。

    在机场免税店看到一只玉镯很是漂亮,透明的祖母绿,色泽均匀,看上去质地极佳。

    陆小宛的手腕白皙纤细,节骨分明,戴着肯定好看,于是想都没想就买了下来。

    直到坐到飞机上,才醒悟过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在想着让她欢心。

    飞机开始平缓,思绪万千,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什么时候能彻底放下曼青,那时候他才能全身心去对陆小宛好,这对她才是公平的。

    在他和她的这份感情里,陆小宛明显的付出太多,沉甸甸的,他越是珍惜,越不想去伤害她。

    飞到中国境内,天气慢慢好起来,窗外的云朵如影随形,千姿百态。过了许久,阳光直射舷窗,天空辽阔宽广,说不出来的豪迈惬意。

    他想,就这样吧,说不定她和他真能走到一起,试着放开心态去接触去相处,何必这样去苦苦折磨自己和她,顺其自然走下去,时间会告诉她和他的结局。

    生活就是这样,我们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很多时候计划和安排好的事情,有可能在一瞬间被打碎。

    我们常用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或者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来安慰鼓励自己,在独行的道路上艰难行走,在一个个山重水复中期待柳暗花明。

    我们在大雨磅礴泥泞不堪的小道上跌跌撞撞,幻想着阳光普照平坦大道上高歌猛进。

    司命在他的司命簿上轻描淡写一笔,他的须臾瞬间,我们却要走上数年,甚至一辈子。

    飞机在上海虹桥机场降落,七月初,烈日当空。游腾塘被明晃晃的阳光刺的睁不开眼。

    刚打开手机,滴滴滴的短信通知一直跳进来,全是台北家里的未接来电。

    从他上飞机开始一直到落地,大概二十来个,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突突的心脏直跳。

    忙回给家里电话,无人接听。

    再打父亲电话,响了会终于被接起来:“游先生......”

    是在他家几年的保姆钟阿姨的声音,带着哭腔说:“您母亲突发老溢血,正在医院抢救。医师说,情况不好......”

    虽然已经年过不惑之年,对于失去亲人的伤痛还是没有足够的定力来承受。

    七年前失去曼青的痛,同样的,在这会,在人来人往的国际机场再次袭来。刺眼的阳光灼伤了眼睛,堂堂七尺男儿忍不住红了眼眶。

    定了定神,直接转身到售票大厅买了飞台北的机票。给hans打电话说明情况后直接登机回台湾了。

    最快的航班,最快的的士,赶到医院也是为时已晚,主治医师表示无力回天,母亲已经撒手人寰。

    父亲受不住打击,躺在病床上打点滴,见到他时,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默默流泪。

    两个孩子失去平时和他们至亲的人,见到他,便将所有难过不舍都变为眼泪,嚎啕大哭着扑到他怀里。

    而失去母亲的他,像个孩子般手足无措,对于母亲的晚年,他真正的感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滋味。

    本以为,母亲还是记忆中那个强壮的替他遮风挡雨的人。清晰的记得曼青离世后,他要来大陆工作,母亲说,你走吧,放心,我帮你守家。

    那样一个坚强的母亲,他最可靠的后盾,就这样说走就走了。

    心仿佛被掏空,剩下的只是驱壳。

    他知道,他是一家之主,他是顶梁柱,他不能倒下。

    处理完母亲的后事,带父亲回家,一周时间里,整个人苍老了一圈。

    屋子里,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