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吃两三海碗,肯定能饱腹。
瘦的细的也得收起来,虽然样子不好看,但特别甜。似乎是阳光、土地与海洋将所有的营养都均匀分配给所有海薯,有那么一些不够争气的,营养足够了却怎么都长不好,于是全都沉积在体内,化成了糖分。这些番薯当然也用来吃,但却不煮粥,是当做零食的。皮也不剥,在清水里洗干净了,“咔吧”一下折断,塞进小孩嘴巴里,是脆生生甜滋滋的好吃玩意儿。
“不过海薯不太好保存,很容易长虫子。”宋君行把一些块茎洗干净了放进大锅里煮,嘴巴里喋喋地说个不停,“虫子也喜欢吃这种甜甜的东西,在皮上咬个口子,能一直把海薯吃透。”
他说得太认真了,饭桌旁的几个人全都听呆。
“真的好吃?”皮耶尔舔了舔嘴巴,心想做条虫子好像也不错。
“海薯生的时候非常非常甜。”宋君行被自己说饿了,咽了口口水,“可是煮熟特别特别粉。粉,你们懂吧?就是又松又软,又香又糯。不喝水简直咽不下去。”
林尼轻咳一声:“你可以去讲故事了。”
宋君行瞥了眼面前的大锅,白骨蛇还没好,块茎也没蒸熟,干脆解了围裙,坐在林尼身边要讲故事。
“我很多故事的。”他兴致勃勃,“你们想听什么?是龙王三太子和二十个女妖精的故事,还是渔民跟二十个海里洗澡的仙女的故事?”
林尼忍着揍人的冲动:“……没有别的?”
宋君行想了一会儿。
“哦!”他恍然大悟似的,笑着戳戳林尼的手臂,“你想听渔民和二十只章鱼的故事?我有啊,我看过的,特别精彩,无论剧情还是那啥……”
林尼最终还是没控制好自己。
唐墨拿出零食和皮耶尔分享,并且和飞廉一起欣赏林尼和宋君行的斗殴。两人都学精了,谁都占不到上风,因而你来我往,十分精彩。
“让奥维德过来吃东西吧?”唐墨抽了抽鼻子,“我好像闻到白骨蛇的香味了。”
飞廉眨眨眼睛。
凤凰号的系统遍布全舰,所以他随时监测着各个位置的情况,由于江彻倒下了,所以江彻房间的温度和湿度他格外关注。
他发现江彻房间里出现了不正常的温度反应,数字显示呆在江彻房间里的两个人心跳速度都加快了,人体湿度和温度增加,汗液分泌增多。
这个异常已经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
飞廉想了又想,决定不说出来。
“我觉得他不会自己一个人来,应该会等江彻。”皮耶尔说。
飞廉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江彻和奥维德来到厨房的时候,白骨蛇已经开蒸第三轮。
蛇上几乎没有肉,半透明的软膜也不顶饱,可是软膜被蒸软了,吸收了足够的调料,滋味好得不得了。
吸溜一下,嫩软的部分被吮进了嘴巴里,只剩一截骨头吐出来。一米长的蛇,除去蛇头,剩下的一个人吃仍旧不够饱。蛇尾巴处的骨头蒸得酥软了,也吸饱了汤汁,嚼吧嚼吧,像咬着韧劲十足的软骨,没几下就吞进了肚子。
看到江彻和奥维德走进来,众人都是一愣。
吃得太开心,竟然忘了这两位。
等他俩坐下,先是蒸熟的块茎推到了他们面前,随后仅剩的一条白骨蛇也被恭恭敬敬放在了江彻前方。
“蒸着呢,最后十条。”唐墨笑嘻嘻地说,“江彻,告诉你个好消息,宋君行做饭也挺好吃的,以后你不用包揽早中晚三餐了。”
江彻脸上仍有些红,手掌被粉尘沾染过的地方起了一串红点,还未完全消退,但整个人已经非常精神了。他拿起一个热腾腾的块茎,心想这果然就是番薯。
厚厚的表皮裂开了,露出里头浅黄色的心,掰开之后才发现,最中间的部分则几乎是金黄的,白的蒸汽冒出来,黄的番薯馅儿随着他手的动作颤颤巍巍,像是随时都能掉下来。
江彻把这个给了奥维德。
奥维德靠在椅上,有点儿不太舒服的样子,挪来挪去地寻找最舒适的坐姿。
江彻跟他分了一条白骨蛇,把最好吃的尾端给了他。
“都蒸完了,我们一会儿再去继续抓吧。”宋君行吧唧吧唧地吮着骨头,高高兴兴地说。
江彻头一回吃白骨蛇,差点停不下来。他形容不出这东西的口感,可是够软,够嫩,也够味。白骨蛇靠吸食树汁为生,完全没有腥气,除去汁水的香气之外,竟然还有一丝似有若无的植物清香。
太好吃了,真的太好吃了。江彻抓起第五条的时候,心里打定了一个主意:他还要落地,他要跟林尼他们一起去抓白骨蛇。
反正他不怕过敏。过敏虽然难受……但也挺有意思的。
自从离开黑海,这样愉快的一餐还是第一次。江彻恢复了健康,在饱揍一顿宋君行之后林尼获得了满足,宋君行的厨艺得到众人赞许,即便差点被林尼打成内伤,他也仍旧笑嘻嘻。
皮耶尔家里有好几个岛屿,岛上也有许多稀奇古怪的吃食,他兴奋极了,手舞足蹈地讲个不停。
奥维德的声音有些嘶哑,但拒绝告诉唐墨为什么嘶哑,认认真真地吃着块茎和白骨蛇,并且打算给这种块茎起名为黄薯。
“生长于老黄的番薯。”他解释说。
这个名称并未得到众人应和。
所有人都吃饱了之后,林尼和宋君行打算休息一阵,继续落地去捉白骨蛇。两人休息的方式就是在驾驶舱里欣赏星图,并从凤凰号的储存记录里调出各种古里古怪的外星食物,凭想象力去讨论它们的味道。
江彻和奥维德继续回去睡觉,皮耶尔不用再值班了,也跟着两人一起往房间那边走去。
然后他震惊地发现江彻居然公然牵上了奥维德的手。
而呆在培育室里的唐墨和飞廉展开了一场古怪的对话。
“你发现了对吧?”唐墨低声说,“你肯定发现了。你肯定知道江彻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你又是怎么发现的?”飞廉低声问。
明明培育室里没有一个人,但他们仍旧像是在讨论一个秘密般,不敢大声讲话。
唐墨眼角皱起,露出了狡猾的笑容:“女人的直觉。”
“我的系统告诉我,男性和女性并没有直觉优劣之分……”
“好吧好吧。”唐墨举手,“你没有发现吗?奥维德吃白骨蛇的时候被呛到了,江彻拍了他的背。”
飞廉无法解读这个行为的意义:“我看到了。这个行为对人类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只有恋人才可以拍打对方的背部?”
“他拍完之后,顺手摸了摸奥维德后颈。”唐墨给他比划,“后颈!这里!特别暧昧那种摸法。所以他俩肯定那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