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止，还没看到哪个人有什么鬼祟行为。

    突然，别克车变形的车头里响起一串铃声。杜晨认得那不是韩诚的手机。接还是不接？如果是林宇研的父母亲人，该怎么解释…

    犹豫着，电话断了。

    但马上又响了起来。

    接通后，里面传来一个有点陌生的声音，

    "是我，我是韩诚。"

    "韩你妈诚……"

    杜晨气不打一处来地骂了出来，但随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知道你是谁。还他妈报个屁名。"

    "杜晨？"

    "你搞什么呢你？怎么回事？没事吧？"

    "没事。有人带我来聊聊天，那个人……"

    库房里，林宇研看了杜冉一眼，杜冉笑着，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手指一直虚虚指向挂断键，但现在看起来还很稳，没有按下去的意思。林宇研继续说，

    "……是杜冉。"

    "我艹他妈！"

    "杜晨。"

    "你他妈见到那个杂种了？是他干的？你现在……"

    林宇研打断了他，很慢很慢地说，

    "我暂时不回去。这几天，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

    杜晨抿着嘴唇，掏出自己的手机，走到一个安静些的角落，开始录音。

    电话里，林宇研还在慢慢地说着，

    "……不用考虑我的意见，一切照常。你可以做主。家里的事情……对了，今天没出别的事吧？有没有伤亡？"

    "给你开车的那小子，还没醒。但看起来问题不大。"

    "那就好。"

    "……韩诚。你要是回不来，他也不用活了。你知道吧？"

    "我知道。"

    一阵沉默。林宇研明白杜晨所指。如果他死了，想必韩诚是无法承受的，尤其是这样一种情况下……但他又何尝不是呢？难道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把韩诚掳去吗？

    "杜晨，我不会有事。你们别难为他。别难为任何人。做好你们该做的，不用考虑其他。过几天，自然我就回去了。沉住气，把握好局面。"

    这是他第二次提到"不必考虑其他"，"做好该做的"，"过几天"就好了。杜晨心知，对面必然有人在监听，这已经是林宇研能说的极限了。他是在说，不用考虑他的安危，做好准备，要打一场硬战了。

    "还有，我知道你之前在偷偷查什么。那两个毛崽子，你让他们从哪来回哪，明白吗？哪来回哪。东西都留下，你自己亲自拿着，不许过别人的手。"

    "……你……"

    这已经是近乎遗言了。林宇研连那两个记者的退路也想到了，是在叫他送他们回美国，也提醒他两人手里有他要的东西。他面对的到底是什么局面？杜晨握紧了手机，几乎要捏碎它。

    救护车终于赶到，现场更为混乱，杜晨粗重的呼吸却清晰可闻。最终，他也没什么能说的，只能答一句，知道了。

    林宇研也听到了对面救护车的鸣笛。他知道那是为了谁而来的。韩诚的伤，到底多重，他不能信杜晨所说，却无法多问。两人一时竟无言。

    杜冉看着他的表情，眉毛挑了起来。林宇研心知不能再拖了。说了句，没事我先挂了。

    "好……你保重。"

    挂断前，杜晨清晰地听到有人呲笑了一声，那声音他做鬼也不会认不得。瞬间汗毛倒竖，他竟然向后退了一步，一下子撞到了谁的身上。

    李小猴稳稳接住了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看了看他的脸。

    "杜少，你没事吧？"

    杜晨面色苍白。只是听到那个噩梦般的声音，他竟然出了一身冷汗。也许是心神过于恍惚，连李小猴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他也没有推开。

    李小猴摸了一手黏腻的汗。他脱了自己的外套给杜晨披上，问，

    "杜少，你是担心诚哥么？"

    他的表情晦暗不清，语调也有些僵硬。但杜晨没有察觉，只是挥挥手。

    "常力他们跟着去了。杜少，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李小猴本没有抱希望。以他对杜晨的了解，这种时候，就算病的爬不起来，他也会硬撑着过去的。但今天，杜晨却点点头，同意了。

    回程路上，杜晨一言不发。韩诚那里他叫郑祥带着肖三守着。当着两人的面，他说了叛徒的事，叫他们盯紧了，别招惹太多人知道今天的事，别让任何知道内情的人有机会落单——厕所都必须结伴去，谁也别摆弄手机。

    他没明说，但那两个人自然明白，其中也包括对方。

    现在这些人里，除了还昏睡着的韩诚，他也只能相信李小猴一人了。陪在医院也无用，他必须用好林宇研冒着生命危险，为他们争取到的这一点点时间。

    第82章 苏醒

    杜冉走之前，替林宇研拉开了仓库的电闸开关。这仓库面积不大，似乎废弃很久了，有几个货架东倒西歪在地面上。地上同样有一层稻草，久无人照看，有些潮气。

    杜冉还给他带了张行军床，林宇研就把它展开，坐上去，只觉这么一个扶着墙站起又坐下的动作，腿都钻心的疼。环视一周，果然在墙角不起眼处看到了一个监视器，不知屋里还有没有别的。林宇研慢慢解开裤带，一点点脱下裤子，在韩诚那外套的遮盖下，将诺基亚塞进牛仔裤腿，一起丢在地上。

    腿上那伤并不是被金属刺穿，而是夹在座位和变形的前车之间，硬生生挤裂开的，而杜冉手下两人粗暴拖拽他出来的时候，更加大了创口伤势。直到现在，血还没有完全止住，还好没涉及到大血管，只是小股血流汩汩而出。这种撕裂伤，两边创口并不规则，愈合起来很慢，而且容易感染。

    "也不错了，比刺穿了强。"林宇研自我安慰。如果是后者，他就不得不去打一针破伤风了。

    牛仔裤是撕不动的。林宇研满手鲜血，小心翼翼脱下韩诚的外套，还是沾染了点上去。皱皱眉，他将外套轻轻放在床上，脱了贴身t恤，撕成布条，紧紧扎在大腿根。压迫了血管，不一会，血流慢了下来，他将布条解开，静待一分钟，再次扎紧。几次往复，血终于止住。

    接下来擦拭血迹，然后用纱布沾满双氧水，拿镊子一点点清创，消毒。最后，鲜粉色的创口终于露了出来，最里面还挺深。深呼吸，再次深呼吸，林宇研将半瓶双氧水倒在了创口上。

    刺啦一下，伤口浮起了一层泡沫，林宇研浑身一激灵，屏住呼吸，等到那股疼痛过去了，他低头看看，伤口泛白，似乎有些灼伤了。不过没办法，总比发炎好。

    又处理了其他小伤口，林宇研将用过的纱布团成一团丢掉，将牛仔裤叠好放在床尾，披上韩诚的外套，关上了灯，缩进了被子里。

    仔细闻闻，外套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