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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不晚。”

    那老板怕韩诚走投无路之下做了傻事,想用一个虚拟的复仇去引着他继续熬下去。他想,过了三五年,日子好了,有了绊住韩诚的人和事,这些仇啊怨的自然就淡了。就像他说的,韩诚还年轻,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活着最重要,人必须往前看。一时冲动,就什么都没了。

    他却没想到,这番话,却真的被韩诚听到耳朵里去了。

    “老板,谢谢你。”韩诚站起来,冲他点点头,走了。

    “唉……”矮胖子叹息一番,只觉得这孩子命真苦。突然想起来,这事情得告诉吕大夫一声,就又掏出电话来。

    第55章 联盟

    韩诚的电话疯了一样的响。

    他跪在地上,理也不理。

    办公桌后,张老二端着一本书,一页页翻看;办公室里,郑祥站着,面色凝重地看着他。杜晨依然在玩他的手机游戏,其他人窃窃私语,不时呲笑一声。

    林宇研的歌声不屈不挠地从韩诚手机中传出,低低的,带着笑的,伴奏是一把吉他低回的旋律。

    “………趁年轻尽情地爱吧,最最亲爱的人啊,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韩诚开始磕头。一下,又一下,

    “……我把我唱给你听,把你纯真无邪的笑容给我吧……”

    咚,咚,咚。没有人让他停,他就不住地磕。

    “……我们应该有快乐的……幸福的……晴朗的时光……”

    “二爷!”郑祥忍不住发声,张老二恰在这时似乎看到了什么引起他兴味的段落,长长地“唔”了一声,反问郑祥,“祥子,怎么?”

    郑祥看向韩诚,他额头皮肉开绽,血合着尘土染在面前一小块地砖上。但他似乎毫无察觉,依然在磕着,一下,又一下。郑祥带着几分不忍地,看回张老二,张老二依然带着笑,似乎在等他开口。但是他清楚,二爷露出这个表情,谁敢开口,那是不想活了。

    “我……我去看看场子里打扫的怎么样了。”

    这不是他的工作范围,他只管打手们,根本不管夜总会的日常管理。但张老二毫无异样,点点头,示意他快去。

    “……花儿尽情的开吧……装点你的岁月我的枝芽……谁能够代替你呢……趁年轻尽情地爱吧……”

    终于,韩诚的手机彻底没电了。林宇研的歌声也戛然而止,消失在这一方斗室里。韩诚机械而麻木地磕着头,他已经数不清他磕了多少下,但只要张老二没满意,他就得无休无止地磕下去。

    韩诚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甚至有余力想想这场面,真够滑稽。他几乎要笑出声来。再一想,又觉得,真够讽刺。这里没有窗户,不见太阳,不见天空,只有一群不怀好意的人。就好像他的未来已经全部写在了这间充斥着烟味的办公室里——再也不会有什么纯真的笑容,晴朗的时光,爱与尽情开放的花儿。林宇研的歌声也不会再响起。剩下的,只有不见天日的屈辱,与毫无希望的未来。还有皮开肉绽的伤口,汩汩地流着血。

    对于失去林宇研这件事情,他已经不觉得疼了。反而,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得到过林宇研。真的会有吗?那么好的一个人,那么好的未来,会有这个可能,他曾经可以拿到过吗?他何德何能?凭什么是他?

    虚幻的未来,仿佛一个梦。他本来就是活在泥淖里的一个人,一步错,步步错。从高中辍学,第一次走到街上,做了第一件亏心事起,大概就注定了,他再也挣不开这恶心的泥沼。自找的,也怨不得谁。

    大概,这就是命吧。天生的贱骨头,路上人人都能踹一脚的野狗命。遇到好心人,喂了一根香肠,就妄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有个家,有个主人,有个一天三顿自己的食盆。痴心妄想……也是活该。

    ……

    最终张老二还是放过了他。将他扶起来,亲切地叫他“诚子”——仿佛熬一只桀骜的鹰,今日终于熬得它低下高傲的头颅,衔住施舍的腐肉,再也不心存向往,看向自由的天空。

    韩诚满怀热泪,感他知遇之恩,几乎痛哭流涕,知道了自己从前的轻狂与无知。忏悔了自己的不懂事,张老二又握住他的手,安慰一番。

    “你们,谁带诚子兄弟出去休息,今天就不要回去了。在场子里开心一下,算是二哥请你们的。”

    底下众人应了,居然是杜晨自告奋勇,带他走,连张老二都吃了一惊,又笑了,“诚子兄弟果然有人缘,我们杜晨都愿意和你往来。以前,这孩子倒有些孤僻的,正好,你们一起玩去,我等会再来。”

    出了办公室,韩诚满身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郑祥在门口等他,见他出来,就嘱咐他,“你跟我来。”杜晨跟在后面也没有异议,跟着一起走。

    七拐八拐,拐到了一间不起眼的小包间,郑祥说,“韩诚,这里隔音虽然好,但是门口仔细听还是能听到的,这里终究是二爷的地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总之你心里有数。我在边上给你守着。里面……那是没办法,闹到二爷面前我们谁也担不起,你别怪我。”

    “不用你,你忙去吧。我在这。”杜晨大咧咧发话。郑祥也不好说什么,看看韩诚,自己走了。

    韩诚拉开门,打开灯。久坐在漆黑的室内,吕然诺在突然亮起的强光刺激下偏过头去。韩诚算是明白郑祥那句没头没尾的“你别怪我”是为何而说——吕叔脚上手上都有手铐,另一边都链在屋子中间的钢管上,虽然不至于没办法动弹,但也局限于方圆两米内,或坐或站,不外这两个姿势。手铐钥匙就在一边的茶几上,但吕叔肯定是够不到的。他能够够到的范围内,只有一瓶矿泉水,几个敞口的一次性纸杯,大概是万一尿急时候,临时救个急用的。

    “叔?他们绑你来的?”韩诚只觉得一股火蹭蹭往上冒,“他们打你了?”

    吕然诺接到消息,却怎么也找不到韩诚,就和李小猴联络了一下,从他嘴里得知自己借高利贷的事情露馅了。赶到夜总会,还没到营业时间,他敲开了门,进去就问那些公主、少爷们韩诚的下落,那些人哪知道?又看他穿的寒酸,冷嘲热讽地戏弄了他半天。结果,吕然诺满怀怒气,在屋子里骂天骂地骂了半个多小时,又要打人又要砸东西,要不是这夜总会安保归郑祥负责,他接到打手的汇报赶了去,还不定会让人打成什么样。饶是这样,也挨了几脚。

    后来他越骂越难听,问候到了张老二祖宗十八代,郑祥实在怕他给韩诚再惹出什么事端,给他锁在了这小屋里。刚才他咋一听到韩诚的声音,还以为他果然是来质问张老二,结果被扣下做人质的,怒气值瞬间再次爆棚,直接骂出一句“你他妈的小兔崽子老子借钱关你屁事用你狗拿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