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重出江湖,还好,手艺还没丢,林宇研还没来得及疼,就结束了。
“好了。”韩诚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手艺,在伤口上贴了块纱布,等到帮林宇研把卷起来的衬衫袖子放下来时,才想起来,这袖子早就磨得不能看了。二话没说,他翻箱倒柜找了几件自己的旧衬衫,无一例外因为没洗or没洗干净被否决了。最后,他找到了唯一一件干净的外套——高中校服。也是,退学之后就压箱底了,再没穿过,可不是干净么。
韩诚的高中,在服装选择方面秉持了中国式校服一贯的审美品位——那就是毫无品味。林宇研套上这又肥又大毫无款型可言的运动服,看看韩诚,又看看镜子,简直无语凝噎。有心脱下来穿着那件磨烂的衬衫回家算了,又怕老妈看了担心,最重要的是,韩诚手太快,已经泡在水里不说,还加了洗衣粉。
算了,穿着吧。
临出门前他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里维斯牛仔裤,vans帆布鞋,双肩包,配上肥如面口袋,艳如鸡冠花的深紫色旧校服——算了,还是光着回去吧。
再一转身,又看见韩诚笑容满满的脸。哎,说不出口。太纠结了,林宇研满心委屈,最后还是忍辱负重,顶着那身奇葩打扮出门了。
韩诚蹲在地上,噗嗤笑了。
就算邋遢如他,正经外套也是有几件的。把这件土土的校服拿出来,纯属恶趣味,就是想看看平时总是穿得清爽漂亮的林宇研穿上这衣服什么样。
果然这衣服套谁身上都好看不起来,但是这面口袋校服肥归肥,配上林宇研那个憋憋屈屈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有意思,傻了吧唧里还透出一股可爱,不伦不类里还有点喜感——韩诚的直男词库里没有萌这个词,所以他不知道他现在的感受可以言简意赅地形容为“被萌到了”。
当当当,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大概是林宇研回过味来,找他来了。韩诚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起来开门。门外果然是林宇研,嘴巴还撅着,看起来好委屈。韩诚发现自己的嘴角又有往上咧的趋势,赶紧控制一下表情肌,还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怎么,落东西了?”
“没有。但是忘了个事情。明天你妹妹在家么?”
这个话题让韩诚有些意外。
“明天十一,她得回家,不过应该会去图书馆学习。你找她有事?”
“那我过来给她辅导吧。这阵子太忙,没顾上联系你们,上一次说给她带的学习资料也一直没空送来。明天上午十点,我过来给她辅导,顺便把资料一起带来,这么定可以吧?”
“啊……可以,当然可以。我让她在家等着你。”
林宇研似乎犹豫了一下。最终,他还是开口了,
“另外,你们上次提到的那个课程,我学长没空,你看我来上行吗?”
这次韩诚是真的吃惊了,愣了下没说话。林宇研以为他嫌弃自己没有教学经验,赶紧解释,
“那个学长,他……他最近太忙,不接学生了。我虽然没上过这类课,但是我的英语是专业老师带出来的,而且我自己高考也走得是自主招生,有经验的。面试课,我研究过套路,你们试试,不行再换人,成么?”
“那,那学费……”
林宇研本想说不要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想让对方发觉自己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世,更不想让韩诚觉得自己被施舍了。想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说,
“要不,五块钱一小时?”
“……”
“十块钱一天。最低价了,不能再少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傻。我小学时候同学上的托管班都不是这个价了。”
“我不是刚起步嘛,让利大酬宾,总不能和老教师要一样价钱。就这么定了。先这样吧,太晚了,我要走啦。晚安,给你家伯父伯母带个好。”
“等会!”韩诚心里五味陈杂,脱口而出叫住了韩诚,可是又不知说什么,只能挤出一句,“你身上那个衣服……”
林宇研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笑了,“这个吗?明天我给你带回来,不能忘了,你放心吧。我走了,再见!”
说完,林宇研挥了挥手,转身下楼。
韩诚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转过楼梯口,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他觉得,林宇研临走前那个笑容,就好像一束阳光照进了这阴暗狭窄的角落,虽然现在他走了,但这束阳光,毕竟曾经来过。这让这曾经被黑暗占据的房间,也似乎不一样了起来。
第8章 饭,好吃
第二天,林宇研骑着自行车,拎着两袋水果一瓶红酒晃悠晃悠地登门了。昨天晚上没遇到韩诚爹妈,他就心安理得地在脑袋里把这段经历delete掉,假装今天才是第一次拜访。毕竟,美好生活第一条,就是要学会自欺欺人,假装不存在永远是剔除不和谐因素的不二法门。
到了楼下,林宇研犹豫了一秒钟——昨天临走韩诚似乎说了句,明天要是骑车记得把车扛上来。那是扛是不扛呢?他手里拎着水果、红酒,哦,还有一件旧校服,总之体积大,分量也不轻。林宇研试了试单手提车,提到了二楼,手就酸了。韩家住在五楼,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林宇研哭丧着脸从楼道窗户往下张望了一下,那个车棚大爷也在向上看,两人视线对上的时候还露出一个嘲弄的笑。
林宇研本想把车扛下去存到车棚里,可是看到那个大爷的表情,他觉得还是算了。直接把车锁在二楼过道里,林宇研拎着东西继续上楼,负重精简,一身轻松,越到靠近五楼的时候,他的心情越好,最后简直可以用雀跃来形容。
当当当,敲门声未落,门就开了。
“怎么还拎了这么多水果?”韩诚好笑,“你这哪是来补课,是来请客来了吧?”
“也是补课,也是做客,也是请客。怎么,你不欢迎我啊?”林宇研也跟着笑。
韩诚接过东西,还探头往外瞅了一眼,“欢迎欢迎,哪能不欢迎。哎,你车呢?”
“没骑。”林宇研有点心虚,“坐公交来的,不远。”
韩诚也没多问。他顺手把水果放在厨房地上,喊了韩艳艳一嗓子,然后将阳台晾着的衣服收下来,叠好。其中韩诚那件衬衫,他叠的格外细心。
昨天夜里,林宇研走后,他连夜把所有衣服都洗了,还把客厅、卧室的地板都拖了一遍。今早韩艳艳进门的时候,他正蹲在卫生间刷厕所呢,把他妹吓了一大跳。韩诚也不知自己中了什么邪,突然特别有收拾卫生的欲望,都收拾完也不愿意坐下来歇会,拎个抹布这一下,那一下,没头苍蝇一样乱转,也不知道该擦哪儿好,给她妹烦的哟,躲到屋里锁上门学习去了。
把韩艳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