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死无疑。”
“总会有办法的。”霜晨月直视着他的眼睛,目光灼灼,“不管怎么样,你不能因为你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就恨这个世界,也不应该就这样放任自己去做那些事情。”
“你说得很轻巧。”归夜死死盯着她,深邃的目光让她想的绝情漠的巨湖,“这么多年,我只有小时候在狼窝里的日子最快乐。”
虽然父母都是普通的狼,但对他是真心实意地好,不要任何的回报。直到他懵懵懂懂地一步踏入人世,他才发现人心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他只能无情地用狼牙和狼爪来对付这个世界,撕破那层看不清楚的伪装。
毕竟成了死人,大家都一样了。
“那你接下来干什么?”霜晨月的声音很轻,回荡在地底,嗡嗡有声。
“杀人,一直到把他们杀了为止。”归夜背过身去,不发出任何声音。
少年瘦弱的背脊不应该背负太多重量,他虽然是狼,是无情的杀手,也应该累了。
他也是差不多的年纪,本来应该是父母的心头宝,闯荡江湖也自然有着少年的意气风发。喝最烈的酒,追最漂亮的姑娘,打最凶的架,拜最好的师父,整天想的都是关于天下苍生的事情,但真正过的还是普通的小日子。
而归夜一出生就是个傀儡,没有享受过多少快乐和自由,他的鼻尖萦绕的永远是血腥味,他的心口永远在计算着死了多少人。
他只在夜间出现,一身皮肤白得不像话,很少有人能够记住他长。什么样子而他最终也只能归入无边的夜色中,默默地死去,不会有人在意少了一个杀手。
归夜发出了一串诡异的笑声,比哭声还难听。他在笑什么呢?笑自己的身世吗?
霜晨月突然有点心疼这个少年了,他本来不应该过这种生活的,哪怕他只是普通的狼,也起码可以在雪原里自由自在地游荡。
霜晨月戳戳他的背脊,少年慢慢转过头来,对上她晶莹的眸子。
“这个送给你。”霜晨月手里是一块月亮形状的玉佩,认真道,“如果可以,我们交个朋友。”
很久以后,归夜还记得她说这话时候的神情,是那么的天真烂漫,一脸的笃定,相信自己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
她说:“这夜色太黑,我送你一个月亮,希望你以后不会再迷路。”
就因为这句话,归夜从此不再是一头只会杀戮的狼,不再是一个孤魂野鬼般的少年。
“好。”简简单单一个字,归夜却用了许多年的力气。他替当年孤独的自己说好,为以后悔恨的自己说好。
将玉佩小心地挂在脖子上,归夜看着面前那个巧笑嫣然的小姑娘,知道自己差不多完了。
他怎么可能争得过那个疯子?
叹了一口气,归夜终于笑得好看了一点,身上也有了一点人情味。再一次摸摸霜晨月的脑袋,他郑重道:“以后我会在暗地里保护你的。”
霜晨月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好,不过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你能不能借我一点血?”归夜突然问道,解释说,“我可以凭着血液的气味认出你。”
“好吧。”霜晨月想了想,点头答应。
轻轻划破手指,挤了几滴血出来,立刻融入了玉佩,几乎没有什么气息。
归夜低头嗅了嗅,感激地看着她,轻声道:“谢谢。”
他的世界一直是单调的,只有尸骨的白色和血液的红色,现在加上了她的颜色。
后来霜晨月问他,为什么身为狼还那么喜欢翠绿色,归夜骗她是因为小时候草吃多了。
因为那天她穿着的是翠绿色的衣服,整个人都像是山间的精灵,让他恍惚以为这辈子的痛苦是不是到头了。
瑞云楼中一如既往地清静,只有一颗夜明珠照着路小白的脸。
他手里是一个命星盘,是元绝把他捉回去之后送他的,还顺便打劫了几壶好酒。
连烨打了一个哈欠,懒懒道:“这都半夜了,到底有什么事情?”
路小白沉声道:“百草园的阵法已破,有人出了九离山。”
连烨点点头,这些在他预料当中。
路小白接着说道:“有几个人靠近了那个地方,带着□□。”
连烨霍的站起来,一脚踹翻了凳子,忍不住骂道:“谁半夜里那么无聊?他敢动手就死定了!”
很少有人看见连烨这么失态,几个伙计当场就跪下了,膝盖不住地颤抖。
地底下的二人沉默了半晌,归夜忽然说道:“对不起。”他是狼,对一些危机的敏感远远高于普通人,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霜晨月也感觉到了什么,淡淡一笑,道:“早知道半夜就不应该出门,容易遇到鬼。”
一声轰鸣猛地炸开,归夜一下子向霜晨月扑过去,把她压在自己身后。一块巨石急速坠落,溅起漫天尘土。
洞穴倒塌的的巨大声响震痛了耳膜,烟尘遮天蔽日,无数珍珠宝贝都被掩埋住。
归夜苍白的脸被尘土抹黑,只有眼睛依然那么大,那么亮。
他直勾勾地看着霜晨月,轻声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霜晨月摇摇头,吐出一口血来,吃力地说道:“你要保重自己,等我们出去。”
归夜努力撑起身体,巨大的石头压着他瘦弱的背脊,他的嘴唇已经咬出了血。
“不要这样。”霜晨月轻声道,“你应该好好活着。”
又一阵爆破的声音,石块像雨点一样噼里啪啦落下来,天地黯然失色。
空气中充满了新鲜的泥土味和浓浓的血腥味,归夜终于支撑不住,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闭上了他的眼睛。霜晨月努力地动了动手指,先摸到的是黏糊糊的血。
霜晨月闭上眼睛,屏住呼吸,静静听着上方的动静。
石块还在往下落,断断续续传来几句话:“阵法没问题吧?”“放心,蚊子都进不来。”“死了没有?”“那狼崽子估计肯定是死了。这些东西怎么办?”“能运的运走,不然就毁了。”“我们走?”“烧一把火再说。”
霜晨月心下已经了然,他们是来偷袭归夜的,没想到一不小心连她也算进去了。好在归夜和那块巨石把她遮挡得严严实实,上面应该看不见她。
漫天的火把争先恐后地落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大桶一大桶的液体。有一滴落到霜晨月嘴边霜晨月舔了舔嘴角,还真是好酒。
火焰在很短时间内就封住了洞口,并且随着酒的流向往洞里的每一寸蔓延,时不时噼啪一声响,欢快地奔跑着。
归夜依然昏迷不醒,他直接承受了一块巨石,没有当场压死已经很是幸运了。他的脸离自己实在太近,连微弱的呼吸声也听得清清楚楚。
霜晨月静静凝视着他,他的脸被火光映得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