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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晋阳气得砸了茶盏,板着脸让护卫将差人赶出了府。桑河有没有杀人她不知道,可她绝不会让桑洛就这么无端入狱。

    这些事烦得她头疼。幸得如今皇帝不上朝,那些个案件全部堆了起来,不到最后下圣旨,桑府满门不会有性命之忧。桑府的人那般对待桑洛,让他们受些皮肉之苦也不算什么。晋阳只是暗自吩咐不许欺负桑府的老弱妇孺,其它的也没多理。

    日子就这么烦且劳心地过着,转眼已过二十日。

    这日祁慕诊完后突然昏倒,晋阳才知道白若轩和祁慕是如何阻止毒素蔓延的。

    以血养血。

    祁慕与白若轩商议后用了最稳妥的办法,便是以血养血。两个人均为病人施针,将毒封在了肩膀,手腕,脚踝。而二人每日在皇帝和太子体内注入新鲜血液养着,才能不让没封住的血液深入肺腑。

    每日放半碗血,连续放了二十日,铁打的人都会倒下。

    白若轩将这些说完后也是虚弱不堪。

    晋阳早已被震撼到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若轩扶着桌子坐下,勉强笑道:“我们既答应了桑洛,必定会做到,这便是君子一言。放点血没什么,补补就好,可她……”

    “她怎么……”晋阳心猛地一沉。桑洛走了二十日她便担心了二十日,且她后来越想桑洛那日的神色越发现不对劲,总觉得桑洛有所隐瞒。问祁慕,祁慕说是她多想了。问白若轩,白若轩说没事。可她晚上都会做噩梦,梦到桑洛伤痕累累,浑身是血。

    白若轩意识到失言,笑了笑,道:“她赶那么远的路,比我们还累呢。已经二十日了,再过几天她应该就回来了。”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又过了七日,桑洛果然回来了。

    不过是在祁寒的背上。

    小林子少了一只胳膊,用仅剩的胳膊提着一个木桶,满脸都是悲痛之色。

    祁寒面无表情。

    桑洛似是睡着了,安静地伏在祁寒肩头。她穿着一件崭新的湖绿袍子,面色苍白。

    晋阳怔怔地盯着桑洛看,刚想上前,却被祁慕抢先一步。

    祁慕伸手一摸桑洛的胳膊,脸色猛地一沉,凉声道:“送去我房里。”

    当下便领着祁寒到了她的房间。

    晋阳跟了过去,却被祁慕挡在门外。

    “祁姑娘,她怎么了?”晋阳很忧心。

    祁慕并没有转身去看晋阳,背对着她道:“公子身体虚弱,我得马上给她诊治。公主,请你命人送几桶热水进来。”

    晋阳也不再多说,当下命人去取热水。

    热水被送进房间,祁寒同样被赶了出来。晋阳一直守在门外,见他出来,便问道:“祁公子,她怎么样了?”

    祁寒低头看着地面,没有说话。

    晋阳焦急地拉住祁寒的胳膊,问道:“你说呀,她怎么了?”

    祁寒还是没有抬头,沉声道:“公主不用担心,公子没事。”

    这些事情都透着古怪,晋阳哪里肯信,冷声道:“本宫命你抬起头来!”

    祁寒本不愿抬头,可晋阳一摆公主架子便十分盛气凌人,他不得不得抬起头。他的脸上已布满了眼泪,却仍是挤出一丝微笑:“公子会没事的。”

    这句话也不知是在安慰晋阳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晋阳已经意识到事情并没有祁慕与白若轩说的那么简单,咬住嘴唇,好半晌才问道:“你们在大关山都遇到了什么事?”

    祁寒道:“在大关山的深潭内寻白切鱼。”

    晋阳道:“如此而已?”

    祁寒道:“守着深潭的是一只巨型异类,我们把它杀了。”

    晋阳道:“如此简单?”

    祁寒道:“当然不是,小林子不是少了一条胳膊么?我也受了点伤,公子倒没事。”

    他目视前方,似是在回忆:“那异物像是蜥蜴,可比蜥蜴大了不知多少倍,大概有十只老虎那么大,小林子为救公子被那东西咬去了一条胳膊,我被那东西的尾巴扫中,撞上了大岩石。不过幸好公子厉害,斗了一天一夜,将那东西斩于剑下。”

    祁寒说得轻描淡写,晋阳却听得心惊肉跳。她捏着手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还有呢?”

    祁寒沉默了很久很久。

    晋阳以为她不会再说,正想追问,祁寒却开口了,声音依旧低沉:“那东西死后,公子便命我和小林子在深潭后的林子内等着。可我们等了很久都没见公子回来。后来我与小林子实在不放心,便走过去看,却看到公子……”

    晋阳屏住呼吸,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祁寒只顿了一下,继续道:“那时正有月光,公子握着刀,将自己腿上的肉割下来,切成片,一片一片地往深潭里扔。我当时吓坏了,跑过去看,深潭里无数的白切鱼正在分食公子的肉!”

    晋阳吓得跌坐在地,死死地握紧拳头,泪水逐渐模糊了双眼。

    祁寒的声音却还在继续,残忍地凌迟着她的心脏。

    “我第一反应是过去阻止,可公子却先发现了我们,飞快的点了我和小林子的穴道。公子当时还在笑,说什么这些鱼并不好活捉,而白切鱼对人肉很感兴趣,必须吊足了胃口才好抓。而且深潭里的鱼太多,不能下水,一下去就会被白切鱼吃得连骨头也不剩。我们眼睁睁看着公子割肉喂鱼,直到那些鱼开始流连公子的肉而徘徊在水面不游走时公子才动手抓鱼,抓两条鱼,公子只用了一柱香的时间。可公子割自己的肉喂了大半天的鱼啊!”

    祁寒说到此处终于痛哭出声,叫道:“为何没人告诉我白切鱼要吃人肉!若是我知道,万不会让公子涉险!我的命都是公子救的,割点肉算什么啊!啊!!!”

    祁寒痛苦地捶着地板,一拳接一拳,声音都在颤抖:“去他妈的白切鱼!白切鱼入药之前只能养着不能死,回程的十多天内,公子仍要用人肉养着它们。我与小林子几次欲割肉喂鱼,都被公子阻止。她日夜寸步不离守着那两条鱼,不许我们靠近,看见宫门之时才昏倒。”

    晋阳早就心痛不已,泣不成声。

    “是我害了她!若不是我,她怎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都是我的错!”

    “不是的……”祁寒呆滞地看着晋阳,道:“公子很开心,看到宫门的时候还在笑。”

    他一抹眼泪,勉强笑道:“妹妹医术很好,她一定能医好公子的。”

    晋阳却仍呆呆地坐在地上,不发一言。

    一旁听着的紫云也早已泣不成声,抱着晋阳,两人哭着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三个人都没有了声音。

    门终于嘎吱一声开了,祁慕撑着门立在门内,微笑道:“好了,你们可以进来了。”

    晋阳猛然站起,脚步慌乱地往屋内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