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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涟漪散去,一泓如黑宝石一般的墨汁便出现在砚台中间。

    “果然是端砚,好砚啊!”林学士称赞道。

    姜婉白的眼睛一亮,“林学士,你的意思是?”

    林学士放下手中的墨条,“这砚台确实是端砚不假,而且是端砚中的极品,恭喜!”

    “端砚据说都很美观,怎么这砚台?”姜婉白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林学士摇头笑了笑,“世人哪里知道什么是丑,什么是美,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这砚台古朴大方,颇有先秦的风格,难得,难得。”

    姜婉白听他把这砚台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立刻喜道:“那你看,这砚台值多少银子?”

    林学士脸上的笑有点僵住了,甚至隐隐有些生气,“这等宝物,你与它相遇,就是有缘,怎么能用钱来衡量。”

    这,姜婉白有些尴尬,“宝剑要配英雄,红粉要赠佳人,要是把宝剑给美人,红粉给英雄,想来英雄跟美人都不会高兴的。

    我与这砚台,就是这种情况,它于我,还不如一袋米,一筐菜来的管用,起码这米跟菜能让我填饱肚子,不至于挨饿。”

    林学士并不是不讲理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姜婉白的意思,这下,倒轮到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以己度人,我糊涂了。”

    姜婉白连连摆手,“如果林学士喜欢这砚台,我就把它送给你。”

    林学士立刻变的高兴起来,“当真给我?”

    姜婉白点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虽然爱钱,但更看重林学士这恩情。

    林学士喜的来回转了好几圈,这才又跟姜婉白说起了话。

    等到姜婉白走,林学士也没提过钱的事,只不过管家送姜婉白他们出门的时候,递给他们一个匣子,说是林学士的吩咐的,还让姜婉白千万不要推辞,否则就辜负了林学士的一片好意。

    姜婉白无奈,只能收下那匣子,坐上牛车,跟田老四一起回家。

    田老四见识了林府的富贵,那眼睛,从那匣子出现开始,就没离开过它,一副恨不得立刻打开看看的模样。

    好不容易熬着出了林家的视线,他立刻道:“娘,快看看这匣子里是什么?”

    “回家再看,在这里,像什么样子。”姜婉白说着,半闭上眼不说话了。

    田老四不敢再问,只能压下心中的好奇,快速往家里赶。

    而此时的田家,王氏哄田承筠睡着后,就来到院里,背起背篓,准备出去给那两只羊找草料。

    这羊也是,一天不好好喂它,它产的奶就又少又稀,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估计田承筠就又没有奶喝了,一想起这个,王氏就觉的胸口闷闷的。

    “外面天寒地冻的,哪里还有什么草料?”田老二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外面走了进来。

    “那怎么办?娘说了,家里的草料是给牛准备的,根本不能动,我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只羊饿死。”王氏垂着眼皮,悠悠的道。

    田老二听到她提起姜婉白,也有些为难,便没有接话。

    王氏抬眼看了田老二一眼,这才道:“方瑞怎么说?最近有没有人卖地?”

    “没有,不过他说他会帮我们留意的。”

    王氏点点头,发现无话可说,她背着背篓,就要往外走,就在这时,田老二突然道:“我刚想到,其实咱们村以前也有放羊的,你自己去找草料,不但很难找到,找到之后还要再背回来,多麻烦。

    不如,你赶着这两只羊出去,让它们自己去找东西吃,这样不是方便很多?”

    王氏一想,也觉的很有道理,立刻喜道:“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说做就做,王氏将背篓放在一边,解开了栓养的绳子,一边往外走,一边嘱咐田老二,“承筠一会儿要是醒了,锅里有温的羊奶,你给他吃一点。”

    “放心吧。”田老二答应道。

    王氏这才放心,牵着羊就往外走,不过,她还没走到门口,就听田老二喊道:“承筠,承筠,你怎么了?”声音焦急而颤抖。

    王氏的心咯噔一下,放开手里的绳子,就往屋里冲。

    ☆、第116章

    “怎么回事?”王氏的话还没问完,就看见了令她心神俱裂的一幕,田老二手足无措的站在炕边,炕上,田承筠小脸憋的通红,正如同一尾被放在岸上的鱼一般,张大嘴使劲的喘着气,小小的身子一抖一抖的。

    “承筠……”王氏撕心裂肺的喊着,扑倒在炕边,“承筠,你怎么了,不要吓娘,不要吓娘啊。”

    田承筠的身子抖的更厉害了,一双小手小脚缓慢而费力的挥舞着,而且越动越慢,就好似,某一刻,它就会停下一般。

    “怎么回事,承筠这是怎么回事?”王氏哭着问田老二。

    田老二的身子也抖的厉害,“我也不知道,我刚才一进来,承筠就这样了。”

    “不可能,我刚才离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不可能……”王氏说到这里,突然一把抓住田老二的手,“快去请大夫啊!”

    “大夫?对,大夫,我要去找大夫。”田老二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往外走,可是没走两步,他就因为身体不稳,跌倒在地。

    爬起来,他刚要继续往外走,就听王氏突然吼道:“承筠,你怎么了?”他赶紧回头看向田承筠,却见他小脸紫红,双眼圆睁,静静的躺在那里,没了一点动静。

    承筠怎么了,睡着了,还是……田老二仓皇的跑了回来,伸手去试探田承筠的呼吸。

    静静的,没有一点呼吸,田老二一下跌在在地,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惶惶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王氏嚎啕大哭,“承筠,你怎么忍心就这么丢下娘,你怎么忍心!”突然,她站起身,状似疯狂的指着老天骂道,“你眼睛瞎了吗?我一辈子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你竟然这么对我。

    这么多年都不给我孩子,好不容易有了承筠,你还要把他夺去,你这么折磨我,就是想让我生不如死吗?

    好,你既然不想让我活了,那我现在就来见你,问问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对我。”说着,王氏就拿起了一边针线笸箩里的剪刀,想要自杀。

    田老二突然转头,痴痴的望着王氏,没有出声阻止,也没有说话,也许,他此刻的心情并不比王氏好到哪里。

    王氏举起剪刀,刚要朝心口扎去,就听门口有人喝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王氏朝门口看去,只见姜婉白跟田家众人正一脸惊讶的看着她,她立刻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伸手指向炕上的田承筠。

    也不知道是太过激动,还是太过心急,王氏指了半天,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竟然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就好似,她突然失声了一样。

    姜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