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清水,小卿仰头咽下。
“这是燕杰调配的治腹泻的药,燕月师兄腹痛严重,燕文师兄和燕杰正在照顾。”玉翎欠身禀告。
小卿唇角抽搐,心道,活该!自作孽不可活,这可是你媳妇下的药,不折腾你折腾谁?等我有力气的,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老大。”含烟带着浩威和熙宇走过来,对小卿行礼:“为何会这样巧,今日要去军中历练的人,同时腹泻?”
含烟一早去寒日峰给龙错小叔送早饭,未去给小卿请安,倒是逃过一劫。
“因为今儿早上,他们都曾在我房中用茶。”小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胆子真是大得可以,如此明目张胆!”
含烟等人都不敢做声,心里俱忐忑不已,毫无疑问,这是有人故意下药,想害老大,结果巧得很,其他一起喝茶的人也不幸同时中招。
含烟倒是有些替燕月等师弟庆幸,幸好有你们一起陪着老大出糗,若是单老大自己中招,这家里不知要如何地“腥风血雨”呢!而那个敢去老大房中下药的人,毫无疑问是不想活也不用活了。
“军中应卯决不可去晚,这事情更不得外传。”小卿沉声道:“先去军营。”
校场之上,杨荣晨脸色沉肃。面前两列人马齐整,马上就到点卯时分,小卿等傅家弟子,竟然一人未到。
“擂鼓!”杨荣晨吩咐!三声鼓响,人未到卯,当责军棍三十。六声未到,则罚军棍一百,九声未到,则斩。
“杨将军,末将等迟来,将军恕罪。”二声鼓响未息,小卿带着傅家弟子匆匆赶到,似游龙天降,刷刷刷地齐齐落在校场之上。
杨荣晨狠狠瞪了小卿一眼,一扬手将手中名册扔给小卿:“点卯!”
“是。”小卿接过名册,刷地展开,上面共有三排名单,是为左中右三营。左营九人,皆为傅家弟子,小卿为都尉长,下属都尉十人,正是含烟、燕月、燕文、小莫、玉翎、玉翔、燕杰、玉云。
小卿按着名单一一点名,含烟等一一应卯。点名完毕,进行早训。不过是寻常队列,体能训练。
原本这种程度的训练,于小卿等人丝毫没有任何影响,但是小卿、燕月、小莫和玉翎昨儿个都是饱受家法之苦,今儿个一早又经受腹泻折磨,虽是吃了解毒丹,腹内依旧疼痛不适,这一上午下来,却也是苦不堪言。
好容易到了午间休息,小卿等人又迫不及待地要去如厕。只是军中茅厕简陋,不去恼火,去了就更恼火。
军中伙食粗糙,小卿等已觉反胃饱胀,就更难以下咽。
待终于熬到解散,回到营房之中,小卿坐在房中的木椅上,脸色铁青,满腹怒火,所有傅家弟子肃立一侧,都吓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燕月是最害怕的那个。从他和燕文、燕杰同时如厕,在彼此惊讶的目光中,燕月忽然就有一种直觉,这事儿怕是和萧萧脱不了关系。
燕月立时就更觉得腹痛难忍,身上的伤更是叫嚣着疼痛,觉得某个刚刚熬过的惨烈场景许是分分钟就会上演。
好在今日是去军中历练之日,含烟师兄很快就过来传小卿令,先去军中报到,其他的事情缓议。
缓议,不是不议,这是老大以大局为重的意思,绝不是不追究不算账的意思。
燕月这次是真觉得自己有罪了,自己的女人竟然向老大投毒……唉,怎么有这么不省心的媳妇,唉。
“师兄。”燕月迟疑地开口。
小卿目光冷肃地看燕月:“要说何事?”
燕月忙摇头:“小弟只是怀疑……”
“回府之后再说吧,这三日,你好好疗伤。”小卿淡淡一笑。
燕月觉得这次要是噩梦成真,自己许是下半年都得趴着过日子了。
杨荣晨的亲兵来请小卿过去。小卿暗吸了口气,去杨荣晨的营帐告进。
杨荣晨打量着小卿:“昨儿挨板子了?”
小卿脸颊上还有些肿,唇边即便消肿了,咯破的地方还结着薄薄地血痂,倒是显得有种特别的帅气。
“是。”小卿有些赧然,更有些忐忑。今儿就算是勉强在卯时前赶到,但是做事如此不上心,不知勤勉,杨大哥必定是要罚的。
“身上的伤太痛了?所以晚起?”杨荣晨边喝茶,边问小卿:“还是受罚觉得委屈了,故意来迟?”
小卿咬了咬唇,哪个错应下来,自己是都少不了一顿板子的,但被人下药这种事情更是决不能告诉杨大哥的,否则这要挨的板子怕就更重了。
第32章 大仁大量(上)
“是小卿晚起,不知勤勉。”小卿屈膝跪地,认错请责:“请杨大哥重责。”
杨荣晨点点他:“做了师父的人,更该洁身自律,岂能因了贪睡误了正事,贻笑大方?”
“小卿知错。”小卿被杨荣晨骂得委屈,偏就不能辩驳,心里更觉得怄得慌。
“午后还要继续操练队列,暂不罚你,今儿晚上再过来领责吧。”杨荣晨挥手命退。
再练了几个时辰的队列,晚饭后却未解散,国学士来给加课,讲解一路向西的风土人情,民俗禁忌。
小卿等人坐在长木条凳之上,又是整整一个时辰,方才解散。
众将士如蒙大赦,只想快快回营帐休息,杨荣晨的亲兵已过来传令小卿,去中军帐中听令。
燕月踏前一步道:“若是杨大哥想要打人,燕月愿替师兄承受。”
小卿瞪燕月一眼道:“你也不必着急挨打。今儿这事若是查证与你脱不了干系,师兄的板子定是落不下你。”
小卿去了杨荣晨的营帐,营帐之外,拴着一匹浑身雪白的宝马,宝马看见小卿,亲昵地低声嘶叫,探头过来,拱拱小卿。
小卿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马头,却是心中狂跳。这马是五叔龙星的,五叔来了!
冷小袄在房中收拾包裹,宛然偷偷溜进来:“小袄!”
冷小袄“嗷”地尖叫一声,吓了宛然一跳。“你干嘛?”冷小袄和宛然同时嗔怪对方。
“我要先跑路回冷家去了。”冷小袄准备走人。
这下惨了,本来只想陷害小卿的,若是小卿一人腹泻,许还不至于怀疑是有人故意下毒,如今却是正巧,在他房里喝茶的人一起闹了肚子,便是再蠢也知是有人故意投毒。
宛然也叹气:“怎么会这样倒霉?偏这时候他会分茶给师弟们喝,以往他若挨打,师弟们都被他欺负得凄惨,断不会分茶给他们喝。”
冷小袄也叹气:“我真是不适合做坏事的人,会背到这种地步。我家燕杰这顿打怕是轻不了,许是他再也不愿意见到我了呢。”
小君也收拾好了包裹,从屋里走出来,眼圈红红地。
“好在他们急着去军中应卯,”冷小袄道:“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