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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二夫人面容变得严厉,声音也冷了下来,“当真如此吗?然儿,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为娘比谁都清楚——你是不是觉得,凭着你一已之力,便能谋害长公主、谋害世子爷?”

    仿佛被戳到痛处,简然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都是他们!都是因为他们!如果没有他们中途插一脚,您就是将军府的正室夫人,哥哥就是少将军,而我,也不会只是区区一个庶女,就连参加七夕宴都得排在末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这些话,简然藏在心里许久,第一次当着二夫人的面说出来。

    一时间,二夫人瞠目结舌,“你你你、你是什么时候有的这种想法?不不,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难道不是吗?”简然跪在地上,仰头看着这个养了自己十几年的人,眼中的怨恨犹如实质。

    “您同父亲青梅竹马,原本就是祖父选中的儿媳,如果你再努力一些、再努力一些,又怎会屈居妾位?连带着我和兄长也要被人看不起!”

    “你给我闭嘴!”简羽“咣当”一声把门踹开,俊朗的脸阴得仿佛能结出冰碴。

    有那么一瞬间,王氏险些以为他会当场掐死简然,甚至还下意识地挡了一下,“羽儿,她终归是你妹妹……”

    “你问问她,在她心里,可还有兄妹?”简羽居高临下地看着简然那张因嫉妒而愈发丑陋的嘴脸,恨铁不成钢地闭了闭眼。

    “简然,今日我便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能不能被人看得起不是因为你是嫡是庶,而是因为你的德行、你的品性!你不是常常以我的军功而自豪吗?我靠得可是嫡子身份?”

    简羽深吸一口气,“为了牵制简家,平西军的将领向来由皇帝指婚,就算没有长公主和浩浩,娘亲也不可能成为正室,你可知道?”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简然突然哑了火。

    她瞪着一双杏眼,哀求般看向二夫人,以期从她那里看出半丝半毫的否定。

    然而,并没有。

    处心积虑、自作聪明的人,在简单粗暴的事实面前,彻底崩溃,嚎啕大哭。

    第70章 重阳·同床共枕

    【你为什么喜欢我】

    简然虽然有坏心思, 好在没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简老夫人和简镇西商议过后,决定把她养到城郊的庄子上,磨磨性子,再长大两岁,便找个合适的人家嫁了。

    当然, 再想高嫁是不可能了,倒不是担心她给娘家丢人, 只怕她心太大, 脑子又太过愚蠢, 最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天难得是个阴天, 几辆挂着蓝色布帘的马车安安静静地出了城。

    将将走到十里亭的时候, 天上便飘起了小雨。

    安静和一改往日端庄的打扮,着一身红白相间的骑马装, 面容沉静地站在亭中。

    简羽率先看到了, 示意马车停下来。

    车内之人陆续下来, 有二夫人, 有简欣、简冰姐妹,最后一个是简然, 木着一张脸,面容憔悴了许多。

    简羽上前,抱拳道:“不知郡君在此, 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安静和唇角挂着清浅的笑,还了半礼, “校尉大人无须多礼,静和听闻然妹要去别庄休养身体,便想过来看上一眼。”

    简羽暗道静和郡君仁义。

    简然心内却是五味杂陈。

    平日里她同秦楚关系最好,此次出事,却没得来对方的一句问侯,反倒是因为秦楚的关系而向来不对盘的安静和,却冒着雨前来送行。

    简然抬起毫无神采的眼,往几人身上扫了一圈,心底一阵阵发苦。

    别说身份贵重的安静和,就连简欣和简冰,她都比不上了。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她却看得真切,简冰今日虽然特意打扮得素净低调,可披在外面的那层罩衫,分明就是云烟纱!

    云烟纱,云烟纱,柔滑如云,轻薄如纱,南昭国每年不过进贡十匹,前年秦楚有幸得了一件,整整炫耀了小半年——简冰都不一定认识。

    虽然不认识,她却穿在了身上。

    安静和的视线从简家三姐妹身上扫过,心下也不由地轻叹一声。

    此次一别,三个姐妹终将走上不同的道路,对简然来说,一点点迭到淤泥里,恐怕比死了还难受吧!

    *

    安静和没有坐马车,甚至没叫人跟,只身骑着一匹矮小却壮实的滇马来到了十里长亭。

    回程的路上,她和简羽并驾齐驱。

    简羽性子虽直正,却并不呆愣,面对郡君也并不拘谨。

    他常年驻守西境,风土人情、驻边趣事信手拈来,逗得安静和频频露出笑颜。

    “常听人说边疆苦寒,如今听校尉大人说来,反倒觉得十分有趣。”安静和侧头看着旁边高大俊朗的男子,目光温润。

    简羽笑笑,“苦中作乐罢了。”

    安静和声线柔和,“边境风光着实让静和心生向往,不知何时能够得见。”

    简羽一愣,黑曜石般的眸子看向安静和,又很快挪开。半晌,才回道:“会有机会的。”

    语气里,竟有十足的认真。

    安静和微微低下头,俏脸微红。素白的手指撩起颊边的乌发,轻柔地掩到耳后。

    清脆的铃声响在耳边,简羽下意识地看过去,视线不期然捕捉到小郡君腕间的银铃,眸光一闪。

    银铃并不贵重,相反,手艺略显粗糙,似乎还有些年头,简羽却觉得十分眼熟。

    脑子里不经意回想起早年的一幕,简校尉脸上滑过明显的惊喜之色。

    正打算再次确认,小郡君却把手落了下去,稳稳地握在缰绳上,再没抬起。

    *

    简然留了一条命,还保住了名声,虽然被送走了,二夫人反而十分高兴,一大早便恢复了往日里飒爽的英姿,把那些个护院当作正规军来调、教。

    回到将军府,简羽便急吼吼地跑到校场找二夫人。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如此莽撞了。

    简羽边跑边喊:“娘亲,你记不记得早些年你给我打了个银铃,后来叫我拿去送人了,还惹来你一顿揍?”

    二夫人把眼一瞪,“我揍你的时候多了去了,还能每次都记住?”

    简羽满头黑线——重点不是揍我,是银铃啊!

    恰好三夫人提着酸梅汤过来,把简羽的话听了个清楚。

    她容貌一般,性子却沉稳和气,时不时会卖卖关子、开个小玩笑,“这事儿问你娘亲还不如问我……”

    简羽眼睛一亮,殷切地看着她,“三、三阿娘……”

    儿时,二夫人不够细心,简羽多由三夫人照料,于是常常称她为“三阿娘”,后来府里有了真正的主母,三夫人才不许他这么叫了。

    三夫人掩唇轻笑,眼中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