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上面的针长了许多,可以深入到我的印记内部,随着小锤子一下一下的落下,我的印记上冒出了一颗一颗细细密密的血珠。
和鲜红的血液颜色不同,我这印记里冒出的血珠,是颜色非常暗沉的暗红色儿,快接近黑色了,承心哥跟我开玩笑说过:“你要恨谁,就给他喝一口你这血吧,保证毒的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是啊,就如我现在痛的都快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了,要知道我三天就上一次药,才结疤的血痂被生生的刺破,敲开是什么样的感觉?我怀疑我那块儿肉都快被敲成烂肉了。
被细细密密的敲开之后,更痛苦的是承心哥就要开始一遍一遍的给我摸一种特质的草汁,听说是一种混合的毒液,只有这种毒液才能压制住那些苗人为我画下的印记,彻底的遮盖住它所散发的特殊气味。
我不懂这些,我只知道那种毒液不停的抹在伤口上,那种痛苦比用刀子割肉还痛,另外由于那印记顽固无比,这样涂抹还不行,还得给我的印记上扎上很多空心针,灌注一些毒液在里面。
幸好,一切都有个量,过了就会打破这种平衡,会让我无辜中毒,今天是最后一次这样做。
在完成一切之后,从我嘴里拿下的白毛巾照例被咬烂了,望着那条被要烂的白毛巾,承心哥久久不语,待到我从痛苦中回过神来,他才说了一句:“承一,其实看着这些毛巾,我都在想,就算那些苗人没有盯上你,只要你愿意,我都可以和你一起去教训,不,是和那些苗人拼命。我们这一脉,什么时候能忍这种气啊?被人家欺负了,得忍着?”
听到承心哥说这话,我感动之余又有些诧异,我一向认为承心哥是温润君子,没想到这温润如玉的背后,也有玉石的刚性在里面,甚至比我还要刚烈一点儿。
“我想我们总有一天得踏进那个寨子吧,至少师叔他们的言谈之中并没有打算忍下这口气儿,只是时候未到吧。”我一直都有这样的预感,我和那个寨子的事情没结束,他们给我留下了印记,就没打算放过我。
陈师叔曾经说过,这印记非常奇怪,就像人体有耐药性,这印记如果适应了这毒液的压制,一样会再次发挥它的作用,那个时候,总是要面对的吧。
我觉得,师叔们只是在等我师父,就是等我师父而已。等到我师父归来,我们这一脉的人就应该会亲自去到那个所谓的魔鬼之寨,好好的算一下这笔账了,或许还有更多的事儿。
※※※
王师叔要我去贵州的都匀市见他,这个城市我没有听过,不过以我那神棍小师叔的秉性,他能安心呆在一个地方,才是奇迹,他让我去找他的地方好歹是个城市,不是什么难寻的穷乡僻壤。
在火车站,承心哥笑着对我说:“是你运气好,不然王师叔兴趣一来,又去寻什么风水宝穴,你说不定一路走到最后,还得跟别人租头毛驴,骑着去深山里找他。”
“如果是那样就算了,我情愿不学什么风水之术了。”我也笑着对承心哥说道,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忽然要离别,还挺舍不得。
可是我也已经习惯这种舍不得的日子了,好像从小就是这样吧,总是四处漂泊,一次次的离别经历的多了,什么人也都习惯了。
“拥抱一个吧,大师兄。你一走,师父也不在,我又要过一个人的日子了。”承心哥笑着对我说了一句。
大师兄?我哈哈大笑,开心的拥抱了承心哥,两个人几乎同时在耳边对对方说出了一句:“保重!”
“没事儿,跟王师叔过两年日子,就会去到凌青奶奶所在的那个寨子,你一定不会后悔去到那里的,真的。”火车开动的时候,承心哥如此对我说道。
“你去过那里吗?”我坐在火车上大喊道,我非常疑惑,师叔他们都找不到的地方,承心哥去过?
“不,我见过那个寨子的人,一辈子都忘不了。”承心哥站在车站的身影已经远了,他挥着手对我大声的说道。
收回了视线,我有些疲惫的躺在火车的卧铺上,调侃着自己以后要不要就在火车上安家算了。
有一种人,就如无根的浮萍,就算知道下一刻要飘向哪里,心里也不会有着落,就如我,知道我下一刻将会去哪里,可也知道那里不会是我停留的地方,我还得继续漂泊。
有人觉得这样的生活很精彩,那也只是因为他们不能感同身受,否则,只怕是那刻骨的孤独都能把人推向崩溃的边缘。
还好,我习惯了。
第三十九章 两年(下)
我在都匀市很顺利的找到了王师叔,也见到了我的师妹承真,王师叔没有多余的废话,见面我都还没来得及和承真打声招呼,他就对我说道:“风水之术包含驳杂,你是姜师兄的徒弟,承了山字脉,一心不能太过多用,所以我就教你关于阳宅那一部分的风水之术吧。以后你就算去给别人布个风水局,也不至于陷入太大的困境。”
我以前以为王师叔跟我师父一样有些不正经,没想到他认真起来竟然没有半句废话,倒还挺有架势的。
“从今天晚上就开始吧,我希望你合理的安排好每一天的时间。山字脉的东西不能丢了!”王师叔很直接的说道,但是抽搐了一下,他又说道:“不管你师父,还是你师叔我们,都不能照看你一辈子,总有你自己要面对的时候。山字脉的东西不能丢,以后不管是承清,承心,还是承真,都会帮衬着你的。”
说完,王师叔不再废话,而是扔了一本册子给我,那是他自己写的一些入门的心得,大概讲了一些很浅显易懂的阳宅的风水原理,让我休息一下就开始看,不懂的问他。
接过这本册子,我心情有些沉重,这样的话又来了吗?就像在交代什么一样,我想起了承心哥的话,心里莫名其妙的有种紧迫感。
倒是承真这丫头大大咧咧的,像没听见一样,或者她是真的听进了心里,只是像我以前一样,不愿意多想。
跟着王师叔的日子就如李师叔所说一般,是漂泊的,我搞不懂王师叔是在追寻查探什么,总是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太久,就会匆匆离去。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总觉得他每离开一个地方的时候,脸上总是会有失望的神色。
另外,跟着王师叔的日子也比较……比较波折,因为王师叔的一大爱好,就是喜欢扮神棍儿,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去给别人指点风水,那种样子谁会信他啊?
跟着他,我才体会了承真师妹的苦处,常常被别人骂骗子,甚至被别人赶出家门的事儿,换谁都不好受吧?偏偏王师叔还乐此不疲,他说:“看尽人情冷暖,特别是冷处,心也就不那么痛了。”
我不太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