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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家少爷,不然个儿太矮了,他担心盛赞以后不带他出来玩。

    他跟盛赞说:“明天咱再来玩吧,我让我爸给我点钱!明天我请你!”

    盛赞看着毛毛那讨好的模样,愉快的决定:“行啊,明天我让我爸多切点耳朵,你也爱吃吧?”

    毛毛嘿嘿笑,觉得他家少爷对他真好,然后一不留神被盛少爷带着,踩了一脚狗屎。

    “妈呦!”毛毛哀嚎,追着盛赞跑要跟他分享这份狗屎运。

    盛赞跑得飞快,把毛毛远远甩在后面,从三千巷溜进去,却意外的看见自家店铺没亮灯。

    ***

    盛赞是那种一旦放假了,就必须玩到天黑肚子饿,才记起要回家吃饭的孩子,可这天,盛老爹不知去了哪里,桌上也没有那碗留给儿子的猪耳朵。

    盛赞很不高兴,他决定自食其力。

    十五岁的男孩,很瘦,但因为从小调皮打架,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的,他抱着汤锅上灶台,点燃了火,搬了张小凳坐旁边,双手撑着脸、咽着口水等待,等锅里粘稠的老卤发出悦耳的咕嘟声,他看了看挂在沾满油渍、脏兮兮的墙上的时钟,已经晚上九点了。

    他踮着脚尖奋力的在锅里挑东西,却怎么也挑不出那扇猪耳。

    其实也不是非要吃不可,但身体里的那根反骨作祟,他要做给盛老爹看看,他自己也能行。

    可,事实证明,他自己不行。

    哐当一声,鸡飞狗跳,毛毛妈尖叫一声:“妈呦,这可怎么办啊!”

    月亮升到最高时,盛老爹回来了,披星戴月,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裹,仔细一瞧,居然还会动。

    盛老爹微微皱了眉,以为儿子还在外面野,他一面低语:“臭小子,还不知道回家!”一面开了旁边小门的锁,矮身进去。

    里面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香味,拉亮灯,才发现,店里一片狼藉。

    锅倒了,记不清到底有多少年的老卤汤汁流了一地。

    盛老爹心尖上一疼,他是真的心疼,这锅老汤,养活了他和儿子啊。

    出了事,臭孩子跑了,盛老爹气的决定逮着那嫌犯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巷子里一个人也没有,盛老爹抱着包裹往外跑,包裹里传出弱弱的一声嘤叮,他缓下脚步,掉了个头,抬脚往毛毛家走。

    第2章 那口汤锅2

    果然,盛老爹在与毛毛爸妈交谈一番后,逮着了盛赞。

    盛赞原本藏在后厨,听见自己被毛毛爹妈卖了,只好走出来,想着伸头不过一刀,早死早超生。

    他这个时候就已经显露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才能,闯祸了,不慌不乱,会记得关上灯、关好家门,确定逃亡路线,一去不回头。

    他身上甚至装了从抽屉里拿的零钱,以备毛毛爹妈不管他的饭。

    盛老爹一看见儿子出来,气的挥手就想揍。

    盛赞躲都不躲,梗着脖子立在他老爹面前,小脸上的表情不知道在傲娇些什么,却又隐隐透着一丝疼痛。

    那么大一锅滚烫的汤汁,就算小家伙躲得再快,也难免被溅到。

    近在咫尺,盛老爹将儿子的小表情看的一清二楚,微皱着眉头在儿子身上上下巡视了一番,看见了盛赞脚踝上那一片粉红的、不容忽视的烫伤。

    这时,盛老爹已经不在乎那锅老卤汤汁了,他心疼他儿子。

    他抬起的手顺势一揽,那时他还很高大,盛赞还很弱小,他将他揽进怀里,怒其不争的喝道:“回家,快回家,疼不疼啊!”

    他的宝贝被烫成这样了,他心疼的不知怎么才好。

    盛赞躲在老爹怀里,心渐渐落地,反骨被抚平,难得乖的像只猫。

    然后,贴着他脑门的那个包裹动了动。

    盛赞吓了一跳,躲开些,盯着瞧,盛老爹没有注意这些,一手拎着儿子回家,不顾满地狼藉,先给儿子看脚。

    盛赞的右脚脚踝一片起了大小不一的水泡,粉红晶莹,看着渗人,也多亏了盛赞当时机灵,瞬间扒了鞋袜才没有造成感染。

    盛老爹一身不吭的捧着儿子的脚看了又看,始终下不去手。

    盛赞坐在小凳上,听他老爹愁到不行的说要带他去诊所,心里美滋滋的。

    ***

    就在这时,一只软到没有骨头,小小的爪子颤悠悠的从小包裹里挣扎出来,一张还没有盛赞巴掌大的脸露出来,小嘴巴没有力气的蠕动着,仿佛在啼哭。

    盛赞愣住了,心想:这是什么鬼玩意!

    盛老爹一看小闺女饿了,忙抱起来哄,没有注意到盛赞的脸色。

    盛赞的脸色非常难看,他才知道,自己饿肚子到现在,脚被烫出大片水泡,家里乱成一锅粥,他老爹半天不见人根本都没顾得上自己儿子,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小不点!

    他如同所有这个年纪的孩子那般,并且更甚一筹的,不喜欢小奶娃!

    他问老爹:“这是谁家的?”

    盛老爹一手抱孩子,一手拎着他的后领,说:“不管谁家的,你先给我去看脚!”

    盛赞非常不舒服,因为他老爹一直抱着那小奶娃!所以他说:“我走不了!我脚疼!”

    初中毕业的小男孩,其实幼稚的可以。

    盛老爹一听,就松开了小奶娃,要背盛赞去看脚,生怕再迟一点就会更严重。

    盛赞攀着他老爹的后颈,牢固的谁都撼动不了。

    他不喜欢有人分享他的爸爸,他已经十五岁了,常年的相依为命,让他比别的孩子更加依赖父亲。

    隔着几条巷子就有一家小诊所,盛老爹把盛赞背过去,只能留那奶娃娃一个人看家。

    奶娃娃也不哭闹,或者说是太饿了没有力气哭闹,她乖乖的躺在桌上,偶尔哼一哼气,耐心的等着爸爸和哥哥回家。

    盛赞抬着脚,看大夫拿着针筒戳进一个个小泡里抽出水分,不怎么疼,但那一脚的小水泡让一向爱干净的盛赞恶心膈应的咬牙切齿。

    他暗暗记恨起了那无齿小娃。

    ***

    三千港人家都喜欢生儿子,觉得女儿是赔钱货,但奇怪的是,在婚嫁中,三千港的聘礼出奇的贵,在家不怎么受父母重视的女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