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了,赵如意这个安郡王妃的身份,自然是叫人和赵家议亲的时候都会高看一眼,她的两个闺女细究起来,是真的沾了赵如意的光了。
赵如意听她这样说,便也笑道:“既是一家子,说什么沾光的话,倒是十妹妹如今也是要嫁在京城了,至少这些年咱们姐妹几个倒热闹着呢。”
康三公子在太学念书,旧年的秋闱没下场,三年后是必要下场的,是以这三年定然是要留在京城的。
赵四夫人听了这话自是欢喜,与赵如意说了半日话,才又亲自把赵如意送到二门上去。
又过了几日,皇后娘娘算是彻底好了,赵如意诊了脉,也说不必再用药了,只需以膳食调理,这样,赵如意就不用每日进宫去问安,便打点着与安郡王一起出去走一走。
度他们的蜜月。
一年里经历了那许多事,如今走到郊外来,虽然天气犹热,赵如意也兴致勃勃,看到什么都高兴,而且本来这夏天的尾巴上,又还没到秋季黄叶的时候,到处都还如画一般的多彩,路边也还有些不知名的野花,公主府在京郊有两个庄子,其他的都更远些,赵如意也是两个,算起来位置大小都差不大多。
一路过来,到处都是田庄,也处处都是丰收的景象。
安郡王也有兴致,他陪着赵如意走了一段之后,便在官道上纵马,只带着几名侍卫骑马一路跑在前头,到了庄子门口的路上才停下来等她,赵如意自坐着车,带着其他几十侍卫从官路上面而来。
这庄子上的徐庄头等早得了信儿,一齐都出来到路口迎接,这是公主府的庄子,安郡王虽然平日里不管事,但也有巡庄子的时候,且也有在京城住的腻了,打马出来跑的时候,跑晚了到庄子上住一住,甚至住高兴了多住两日,也是有的。
横竖从小儿护国长公主就不大管他,事事随他高兴。
是以这里的庄头不说常见到他,至少隔个一两年也是要见过一次的,且安郡王自西南回来后,年下去公主府请安也见过,徐庄头也不生疏,满脸笑的打了千儿问安,安郡王还随口问了两句这庄子的境况。
在这里等了片刻,才见到赵如意坐着的朱轮华盖车到了,那徐庄头不敢冲撞了郡王妃,忙忙的退到了路外头,眼见郡王妃轻从简骑,马车后面只跟了一辆小车,上头搁着应用的东西,另坐着两个丫鬟。
单看这样,徐庄头就猜想郡王妃定是个随和人,是好伺候的。
赵如意既然是出门游玩,就完全不想多带人,只带了自己跟前的丁香和公主府拨来的杜鹃,丁香她是用惯了的,知道她的习惯,而杜鹃是公主府拨来的四个大丫鬟里最为伶俐的一个,很是能干。
赵如意笑问安郡王:“到了么?就这里?”
那庄头在路边接到了人,也给赵如意磕了头,就带着郡王爷郡王妃往里头去,郡王爷的侍卫自然散开布防,这些都是有规制有章法的,赵如意坐在车上,眼睛只管往外看,这是一片极大的庄园,放眼一望都看不到边际。
从庄子里的通道一路进去就能看到一片片平整的土地,种了金黄的小麦,再往里就不再是小麦了,而是菜地等,也有花田。然后地势渐高,在刚刚高起那里修了一片屋子,青砖绿瓦,屋前屋后就如京城里一样也是水磨大青石铺地,外头栽着花树,甚至还有小桥流水,一弯活水从那边山上引了下来,再往后,地势越高,如一个小山坡,则栽种了大片的果树,此时夏秋之交,不少果树就是没熟也都挂了果,看着一片垂累可爱。
安郡王亲自接赵如意下车,笑道:“这里原是那年母亲来住过一两个月,才特地修葺的,比别处宽敞些,就是不大像在外头了。”
赵如意笑道:“终究不一样,就算不是田园风光,跟在城里头还是不同的。”这里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尤其是这屋子的修法和装饰,院子里讲究四季花开不断,现下就有夏季的芍药花还留有影子,丁香正开的茂盛,而两株繁茂的丹桂树,看起来也有上十年的年头了,开起来的时候定然异香满院,院墙旁几棵遒劲的腊梅树,这是冬日里赏花闻香的。廊下的柱子门窗等大约每两年都要新漆一遍,自是防备着主家兴致来了过来住的时候看到破败,那门窗都与京城里格式相仿,窗下栽满了剪秋罗绢叶杜鹃等花。
这差不多算是别院的布置了,赵如意看了一回,庄头家的女人媳妇们早迎了出来磕头请安,殷勤的说着话,引赵如意和安郡王进去。
厨房里早预备下了热水伺候梳洗,又忙着端茶送水,上点心小食等,安郡王看了看天色,天上阴云密布,比先前在路上还阴的厉害,沉甸甸的仿佛要直接摔下来一般,安郡王便道:“今日不巧了,天阴的厉害,大约快要下雨了。”
“也不是一定要出去。”赵如意洗了脸,涂了脂膏,一脸清爽的也出来看看天色:“我觉得就在这屋里歇着也好。”
这里虽然也是坐着,可感觉就是跟在家里是不一样的。
有赵如意靠近,就有甜甜的香味儿袭来,安郡王就伸手揽住她的肩,两人并肩站在廊下随口说着话,安郡王说:“这里在我母亲出阁前,是皇庄,母亲出嫁的时候,先帝才把这里赏给我母亲的。”
“嗯。”赵如意点头。
“你那边两个庄子,位置大小差不离,听说以前也是皇庄,但是十几年前就卖掉了。”安郡王又说。
“皇庄也会卖?”赵如意不妨安郡王这会儿想起来说这个,但也顺着他说,而且还狐疑起来。
“皇庄自然也可以卖的。”安郡王笑道:“可以赏人当然也可以卖,内务府也是会买卖田地铺子的,而且东西还不少,这时间长了,就是如今内务府的人也说不清当年是怎么一回事,我问了两三回,也就打听到这么多。横竖你也不急,我就没催着问了。”
赵如意笑道:“又不是什么打紧的事,有消息了说一说,没有消息其实也不要紧。”
安郡王的意思,那就是除了这庄子是从内务府手里买过来的之外,也不知道更多了,赵如意倒没有太泄气,说起来,她对赵家自有归属感,她并没有很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如今一切还只是怀疑,是与不是都说不清楚,赵如意觉得,就算不是,她也依然是赵家人,这个并没有什么改变的必要。
也就是这样的心态,赵如意并没有急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