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的人没资格说我!待你跟文怀结婚后不也是一个尿性?你有文怀当妻子可我没有啊!我都十七了,干什么与你何干?”
我被呛得一时气上心头,没多加思索就把我当时引以为傲的所谓信念摆上抬面,我以为我所知道的就是真相,谁知那只是一个年少无知的孩子的一番愚昧之言:“我跟你可不一样!我就算是结婚了也不会干那种脏事的。”
话刚落下,老哥便笑得前仰后翻,对于他那明晃晃的讥笑,我不解之余,也因害怕自己是否说错什么而害羞不已。
老哥深吸口气冷静一下,一笑一顿地嘲讽我说:“末年啊末年,让你老哥告诉你,你不干那档事是不会有孩子的,明白吗?每个人都会结婚,也是每个人都要进行房事的,明白吗?你到底在怕什么?是你上别人又不是别人上你,哈哈!快被你逗死了。”
我对老哥的理所当然感到万分惊愕,同时也听到世界观崩塌瓦解的声音,确实我那时候对于这种事还全然停留于无知的阶段,但真相猝不及防地现身时,还是把我杀个措手不及。
一股恶心的感觉突然从胸腔涌上来,我捂紧嘴巴直想吐,脑海不知怎么的,回想起表叔那个猥琐的笑脸,还有从他口中吐出的猥亵话语。
这一切一切塑造了我,即便那是肮脏的泥巴,我也确实是用它捏出来的。我讨厌用扭曲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因为我感觉不到自己的扭曲,我的一切行为,都是源自恐惧,我只是感到害怕而已。
所以我逃避了。
我逃避了婚姻,其实也就是逃避了恐惧。就在二十岁那年,我偶尔从报章读到了一则关于北平学生的轶闻,讲述了他们如何支持废除封建,如何支持思想开放,其中一小段落,有四个字让我看得大为振奋———“恋爱自由”。如提壶灌顶般,我仿佛走到新的世界里,并在那儿认识到何谓真正的开放。自那时起,我对北平便充满了向往和憧憬,而且这个主张也成了我悔婚的理由。
我不断不断地向四周的人灌输这种思想,包括我的父母,但他们早已被封建社会蚕食得一毛不剩,对于我的主张,他们要不无视,要不开口闭口都是不靠谱,对新思想毫不接纳。
其实我只是天真地想,他们会意识到指腹为婚是一件守旧破落的事,从而取消我和文怀的婚事,当然事情没有如我所料地发生。而那年,就迎来了我和文怀的大喜日子。
在行礼的前一晚,我逃了,房间只留下一张信纸,交代自己要到北平生活,打算白手起家,大创一番事业。笔下写得有多冠勉堂皇,自己就有多心虚,我只是想给逃婚一个正当理由而已,所以才说什么思想解放,什么野心难挡,其实通通不过是我被自己的童年阴影所支配罢了。
我很清楚自己给文怀带来什么样的伤害,在婚礼前夕新郎逃婚,村里人肯定没少给她闲言闲语,所以我根本没有面目见她,这也是我一直不敢回老家的主要原因。
我万万没想到文怀对我有如此强的执念,她这些年来一直在等我回去,结果耽搁了自己的青春,我实在是有愧于她,也难怪她会如此雀跃。
“年哥哥,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来拜会我家吗?我爹娘也很久没见你了。”文怀继续握着我的手,兴致勃勃地道。
我有点为难,随便找了个借口:“我现在腿不方便,走不远。”
“有多远啊?拐个弯儿就到了。”
自知躲不过文怀的攻势,我只好先妥协著说:“我...我有空吧。”
“真的会来吗?”
我的笑容有点干:“当然。”
文怀仿佛看穿我的心思,她两眉一蹩,看着我一动不动,忽地,她便扑到我怀中,使得我怦然一震。我听见文怀哽咽的声音,楚楚可怜地诉说著对我的思念:“年哥哥,我太想你了,这六年来我都放不下你,为什么你要离开?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不、不是的。”我彻底手足无措了。
“那么,你是不是不会再消失了?”
我仿佛能感受到文怀的孤独,她的声线里充满了无奈和寂寞,而我知道这全都因我而起,我心痛不已,一手温柔地搭上她的肩,答应说:“嗯,我不会再消失了。”
文怀听罢松开了怀抱,笑语盈盈地注视着我,大概她自己也不好意思了,羞答答的别过头,挽起我的手,领我到石椅那儿接着闲聊。
此时,我才瞥见林挚的身影隐匿于大厅之中,他怔怔地看着我,不带任何表情,可与我对上眼后,又爽快地别过脸,徐徐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木有人没看懂这章呢?简单来说就是刘末年在性啟蒙时期遭遇了亲戚的性骚扰,从此产生阴影,对性产生了恐惧。
第18章 第十七章
夜深人静,我在半睡半醒间听见敲门声。叩叩、叩叩,打破了夜幕的宁静。
我拖着慵懒的脚步缓缓走向门扉,打开门后迎面看见林挚抱着棉枕恍惚地立在门前。
林挚他摸来我的房间了。
“哥哥,我想跟你一起睡。”林挚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眼皮也重重的抬不起来。
我没有问他原因,只是侧个身直接请了他入内。
林挚走进房间后便麻利地爬了上床,手垫在头下侧身看着我。关上门后,房间顿时伸手不见五指,我摸黑爬上床,因为受困意影响,加上自己本来就有点迷迷糊糊,爬上床后很快又进入了半睡醒的状态,直到林挚喊我一声,我才意识到他不可能无缘无故跑来我房间。
“哥哥,你睡了?”
我在朦胧中睁开了眼,却看不清林挚的脸,只能隐约看到他那双眼睛反射出的光芒。
“没睡。”话虽如此,可我的眼皮又合了回去。
“你是不是很快就要结婚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使得我猛地张开了眼,不得不说他的话让我不由得尴尬起来:“不是,你听谁说的?”
“阿姨说的。”林挚口中的阿姨就是我母亲,我已经能想像到母亲是如何把这桩事昭告天下了,“而且我今天看见你们抱在一起了。”
我一时无言以对,顿了许久才尝试解释道:“因为我们是发小,是好朋友,朋友之间抱一个很正常的。”
“是吗?”他的声音又尖又细。
“当然。”
“那你会跟谁结婚?”
我凝然地看着他,心说他什么时候对情爱之事这么感兴趣了?我只好接下这个话题,唯命是从地答道:“不知道,但可以的话,我会选择不结婚吧。”
“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只是一种个人选择。”
“那么那个姐姐不就很可怜?她看起来很喜欢你。”林挚的声音压得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