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呢!”
彭彧暗骂一句:“妈的!我还想着助你一臂之力呢,这下省了!”说罢,他看也不看我一眼,起身就走。
我仿佛听见什么重要的事,马上追上去:“哎!等等!助我什么呢?”
“你说呢?”彭彧冷冰冰的说道,步伐依旧没有停下。
“哎!好好好,是我不对,你先停下。”我上前拦住了他,“我问你,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救林挚?”
彭彧的目光四处徘徊,良久才应道:“是。”
“太好了!但你现在可以怎么帮忙?”高兴之余,我不禁表露出内心的忧虑。
“不是兄弟,”彭彧以飞快的语速讥讽著,“你就不关心我为什么会突然答应你吗?”
“没有人会关心这个啦。”
看见彭彧摆出一个“心累”的表情,我马上失笑道:“好吧,我开玩笑的,你说。”
彭彧先是深吸一口气,似是为投入情绪做准备,接着便坐回门口的石阶上,抬头望天,又回到那忧郁的状态中。
“我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了,所以,我想趁此拙一拙那坏嘎嘎儿的锐气。”
我挤眉弄眼地问:“坏嘎嘎儿?”
“就是老博那小人啊。你想想,要是他知道咱俩合谋偷他兔子,能不气得直蹬脚吗?哈哈!光想想就下气。”
可想而知,彭彧肯定受了老博不少气,说不定,这也是气上心头,一时冲动下的决定。
我不太敢相信:“就为了这个?”
彭彧顶着一副木然的样子回道:“嗯。”
虽然有点难以置信,但这发生在彭彧身上貌似也颇能让人信服的。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反正帮手能多一个就是一个。
“不过,”彭彧忽地严肃起来,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一旦成功把林挚救出,你便要离开北平,永远也不能回来。”
彭彧顿了顿,认真注视着我道:“这意味着,你要救林挚,就要放弃北平的一切。不然,你跟林挚都不会有好下场。”
其实,我早就估摸到。老博就不说了,钱春阳最爱捧林挚场,即便林挚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玩物,但单从四年前的事就可以知道,钱春阳对林挚有着旁人难以理解的执念。要是林挚从莲香阁消失不见,钱春阳绝对不会置之不理,所以我这个行动,基本就等同与钱春阳为敌,那么要放弃一切,永别北平,也是可以预知的事了。
“既然如此,我不能连累你,我还有个老家,但你的家就在北平啊,我不想欠你这么多。”考虑到彭彧的处境,我作出了让步。
“你少来这套,你真以为你值得我付出这么多?我是可以帮你,但不一定要帮上台面啊。”
彭彧这段毫不客气的话反而让我倍感轻松,我对他勉强地摆出苦笑道谢,结果反被咂舌了,令我不由得好奇他本来是不是想惹怒我的。
不管如何,彭彧还是把他知道的都告诉我了。
从彭彧口中得知,兔子们都有自己的房间,虽然大多时间并不会强制上锁,但每天都有一个小伙子在门外守着,那个小伙,恐怕就是我所知道的那位。当然,那小伙的守卫其实并不那么严,不然林挚和柯子也不可能可以每天到隔壁照顾老伯和兔儿爷了。
基本上,兔子们每天大部分时间都会在莲香阁,要不唱戏,要不练戏,莲香阁有老博和他的手下看着,兔子们要走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找兔子的客人大多会在夜里到访莲香阁,待看中的兔子露完最后一出后,老博便会让客人带走兔子,共度一夜,这是只有相熟的贵客才享有的权利,其他客人都会直接随小伙子到平房,如我重遇林挚那回般,且没有过夜之说。受欢迎的兔子基本没有在自己的房间睡过一晚,每一晚都是辗转各处的。直到翌日清早,才会有人接兔子回来。
所以救出林挚最好的时机,只有林挚从客人那里回来,到出发去莲香阁唱戏前的那个时段。
“那段时间只有一个小伙在门口守住,只是应付他一个会比较容易,你像之前跟林挚见面那样,不同之处只是你走的时候连他一起带走而已,至于那个小伙,我可以帮你想办法支开。”彭彧思前想后,最后得出这个结论。
确实,彭彧的方法可说是最费力的方法,可是,我还有忧虑的地方。
“要是这样,那个小伙是不是会受牵连?”
彭彧偏著头,挠了挠痒:“那...当然也会了,门是他守着的,人跑了,他也脱不了关系。”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不会牵连无辜?”
彭彧对我瞪大眼睛,脸上写着赫赫四个大字:难以置信,他惊讶的神色夸张得让我有点难堪,然后便气冲冲的对我吼道:“你不是吧?大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著别人啊?先管好你自己吧。”
彭彧虽然说得没错,但何不找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办法多的是,只差在有没有认真去想而已,就在此时,我想起了兔儿爷给我的钥匙。
我迈进屋,在外套里翻出钥匙,递给彭彧,问:“对这把钥匙有没有印象?”
彭彧接过,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像发现什么般,双眼蓦地一亮,好奇地问:“这把钥匙从哪里得到的?”
我如实交代后,得到了彭彧的确认,这把确实是兔子房间的钥匙,因为彭彧作为跟班,有时候会到兔子的房间里去,自然有接触过钥匙,所幸每个房间的钥匙都大同小异,才让他得以认出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有了钥匙作工具,彭彧不期然对我提高了信心,方才一本正经的开始了讨论。
面对彭彧正经八百的提问,我的思路因刺激而快速延伸开来,不一会儿,便得出了答案,而在此之前,却先从嘴巴道出一个让我激动不已的决定:“彭彧,打铁趁热,我们今晚行动吧。”
第14章 第十三章
收到辞呈的学董,表情僵硬下来,一脸铁青。他晃着那张写满歉意的纸张,艰难地挤出了笑容:“我最怕就是有人给我道歉了。刘塾师,你在这里工作多年,算是资历深厚的教师了,如果有遇到什么困难,尽管说吧,我能帮一定会帮。”
不愧为多年恩师,我的心事都被看清看透了,“我最近确实遇上些麻烦事,但我一个人也可以处理的,劳烦您费心了。”
学董并没刻意挽留我,也没再三关切我,未几便淡然地接受了我的请辞,也算是缓和了我的忐忑和愧疚。
我请辞的消息由此公开,同事们无一不表现讶异,尤其万塾师,他似乎意识不到当初一句无意的话,渐渐促成这个结果。我们作为多年的同事和朋友,却偏偏在此刻无声胜有声,两句保重,一个交会的眼神,一个搭肩,已把深厚的情谊和不舍一一倾诉。
自此,我踏出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