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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我一举动害得愣住了,我憋住气,一个劲儿跪倒在父亲面前:“爹,孩儿自知不孝,我是吃水忘源,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而且...我还是个会逃婚的儒夫,害爹在周府面前颜面扫地,是孩儿不孝。可是,我借钱的原因,不是因为我只顾玩乐,穷得三餐不继,而是要来救朋友的。”

    母亲听完我的解释,便跟父亲求情说:“你看,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善良,他是用来帮人,不是用来干坏事的。”

    父亲斟酌一下,道:“是什么朋友。”

    “是一个十来岁的小伙子,我在北平生活时跟他结为义弟。”

    老哥带着笑意道:“哈!是义弟啊。爹,换言之是你的义子呢,既然是义子就帮个忙呗。”

    父亲注视著还跪在地上的我,依旧满脸疑问:“为什么要用五个大洋救他?他犯了什么事吗?”

    我心虚的瞥了父亲一眼,自知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要救的是一个男娼,尤其对这么传统而严厉的父亲,一旦说出口必定泡汤,因而迟疑了一会儿,糊弄过去:“他没有犯任何事,只是惹了不得了的麻烦。但是请放心,只要拿钱去帮他,事情就能解决,绝对不会惹麻烦上身的。”

    父亲叹了口气,转身对母亲说:“孩子他娘,这孩子的性格怎么一点也不像我,你说他是善良还是笨呢!”

    母亲微微一笑说:“怎么不像你呀!不是跟你一样很重情义嘛?”

    反正到头来,父亲的气是全消了,他背手边走边说:“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

    我马上欣喜的站起来,跟着父亲的步伐走去书房。以前,父亲总爱在书房对我和老哥训话,那一次,我也不由自主的做好了被训的准备。

    踏进书房后,父亲开了抽屉的锁,掏出几个大洋塞进我手中,我数数手上的银元,发现有六个,连忙说道:“爹,多了一个。”

    “那个你用来吃点好的,买点好的衣服吧,你看你身为刘府的人却穿得破破烂烂的,你妈看着肯定心疼。”

    父亲这番话让我感动不已,母亲说得对,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毕竟我终究是他的儿子,而他终究是我的父亲。

    “爹,太感谢你了。”

    “感谢的话就免了。你呀,什么时候能给我带回个儿媳妇就够了。”

    我的表情瞬即僵硬:“暂时...还没有能带回来的姑娘。”

    “这样啊,”父亲搭上我的肩膀,“那你跟周大小姐的婚约就...”

    “爹!”我马上打断了父亲,“我还要赶火车,就不聊了。”

    父亲一脸失落,道:“末儿,周大小姐哪儿不好哇,你咋偏不...”

    我执意对此绝口不提:“爹,我真的要走了,下次回来,我会还你钱的。”

    父亲打开房门,跟我一同踱步:“唉...你长这么大了,我也不好说你。那点钱不值一提,何况咱们一家子,哪有借还之说。钱不用还,但家还是要回的。”我注视著父亲壮硕的背影,心中感受到久违的暖意。

    一直以来,我都把对家人的愧疚解读成恐惧,导致自己度过了六年的孤独时光,也让家人白白担心了六年,到头来才发现,这个家还是欢迎着我,还是我熟悉的模样,这么说,我还真自寻烦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这章信息量大,伏笔也不少啊。会不会有点懵然呢?

    第11章 第十章

    跟父母道过别后,老哥踏着自行车送我到火车站。路上乌灯黑火的,说实话根本认不清方向,要不是有老哥在,我可能就迷了路赶不上火车了。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一直到火车站。

    我登上火车,老哥就淹没在送行的人群中,跟我挥手说再见,一次短暂的回家之行就此结束。

    我把赎身的钱拿去给老博是翌日。一大早,甚至莲香阁还没开门之时已到老博家,他蹲在门口跟几个糙汉子聊天,看见我走近时仍然无视我接了几句话,在我喊他一句后,才站起来邀我进屋。

    他请我坐下,就跟两天前一样的位置。

    “很准时嘛。”老博调侃道。

    我没有回应他,而是直接把五个大洋按在桌上,发出“哐”的声音。

    他看着桌面上的钱,转而不怀好意的笑着瞥了我一眼,说:“不好意思啊,哥儿们,还差两个。”

    我瞄一下桌上的银元,辩驳道:“你不是说五个大洋吗?”

    “对,我前天说是五个大洋,但那是前天的价,饭馆会涨价,卖猪肉的会涨价,我这儿,当然也会涨价了。”

    我看他此般狡辩,觉得不可理喻,连忙斥责道:“厚颜无耻!这不是明摆着故意为难我吗?”

    “哎!”老博瞪大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装作惊惶无措:“慎言呀哥儿们,咱们生意人不爱得罪人,什么涨不涨价,我还是看市场的。”

    他停顿一会儿看看我脸色,随即又把话接了下去:“你还真别说呀哥儿们,就那昨天,我就随口跟钱大少爷说有人想跟紫苏赎身,他马上一叠一叠钞票怼过来,我想挡也挡不住啊,哎哟...”老博说起时眉飞色舞,还忍不住笑出了声。

    “钱少爷说啊,他太稀罕紫苏了,舍不得紫苏,想趁著最后一次多给点甜头。我看紫苏这么受青睐,五个大洋太亏了,要是紫苏再为我干十年活,那五个大洋能翻倍儿。”

    要说到点儿上时,老博给我投来了炽热的目光:“所以啊,哥儿们,不是我故意坑你,是咱们生意人就得精,谁做生意想亏呢,是不是?我看你只是一介书生,也不想太为难你,所以只涨了一点点,两个大洋。”

    虽然知道老博不是好鸟,但当下也没有其他可以让我犹豫的选择,我便把心一横,问:“是不是只要我带够七个大洋,你就会给林挚赎身。”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拿走桌面的大洋,欲要离开时,蓦然被老博叫住:“哎!不过,尽量在今天筹到哦,明天的话...可能价又涨了。”他说这句话时,脸上绽放著猥琐的笑意。他的笑容总让我感到无比恶心。

    走出老博家门,我估量著自己能立马拿出的钱,除了手中的五个大洋外,父亲前一天额外给予的一个大洋,再加上自己多年来的积蓄,应该能筹得一个大洋。我算了算数,连自己也禁不住心痛。

    我一直积存下来的钱,要一口气拱手送人了。

    值吗?值。用不到一秒,我就得出这个答案。

    为什么值?我的积蓄花光还可以赚回来,可我不救林挚,他毁的就是一辈子,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在我清清楚楚知道只有我能帮助他的时候,决意,就自然而然定下了。

    走出老博家不久,正要绕过莲香阁时,一个男人从转角处突然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