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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不得痛楚,立刻跪正身子,干脆一横心将事实说了出来:“皇上,琅华郡主她留书出走了!”

    “什么?!”

    “你说什么!”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黄公公更是惊得下巴都差点跌落在地上。

    猛一凛神,龙祁钰拂了拂袖,几步跨出大殿,黄公公和那小太监立即跟上去。

    沈容和欲跟上,却被秦观拽住了衣袖。

    回头,对上的一双沉淀着复杂情绪的褐色瞳眸。

    沈容和怔住。

    这厢,龙祁钰快步赶完未央宫,黄公公匆匆跟上,边走便问那小太监

    龙祁钰微微凛神,冲着小太监喝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不快老实交代!”

    “未央宫的宫婢传话说,本来郡主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行礼,谁料郡主屏退宫婢们,说要好好静一静。后来,郡主的贴身宫婢绿绮觉得有些不妥,冒着胆子进去,却发现里面早就没了郡主!”

    龙祁钰边听边走,心思紊乱,有淡淡的惆怅,却又隐隐夹杂着一丝侥幸。

    赶到未央宫时,那边的宫人们早已乱作一团,里里外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个不停。一见到龙祁钰来了,宫人们更是脸色惨淡,齐齐跪下:“皇上。”

    龙祁钰摆摆手,不等黄公公他们跟上来,率先进了未央宫。

    这里与皇宫其他地方一样,充满了铺天盖地的喜庆红色,燃烧得正旺的红烛,正堂上方张贴着大大的“囍”字,百合莲子等什摆满了案几,各种朱钗和精美的饰品摆了满满一梳妆台,一切都显示着今夜的繁华热闹。然而,这里却没有了那人。

    环视一周,龙祁钰的眸光最后落在床榻上。

    上面摆放着一件东西,正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凤冠霞帔。

    缓步走了过去,龙祁钰伸出手细细摩挲着,上面似乎还能感觉到一些残留的温度。

    “皇上,你看。”黄公公将一件东西呈了上来,“这是奴才刚刚在角落里找到的。”

    是一封信函。

    略一迟疑,龙祁钰信手接过信。

    展开里面的信,待到看到上面写的字时,龙祁钰登时僵立在原地。

    纸上只写了一句话——

    你若无意我便弃,你若无情我便休。

    “君若无意我便弃,君既无情我便休。”喃喃重复着纸上的字,龙祁钰心头剧震,一时间,喉头发涩,竟是一句话也说不下去了。

    呼——

    穿堂而过的寒风倏然袭来,龙祁钰捏着信的指尖微微张开,下一瞬,那信便如落雪般被风卷走,很快便消失在茫茫风雪中。

    “皇上,信!”有宫婢忍不住低呼。

    龙祁钰却浑然未闻,一动不动站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央,无声无息。

    怔愣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黄公公抬头望去,看见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朝未央宫而来,领头的正是琅华郡主的父亲,蒙古王。

    再回头看一眼目光复杂的龙祁钰,他的眼底有挥之不去的愧疚与歉然,却也有着淡淡的的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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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章:秦观

    尽管已经下令封锁消息,但琅华郡主出走的消息个还是在一夜间传遍了整个皇宫。到处都是偷偷聚在一起的宫人们,口中谈论着昨夜那场惊世骇俗的“逃婚”。

    堂堂一国之君,竟被一个郡主给放了鸽子逃婚了,这事情传了出去,想不叫人震惊都难。

    假山后,几个宫婢和内侍聚在一起,小声谈论着昨夜的事情。

    “你们说,琅华郡主到底怎么回事?眼看就要大婚了还跑掉了!”

    “或许郡主不喜欢咱们皇上呗。”有人抢白道。

    此言引来其余人一致的质疑。

    “胡说!天底下难道还有不喜欢做皇后的女子?”

    “我也不信,再说了,琅华郡主对咱们皇上的心思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样的郡主怎么可能有心思想要逃婚。

    几人正讨论得兴起,丝毫未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待到注意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抬头望着身后忽然出现的人,几名宫婢内侍吓得脸色一白,对着她忙跪下来:“沈相!”

    外面风雪越来越大,沈容和双手拢着厚厚的玄狐围领披风,蹙眉盯着几个宫婢,斥道:“下次再这样乱嚼舌根,就罚你们去浣衣局!”

    几个宫人听得背后发寒,唯唯诺诺地拜倒:“奴婢(奴才)知错了。”

    没有再看他们,沈容和径自绕过他们前行,身后正好收了伞的眉儿低呼一声,匆匆追上她的步伐。

    转头看着外面纷飞如絮的大雪,眉儿搓着双手轻轻呵出一口气,小心翼翼问沈容和:“公子,昨夜里……郡主怎么出走了?”

    沈容和慢慢停住了脚步。

    眉儿心中咯噔一跳,正暗骂自己不该提起这件事惹恼了沈容和,却见她抿唇望着前方,沉默片刻才开口:“我也不知……”

    昨夜里,她本欲跟上去瞧个明白,却被秦观拉住了衣袖挣脱不得。

    后来,她与秦观沉默着回去,一路上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及婚约之事,默契得仿佛都从未听说过。

    秦观送她回了相府后便回去了,没有多做停留,倒是沈容和站在大门外,看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消失在茫茫飞雪中,心头忽然间百感交集。

    昨夜没有提,不代表以后不会提起,秦观既然敢在龙祁钰面前亲口说出这件婚事,就代表他已经有了一定的想法。想到这里,沈容和的眉头轻轻颦起,眸子深处沉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愁思。

    没有察觉她的异样,眉儿自言自语:“说也奇怪,我听说昨夜里蒙古王和皇上都派了人马寻郡主,可是她……好像从未出现在这里一样,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她独自说得兴起,抬头发现沈容和根本未听,眼睛动不动地凝着前方。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眉儿愣了愣。

    前方的长廊下,一身暗红色长衫的人静静站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柄白色油纸伞,极其俊美的面容上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淡淡笑容,就这么动也不动地与沈容和遥遥相望,美得如同一幅江南水墨画。

    眉儿忍不住低呼:“秦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