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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金陵小石桥附近的宅子。

    左以明的祖父只读到了举人,父亲中进士很晚,只做了一届县令就回了金华。左以明的祖母因而没有封诰。外人提起来,不过尊称声“老安人”。

    姜宪一启程左家这边就得到了消息,老安人领着几个儿媳妇、孙媳妇就等在了大门旁的轿厅里,等到姜宪的马车进了小巷,老安人已领着家里的女眷在大门口等了。因而姜宪下了车,立刻就看见了等在大门口的左家女眷。

    领头的穿了件丁香色织仙鹤衔草纹的通袖袄,戴藤黄色镶祖母绿额帕的白发老妪。

    这应该就是左以明的母亲了。

    可姜宪的目光还是瞬间就穿过左老安人,落在了站在最后面的李冬至身上。

    相比出嫁的时候,她长高了,人也丰腴了一些,却皮肤胜雪,面色红润,眉宇间一派温婉,一看就是那种养尊处优,生活得无忧无虑的大家奶奶。

    姜宪暗中点头。

    看来李冬至没有太多的隐瞒,她嫁到左家之后还过得不错。

    李冬至自姜宪的马车停在大门口,就一直紧张地注视着姜宪的马车。

    两人的目光一下子就对在了一起。

    李冬至心情复杂,说不清楚是激动还是感动,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姜宪只好朝着她微微颔首。

    大家都知道姜宪是为了李冬至才来拜访左家的,左家上至老安人,下至今年才五岁的侄女,都盯着李冬至。李冬至不想给姜宪丢脸,尽力地维持着平静,忙眨了眨眼睛,把眼眶中的湿意掩了去。

    姜宪很满意这样能沉得住气的李冬至。

    她平静地收回了目光,由左夫人将左家的人引荐给她。

    姜宪客气地和李家的几位长辈寒暄过后,李冬至被领到了姜宪的面前。

    “嫂嫂!”李冬至到底还是没能忍住,落下几滴泪来。

    姜宪就牵了李冬至的手,笑着对左家老安人道:“瞧我们家小姑,自嫁进左家,这身子骨不仅长开了,就是这脸色,也比在家里好很多。可见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在左家比在娘家养得还要好!这也是老安人教导的好,她哥哥们听到了,也能放心了!”

    “要说功劳,那也是郡主的功劳!”左夫人代表左家的内眷和姜宪说着话,“泉大奶奶可是跟着郡主长大的,一进门我们家老安人就特别的喜欢。”

    大家互相恭维着,这才进了门,在早已摆好了瓜果茶点的花厅坐下。

    不过是些贵妇人间的契阔,怎么好听怎么说。

    还好左家的人心里都有数,姜宪来看老安人是假,来探望李冬至是真,说了话,用过午膳,左夫人陪着姜宪去了午休的地方,留了李冬至照顾姜宪。

    姜宪进门就拉了李冬至的手,笑道:“大家族规矩虽多,不过我看你过得还挺好的。两个孩子可都随你来了金陵?可惜离得太远,你大哥和你爹都还没见过两个小家伙,更不要说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了!”

    李冬至听着眼泪就落下来了,抱着姜宪的胳膊就呜咽道:“嫂嫂,我很想您!也想大哥,想父亲,还有慎哥儿!”

    远嫁的女儿就是这样的。

    姜宪只能轻轻地拍了拍李冬至的手背。

    李冬至就说起自己嫁过来的事来。

    可以听得出来,李冬至和左泉的关系还是很好的,两个孩子也乖巧懂事。”

    “老安人怕两个孩子被吓到了,让他们暂时由乳母照顾着,下午的时候再领了来见您。”

    她来的时候摆出了郡主的仪杖,其中还要鸣锣开道,两个孩子都还小,一不小心的确会被吓着。

    这样的安排很好。

    姜宪和李冬至说了半天的悄悄话,中午压根就没能休息。好在是左家的人很贴心,一直没有人来打扰她们说话,甚至安排唱戏的时候早已过了,她们也只是等着姜宪和李冬至出现,没有去催促。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秦晋

    姜宪和李冬至领了左夫人的情。

    两人说着话,眼看着时间不早了,一起去了花厅,和左家的女眷寒暄了几句之后,又移步到了花厅旁的暖阁看戏。

    江南的戏班子多,唱得好,但大多数是唱海盐腔或余姚腔,唱昆曲的不多。左家今天请了个唱昆曲的戏班子,也算是投姜宪所好了,很不容易。

    大家听了两折,就到了中途休息的时候了。

    左家的老安人笑道:“比不得京里,在我们这里已经算是好的了。还是朝廷南迁之后,有人从北边跟了过来,我们这边才渐渐流传开来。”

    京城的人喜欢听昆曲。

    姜宪想了想,笑道:“皇上南下已经有两、三年了,怎么找个唱昆曲的班子还这么难吗?”

    左老安人斟酌地笑道:“主要还是皇上刚刚南下,对南边的事都很好奇,大家都尝鲜似的请了海盐腔或是余姚腔的戏班子去家里凑热闹。”她一面说,一面观察着姜宪的表情,见姜宪面无表情,说话不由又慎重了几分,“京城毕竟是帝都,端庄雅正,江南地处一隅,民风明朗,喜欢的东西多半以轻巧为主,少了几分肃穆,乍一接触的时候,大家都会被南货吸引,时间长了,就会觉得还是京城的东西更大气,符合那些比较严肃的场合。”

    姜宪听着不由在心里暗暗点头。

    她不是觉得左老安人的话有道理,而是觉得左老安人不愧是江南世家的当家人,行事谨慎,不说别的,就和她说话的这份眼力,都非普通人家的妇人可比的。

    姜宪也就不兜圈子了。

    她笑道:“既然老安人说起这件事来,我也有件事想请教老安人!”

    左老安人神色微凛。

    她怕姜宪当着她的面提出过份的要求,她不能不答应。

    姜宪看出了她的心思,微微地笑着,道:“我来金陵,除了参加皇上的婚礼,就是惦记着我这小姑了。如今看着她过得很好,我也能放心了。过些日子就准备回去了。不过,我想着我来一趟也不容易,不如趁这个机会办个花会什么的,请大家到清莲宫里坐坐,免得我来了一趟,却连有些命妇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这就是想在金陵扩大影响力了。

    左家到了老安人的时候已经有些没落了,左家能有今天,左老安人也曾经努力过,姜宪的话音未落,老安人已猜到了姜宪的心思。

    仿若“商女犹唱后庭花”,南下的朝廷,很少有人提及北方的事,他们更关心自己的衣饰、吃食、玩乐,想着怎样把江南那些令人瞪目的奢侈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