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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眼神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沐祁君张嘴,忽而不知顾虑什么, 摇了摇头。

    晚饭桌上沐祁君心不在焉的嚼着嘴里的饭菜,素瑾背上那些痕迹不停在眼前晃动。生长在现代社会的成年男人怎么可能看不出那是什么?但素瑾才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儿!这关乎着一个少女的名誉, 或许将影响她一生,他怎么敢口无遮拦的到处宣扬?

    素瑾外貌丑陋, 性情又孤僻,白日出门除了去小河抓鱼便是上山游荡,对她做出那些事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其实并没有很多机会接触到她。除非……是夜里——

    沐祁君的目光不由自主犹疑在了素家父女间,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急忙掩饰般的低下头刨碗里的饭,坐在他身旁的冷陌看了看他, 若有所思。

    古人夜里早早便入睡了, 陆离霄带着周子若告辞, 从素村长家出来后却没有回段家,而是往村尾的方向走去。

    明日祭拜了段家二老他们便没有借口赖在村子里了, 周子若明白陆离霄打算加班加点查线索, 说实话他心里比陆离霄还急,素瑾的支线任务还没头绪呢!

    白天自一位老者那处打听到柳氏在村子时与村中一名灵婆关系甚密, 虽说柳氏与三十年前的旧案不一定有何关联,但在没有其他线索的情况下,陆离霄决定多查查这个人碰碰运气。

    古人多迷信, 按理说神棍这个职业在古代应该比在现代混得开,但稻禾村这位灵婆却不如她的同行那么吃香,在村子里虽说不上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也是遭人唾弃无人理会。究其原因无非便是太没有职业操守又不够专业胜任,三番两次狮口大开,最终露了马脚。

    灵婆家也住村尾附近,与柳氏离得不远,柳氏信奉鬼神,大概是村子里唯一一个不把灵婆当骗子的人,因此来往颇多。

    先前已说过灵婆在村中早已威信扫地,为了生计便只好去骗村外小镇的人,每日一大早天未亮她便离家翻山去这一带的城镇为人卜卦算命,深夜才归,几十年如一日。

    陆离霄按照老者提供的路线来到灵婆居住那栋简陋的小屋外,敲了敲门,没有反应。大约是灵婆还未回来。

    周子若从陆离霄怀里蹿上他的肩,无聊的四处张望,忽然在树丛中看到张如蟾蜍皮般僵硬发青的老脸!

    他吓的差点从陆离霄肩头滚下来,草丛窸窣,佝偻的老妪从阴影中杵着拐杖走出。

    陆离霄注意到了老妪背后背篓中露出一角罗盘状的物品,确认道:“灵婆前辈?”

    被吓掉半条命的周子若腹诽陆离霄为了查案节操都不要了,这老太婆就是个江湖骗子,还前辈!

    灵婆张口,嘶哑难听的声音刺耳笑道:“小伙子,老婆子我观你印堂发黑,近日恐有血光之灾!来,我这里有份平安福,你拿二两银子请回去吧!”

    周子若对这熟悉得能倒背如流的台词直吐舌头。

    半刻之后,灵婆这栋破烂的小屋中亮起昏黄灯光。

    陆离霄坐在缺了两个角的木桌旁,手中握着个油腻腻的杯子。灵婆坐在桌对面,津津有味的喝了口沉了水锈的白开水润喉,开口道:“柳家那女人搬进村子第一日,我一见她便看出她有大富大贵的命!所以平日里多加照顾,与她交好……”

    周子若心道这位灵婆倒是耿直,虽然仍旧将自己吹成一眼断命的神相,但对自己的企图心却是承认的光明正大,甚至有那么几分洋洋得意。

    “可惜,她的面相并不属于一成不变那种,突然改了命数,虽仍旧可大富大贵,却难以长久,不止如此还会连累身边人。恰好那段时间她家中亲戚来信让她们母女去城里定居,我便为她算了个假卦,劝她早早搬了。”灵婆理直气壮道。

    周子若已经对这位牛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陆离霄听出话中关键:“她家中亲戚?”

    “他们家枝繁叶茂,亲戚多得很呐。”灵婆又喝了口水,“那女人出身富贵,与家中长工看对了眼,遭家里反对便逃奔出来,谁知孩子刚生下没两天丈夫便意外死了。她一个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独自带着女儿食不果腹几年,这时收到亲戚的信件让她们去过富贵日子,自然心动。”说到此处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算假卦把人家骗走不是那么光彩,补充,“就算我不骗她,她那时也一定会走的!”

    陆离霄问:“柳氏母女可是去了益阳城?”

    “咦?你知道?”灵婆诧异。

    陆离霄又问:“前辈可知她们投奔那位亲戚名姓?住在益阳城中何处?”

    灵婆想了想,摇头说:“那么久的事了,谁还会记着不认识的人的名字?住在哪里便更不清楚了,不过似乎是益阳城的大户。”

    “前辈可还记得柳氏母女名姓?”

    灵婆道:“那女人冠了夫家的姓,原名方珮吟,女儿单名一个眉字。”

    方珮吟,柳眉。

    陆离霄记下这两个名字,站起身,“今晚多谢前辈……”

    “等等,你就这么走了?不再问点别的?”灵婆浑浊的老眼在陆离霄腰间挂着的钱袋上打了个转。

    陆离霄道:“前辈还记得关于柳氏母女的何事?”

    灵婆道:“柳氏的事老婆子知道的多了去了,但大都对你估计没什么用。倒是素村长,听说你们住在他家?老婆子知道些关于他家的秘密,你不想听听?”

    “哦?”陆离霄唇际带上分似笑非笑的弧度,“前辈若有兴致细细道来,晚辈洗耳恭听。”

    “嘿嘿……有兴致有兴致,这些话除了你们这些外来人,老婆子也无人可说了!素村长的妻子王氏你们知道吧?”灵婆反问。

    陆离霄颌首,“略有耳闻。听闻素村长夫妇鹣鲽情深,村长夫人离世这许多年,村长仍旧不肯续弦。”

    “呵……”灵婆嗤笑,“乡亲们都被素村长做出来那副样子给瞒骗过去了!王氏生前与素村长几乎便是对挂名夫妻,哪里来的鹣鲽情深哦!”

    陆离霄俊朗的眸子微微细起。

    “这可是王氏生前亲口告诉老婆子我的。王氏从附近县城嫁入村子,娘家虽算不上福贵,但勉强也是书香门第。王氏自小身子孱弱,生了素瑾丫头后更是经年卧病。那时村人不若如今愚昧,都还相信老婆子我,一日王氏登门请我为她算一卦,你猜她卜的是什么?”灵婆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对陆离霄诡异的笑,“姻缘!王氏在卜姻缘!”

    陆离霄面色无波,却是周子若抬了抬耳朵。王氏成了亲女儿都生下来了,居然还卜姻缘?

    “卜姻缘的对象便是素村长。老婆子给她卜了一卦,卦象不佳,她悲从中来哭哭啼啼不止,老婆子嫌她哭得烦人,丢给她个稻草人偶让她倾诉,便出去了。谁知我忘了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