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扩充了他的内院,收纳妻妾男宠无数,他早已失宠多时了,若不是还有着半分血缘上的关系,恐怕他早就不被张清皂看在眼里了。
“我一直想和你说声抱歉。”半晌,张润生轻声说。
袁大眼中的关切瞬间消失了,他轻哂一声。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你死了,是我害死的你。没想到,今日还能再见到你,”张润生说,“这么多年,你过得还好吗?”
袁大嘴角翘翘,很是敷衍。
“阿信,你不要这样,我当时只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主……三哥,我只是想让他得偿所愿,我没想……”
袁大勃然大怒。
……
“我和大哥生长于一个河边的村子,过得穷苦,爹妈又早死了,长大了一点,大哥为了生计,把我托付给了族里的叔伯们,一个人去了外面赚钱养家。”袁二对琏意絮絮说起了往事,“也不知道大哥那里来的本事,竟然进了渠城首富张家给老爷子做仆人。”
“老爷子待他很好,虽是个仆人,老爷子却很爱惜他,他当时什么规矩都不懂,看到老爷子练功,私下里便偷偷学,几次之后被人抓了个正着,老爷子也没处置他,就让他偷看,还叫他读书认字,大哥的一身功夫就是这么学出来的。后来,大哥出了事,又回到村里,把这些所得又教给了我,”袁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可我,也没努力去练……”
“其实中间发生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听大哥说的。张老爷子在世的有三个儿子,老大继承了他的一身功夫和经商头脑,是未来的家主,可是某一次外出经商,得了疾病,在病榻上缠绵多年。眼见老大不中用了,老爷子便把期望放在张五身上,他看不上庶出的张三,一心培养起张五来,那张五特别乖巧听话,每个人都不讨厌他,”袁二说道这里轻嗤一声,“谁知道是不是他把自己学到的都告诉了张三,反正,大哥说,张三从以前的混不起眼,越来越厉害,就是沾了张五的光。”
“张三瞒着老爷子结伙,势力越来越大,张五帮他瞒着,老爷子一点也不知道这事儿。后来,有一天,老爷子知道了老大患病竟然是张三吓的手,气的当场晕倒,醒来半边身子便不能动弹了,他吆喝着要开祠堂处置张三,为张五扫清道路,可是没想到,死的却是他。”袁二道,“老爷子对外的忌日并不是今天,可是今天大哥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他的眼中闪着诡异的光,“因为,老爷子是他药死的。”
“当日,他便把老爷子身边的人都抓了起来。”
“要继承家主之位,便要修得张家传承的一套功法,那功法秘笈老爷子藏得极为隐秘,谁都不知道,老大曾经修炼过,可是老大废了,老爷子一心培养张五,却从未教过张五其中的一招一式。”
“张三把老爷子的处所翻了个底儿朝天,什么都没找到。他很急,老爷子的死讯他瞒不了几天,一旦消息传出,族老便要开祠堂挑选新一任家主,到了那时,十有八九家主不是他,家主的选定可不是什么推辞不就能推让的了,若是张五不做家主,家主一脉就会换了一房。”
“唯一能解决的方法,便是找出那家学秘笈,有了它就等于有了家主之令。”
……
“他找不到秘籍,便对老爷子的仆人们下手。那时刑堂哀嚎遍野,血腥味儿走到哪都能闻见严刑逼供,打死着甚多。我是老爷子最器重的仆役,被打的最惨,他一面给我吊着命,一面换着花样折磨我,逼我说出秘籍的藏处……我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却只是说什么都不知道,险些被活活打死。”
“他没敢折磨死我,把我关在柴房里自生自灭。那时我的皮肉都烂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是我不敢死,老爷子的秘籍被我藏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我要听老爷子的遗命,把它交给你,让你当家主……我知道张清皂时刻盯着你我,因此你来看我数次,我始终不曾吐口,我怕回头秘密便被窃取,他连你也不放过。”
“开祠堂的前夜,你又来了,你说,他被你用计拖住,此时就你我二人,这是最后的机会,你想名正言顺的成为家主,我相信了你,我告诉你秘籍的藏处……没想到,第二日我便被仆役堵了嘴,一路拖到了祠堂,跪在众人的眼前,张清皂高高举起秘笈,被奉为家主,你呢?则跪在他的脚边,俯首称臣。”
“随即,张清皂便定下了我的罪名,‘无耻叛逆,觊觎张家至高秘笈,趁家父病危窃取秘笈妄图修炼,此等叛逆不除,我张家有何颜面?’要把我乱棍打死在当场。我被按在砖地上,被仆役们死死按着,碗口粗的棍棒打在我的身上……钻心刻骨的痛。”袁大的眼眶尽数红了
“……我还留了一口气,被拖着扔到了乱葬岗。有一位先生祭拜故人时发现了我,多亏了他救命,我活了下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有一个怀疑,彻夜彻夜不曾安眠,我一直在猜,我沦落到如此下场,是不是因为识人不清?”袁大含泪看向张润生,后者嘴唇动了动,欲说什么,袁大便了然于胸了。
“——你不必解释了,我替你说,是你,张润生拿我做踏脚石,亲手把秘笈交给了张清皂!是我看错了你。”
……
“怎会……如此?”琏意惊愕的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他想,若是他知道这段往事,断不能如此轻易的饶过张家这两兄弟。
“大哥一直放不开,他不相信敬爱的张五会违背父命、致他于死地,他也想不通,他一身忠肝赤胆,为何会落得如此境地。”袁二深深叹息,“大哥自小面冷口冷,可是他确是一副热心肠,可自他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只有见到你,才……”他停住口不说了。不知为何,他想起来大哥曾对他嘱咐的话,或许大哥说得对,琏意终究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他的思维重回到了多年前,那时,他已经被赶到一个破旧的马棚里住着,整日饥肠辘辘的,被驱赶着到山里放羊。某一日,他在山腰上吹着冷风,远远地,看见一个极为消瘦的人步履蹒跚的沿着羊肠小道往老屋的方向走,他恍惚间像是看到了患病死去的父亲,忙不迭的跑下山来。走近后,才发现,那居然是他多年不曾见的大哥。
瘦到脱形、满身包裹着渗血的绷带、跛了一条腿、失掉了赤子之心的大哥。
袁二的心,剧烈的痛起来。
……
“我们走吧。”他的回忆被袁大嘶哑的声音打断。袁二猛地抬起头,他还没有从过去的惨痛记忆中走出,一时眼中全是泪水,满是悲愤的看着袁大。
“有什么好哭的……”袁大平静的看着他,顺手给了他后脑一下,“赶紧滚起来。”
琏意却敏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