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他还没彻底脱离出来。
“陆沉鄞,我疼。”她说。
刚刚医生检查没见她说半个疼字,怎么没一会就疼了起来,吓得他心都揪成麻花。
“哪里疼?我去叫医生!”
梁薇:“额头有点疼,腿也有点疼,浑身都不舒服。”
陆沉鄞舒了口气,耐心道:“麻药在退,我问过医生了,等会会更疼,要忍一忍。你额头青了好大一块,等会我给你用冷毛巾敷。”
“我脸是不是破相了?”
“没,一些小伤口而已,过段时间就没了。”
“你就这么过来了,工作怎么办?”
“工作可以再找,你没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梁薇使劲力气抬手搭在他手上,说:“我想回家。”
她淡色的瞳仁里闪着水光,手搭得紧,触碰到断甲梁薇嘶了一声,秀眉微蹙,又重复道:“我想回家。”
陆沉鄞俯身轻轻吻她,干涸的唇相触碰,梁薇回应他,同样轻柔的吸允他的唇。
短暂而缠绵的一个吻。
“医生说可以出院我就带你回家。”
他抬眼,修长清冽的双眸微微一敛,门口的人影不见了。
刚才门口站了个男人。
他猜,是那个叫做林致深的男人。
一面墙挡住梁薇的视角,她什么都没看到,也不知道这个看上去老老实实的男人刚才耍了心机。
梁薇:“我的东西都还在酒店,明天帮我去拿吧,证件钱包都在那里。住院手术的费用我要还的。”
她不明提林致深,他也不多问,只道了句好。
梁薇让他去吃点东西,可他就是不去,傻坐着就这么看着她。
梁薇笑他,说:“你看你,胡子都不刮。”你看你,眼睛里都是血丝。
陆沉鄞笑笑,“走的急,最近忙。”
梁薇说:“你不饿,我有点饿了。去买饭吧,菜色要好点。”
“你要吃的清淡点。”落下这句话他就火急火燎的去买饭了。
一切唯她是从。
吃饭的时候梁薇打趣他,“我不吃你也就不吃了?那我如果昨晚被撞死了你要殉情吗?”
陆沉鄞拿调羹的手僵住,神情也凝重了几分,忖量后回答道:“我一辈子不娶。”
他说:“如果我没有亲人,那我就陪你一起去,可是我有舅舅有小莹,还有我父亲......如果真像你口中说的那样出了事,梁薇,我能做的就是一辈子不娶。”
梁薇就这么注视着他,鼻尖有点泛酸。
他喂她吃,“你多吃点,医生说你失了很多血,现在脸色也很差,我明天买点鸭血猪血什么的补补?还有什么是补血的?”
“陆沉鄞,要不还是叫个护工吧。”梁薇忽然想到什么又改变了主意。
“护工不烧饭的。”
梁薇:“......我......不能下床,生理问题......”
陆沉鄞顷刻就明白了,“你在害羞?”
“不是...是脏......”
“不脏。你是我的女人,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先吃饭,吃饭的时候不说这些。”
梁薇实在难以想象自己方便还要依靠他。
陆沉鄞凝视她,眼中浮现极淡的笑意,“你有哪里是我没看过的吗?”
他说:“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以后是我老婆,我们要过一辈子,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坎坷,不用遮遮掩掩,说不定有一天我还需要你来照顾我,吃饭上厕所洗澡都要靠你。”
梁薇唔了声。
男人的心思比较粗糙,但足够真诚。
他打了盆热水,给梁薇擦身子。
陆沉鄞从背包里倒出衣服,拎着胸罩问:“要戴吗?会不会勒的不舒服?”
梁薇:“不穿了。”
他解开梁薇的病服扣,身上细小的伤痕也很多,里面什么都没穿,梁薇第一次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从前在他面前从来都不会有这种感觉。
她拿手遮,被他挡开。
“别害羞,来,起来一点。”他扶起她,微微往上靠。
他脱下梁薇的病服,“冷吗?”
“还好。”
陆沉鄞拧了毛巾坐在床边细细给她擦拭,笨拙的手指格外小心翼翼。
他说:“我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脑子都空了。”
梁薇看着他,眉眼清隽,皮肤因为常年的劳动而有些糙,是健康的麦色,面孔有棱有角,有了些胡渣反而更有男人味了,他的眼睛并不是很深的双眼皮,狭窄而深邃,眼珠比墨水还浓黑,深沉而温柔,如同坠落在湖里的繁星。
他说:“我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走。”低低的音色,流水般细腻。
这也许就是他和林致深的区别吧。
林致深问她,陆沉鄞能给她什么。
他给她请护工,而陆沉鄞丢掉工作来照顾她。
陆沉鄞给她的,是全部。
......
擦完身子梁薇躺下,神色有些凝重,。
陆沉鄞像是一眼就看穿她心事,说:“你父亲在隔壁房间,要我去看看吗?”
梁薇说:“去看看吧。”
实际上他买了三碗粥。
陆沉鄞提着留有余温的粥去隔壁房。
梁刚的房间漆黑一片,只有床头亮着一盏小灯,他开门,门把转动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特别清晰,背着光,本就身材高大的他看起来更高大。
梁刚听到声音心里一哆嗦,斜眼望去,只看见个男人身影慢慢走来,他吓得拉起被子,抖个不停。
念叨道:“不要来找我...不是我......不是我......”
陆沉鄞瞧着有些奇怪,打开房间其余的灯,拍了拍梁刚捂住脸的被子,这么轻轻一拍把梁刚惊的叫出声。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叔叔,你还好吧?”
听着声音不对,梁刚探出头,是陌生的男人面孔。
陆沉鄞把粥放一边,“吃过了吗?梁薇让我来看看你。”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