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陛下和她在这张小床上翻云覆雨,酱酱酿酿地做了好多羞耻的事。以至于她睁眼时看到陛下坐在床边,一时还有些懵,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假的。
晏回翘着唇角,拿帕子给她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珠子,上前偷了个香,揶揄道:“做什么梦了?脸红成这个样子。”
“咳,有点热。”唐宛宛支支吾吾说,借着洗脸的空当还偷偷瞧了他一眼,正好跟晏回对上了视线,她飞快地错开了眼,总觉得陛下眼里的笑透着一股子狡黠的味道,不知他在暗搓搓打什么主意。
她歇了个午觉醒来再看,一家人在正厅用午膳呢,这会儿都快要申时了才顾上吃饭,不用想也知道晌午乱成了什么样子。气氛倒比晌午时要好多了,唐夫人面上的冷意都不见了,跟两个嫂嫂在说话。
晏回领着宛宛告辞,还说:“泰山大人稍安毋躁,此事由我去办,今晚给您个答复。”
闻言,唐老爷赶紧摆手:“陛下日理万机,哪能因为我这些琐事费心?万万不敢劳烦陛下啊。”
晏回笑道:“不麻烦,宛宛的事就是朕的事。再说她怀着身孕着急上火,您二老又忍心?”
唐家爹娘不说话了,晏回领着宛宛在岳父岳母千恩万谢的声音中走了。
听到大门吱呀响起的声音,常素心眼睛微微地亮了一下,挺直了背脊;却见出来的不是唐家主事的人,还是晌午时进门的那位小姐和姑爷,她又默默地垂下了眼睛。跪了大半天,自觉脸面都丢了个干净,这会儿不知怎么的死活憋不出“求小姐为我做主”的话了。
道己公公皮笑肉不笑说:“起来吧,跟着一起走吧。”
常素心从早上跪到这会儿,站都站不起来,被一个女暗卫硬生生拽了起来。她痛吟了一声,心中腹诽这丫鬟不知什么来头,手劲恁得大,颤着声问:“敢问几位要带我去哪儿?”
难不成要把自己安置到哪个别院去?
“自然是要领你回季家,咱们把这事说说明白。”道己说。
常素心心里直打鼓,哪有爹的风流事让闺女和女婿出面解决的?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可她想起姑母和姑丈的话又稳了稳心神,左右她在唐家大门前跪了一上午,来来往往的有官员也有富商,这条街上的人都知道了,回家去说说明白也好。
一行人又往季家去了,季家也住在城东,马车约莫行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升官自然是大喜事,季家的大门和院墙都是翻新过的,门前的石狮子也打磨得锃亮,看模样倒是有几分官家气派。
季家大门敞着,季儒林在外院一个劲儿转圈圈,派去打探消息的嬷嬷已经来报过两回了,都说没有动静。季夫人嗔了一句:“一直转悠什么,看得老娘头疼。”
“你说这事真的能成?”
季夫人闲闲一笑:“怎么就不能成了,哪家男人不爱俏的?如今都快要当国丈爷了,再对着个半老徐娘他能甘心?”
季儒林一上午都惴惴不安地等着信,这会儿远远瞧见门外停下来两辆马车,其中一辆还是侄女的,季大人心中一喜——莫不是来下彩礼的吧?他细细一瞧,猛地怔住了。
“我苦命的儿啊。”旁边有个妇人快步行了上前,把常素心搂在怀里,母女俩嘤嘤哭成一团。
“哭什么,都住口!”季儒林忙出声喝止,一个箭步上前磕头请安:“陛下万安,贤妃娘娘千岁。”
陛下?贤妃娘娘?
一群人都惊住了,脸色青青白白煞是好看,他们是因着贤妃娘娘的身份才生出此计的,却压根没想着贤妃会亲自上门来。季儒林一颗心蹦到了嗓子眼,忙去看贤妃娘娘的神色,不冷不热的表情,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只好打起笑脸把两人往里边请。
晏回习过武,耳力十分好,他听到季儒林行在后头两步,跟旁边的小厮低声嘱咐:“快叫人把正厅里摆着的白玉茶具撤下去,换上青花瓷的来。还有那前朝大家的名画也快拿走拿走!”
“陛下笑什么呢?”唐宛宛问。
晏回但笑不语,一手揽在她腰后,避开石子路专挑平地儿走。走着走着,晏回漫不经心地问:“季大人这园子修得不错,花了多少银子?”
季儒林心里一咯噔,忙说:“用的是微臣这些年攒下来的俸禄,内子的嫁妆也用了大半,约莫……六白两罢。”
“六百两,就能建这么好的园子了?”晏回奇道。
季儒林脸上的笑都快挤不出来了,只好硬生生改口:“好像……比六百两还要多一些,都是管家操心,微臣也记不清了。”
晏回点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季儒林一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待到了正厅唤人上了茶点,恭恭敬敬道:“这是陛下年初时赏下的贡茶,微臣平日舍不得喝,只拿出来待客用。”
“季大人有心了。”晏回淡淡道。
“不知陛下今日大驾光临是为何?”季儒林惴惴不安地问。
唐宛宛刚端起茶杯,就被晏回伸手夺了,还斜斜瞧了她一眼,意思是她不能喝茶。只听陛下说:“今日朕微服出宫,正巧碰上了这事,觉得有意思得很,来你府上瞧瞧热闹。”
季儒林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疲惫地抹了一把脸,按着早就想好的说辞开了口:“心儿脾气犟,非要给自己讨个公道。我与内子也愁得不行,到底不是亲生闺女,说不能说劝不能劝的,只能让她自己拿主意。”
他小心觑了觑晏回的神色,话里满是愧疚:“说来说去都是我的不是,昨晚上我喝了酒脑子一钝,就忘了客院还住着个姑娘了。老唐一向酒量不行,喝了酒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兴许……是把心儿当成了弟妹,这才犯下大错……”
话还没说完就瞧见贤妃娘娘怒目而视,季儒林愣是被个小姑娘瞪住了,讪讪把没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季大人慎言!”道己公公的语气严厉起来:“唐大人在朝为官多年,其人品性圣上再是清楚不过,如何会犯下这等错事?”
“这……”
“季大人,话得想清楚了再说。”道己轻喝一声,目中饱含深意,循循善诱道:“您刚从少卿之位升上来,尚有大好前途,可别走那歪路才是。”
季儒林一哆嗦,忙跪下说不敢,又战战兢兢问:“那陛下的意思是……”
晏回垂眸看着他,只摩挲着手上的龙纹扳指不说话,目光里没有一丝温度,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看得人从头冷到脚。季儒林又是一哆嗦,强挤出一个笑来:“微臣明白了,这就将心儿送回家去。”
在季家只呆了很短的一会儿工夫,从进门到出门满打满算超不过两刻钟,唐宛宛还听陛下跟季大人聊了一会儿园林艺术。直到出了季家门上了马车,她仍是懵里懵懂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