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和曾书言两个人之间的事,我自然会处理好的。”
她看起来无比坚定,像一棵风中的小树,虽然已经被风雨吹得东倒西歪,可是根基却牢牢的抓住大地,坚韧并顽强。
路小冯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免得徒增她伤心。
正准备安慰陈子墨去洗漱了早点睡觉。
谁知此时,千不该万不该,陈子墨的手机铃声偏偏响了起来,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三个字:
“曾书言”
世间之事,总是如此,怕什么来什么。
路小冯察觉她的神色不对,凑近来看了一眼,大惊失色。
她小心问道:
“你要是没准备好,就别接了。直接挂掉吧。”
陈子墨脑海中转了几圈,不接,再挨下去迟早也是要面对的。
她决定直面这件事,最起码不能逃避。
打定主意,她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中传来曾书言的声音,这个她曾经无比熟悉,但现在却感到异常陌生的声音。
“嗯?子墨,你怎么这么半天才接我电话啊?”
“耽搁了一下,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曾书言没有发现陈子墨语气中的黯淡神伤,也许是她伪装的太好。他只是在电话那头兴奋的说道: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说服我爸妈了。明天下午,瑞祥楼,我定了包间,你穿漂亮一点,正式见我爸妈。”
手机是外放的,路小冯听得清清楚楚。
她听到这句,气的上前正要开骂。
陈子墨用手拦住她,示意她暂时不要出声。
路小冯气结的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陈子墨耐心听他说完,思量片刻,问道:
“你这么快就说服你爸妈了?”
“是啊,费了我好一阵口舌。我妈妈终于同意了,你不知道她这个人有多固执……”
曾书言大概是喜出望外,难得的在电话里絮叨了起来。
陈子墨静静的听着他说,一言不发。
曾书言说了一大通,自觉失言,于是赶紧转换口吻询问她的日常:
“你在家吗?怎么今天这么安静?没有开电视?”
陈子墨沉默了半晌,抛出了杀手锏。
“没在家,在酒店。”
曾书言不明所以,
“在酒店?好端端的你去酒店做什么”
陈子墨深吸了一口气,她突然觉得自己无比冷静。
“因为来了你老家,没有地方住,只能住酒店。”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响,过了三秒,才传出曾书言的声音,压抑而低沉。
“我老家?怀城?你去怀城出差了?怎么没提前告诉我。”
陈子墨不想再瞒他。
“不是出差,纯为了私人事务。”
她提起勇气,终于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曾书言,你能告诉我,武照的真名到底叫什么吗?”
电话那头一片寂静,仿佛陷入了永恒的沉默,房间里静的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见。
空气异常的胶着起来,路小冯紧张的看着陈子墨与她的手机,仿佛天地间现在只存在着这两样事物,别的都可以不看。
终于,手机那头有了反应。
“子墨,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当面来和你解释,你把酒店名称告诉我,我来找你。”
“海天大酒店。”
陈子墨已经不想再过多废话了。
“好的,你在酒店安心待着,千万别自己心情不好,到处乱跑,也别喝酒,答应我,好吗?”
陈子墨突然觉得异常讽刺,到了这个时候,曾书言居然还可以一如既往的关心自己。只是这些关怀的话,以前他也说过,但今夜听起来,格外刺耳。
“你不用担心,小冯陪着我呢,我没事。”
“好,有她陪你就行。你等着我……”
声音在此时戛然而止。应该是曾书言那头匆匆忙忙的挂上了电话。
路小冯看完全部过程,终于忍不住发问:
“你真的信他?”
“是非曲直,总要给他一个申辩的机会。就算是嫌犯,也有自我供述的权利。”
路小冯看着她,第一次觉得陈子墨如此冷静睿智。以前的她,是失恋后只会抱着她和毛绒玩具尽情哭泣的洋娃娃。
她由衷感慨,恋爱真不得了,能把一个人训练到如斯地步,就像战士。
另一座城市,曾书言急匆匆的挂掉电话,从沙发上捞起自己的长外套,正准备离开。
从一侧卧房走出了穿着整齐家居服的母亲,她五十多岁的年纪,保养甚为得体,短发修剪得宜,气质极佳,一看就是对自己严格要求的知识女性。
她看着曾书言,开口问道:
“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出门去哪儿?”
曾书言拿起车钥匙,转头对母亲说道:
“妈,你别管了。早点和爸爸休息吧。我有急事要出门一趟。”
他打开门,不忘补了一句:
“我今晚应该不回来了,你直接把大门反锁了睡觉。”
母亲凝视着他:
“是你那个女朋友的事?”
曾书言突然莫名烦躁了起来,心头的压力一触即发。
“妈,我说过了,我的事,你别再管了,好吗?这么多年了,您也该放下了吧。”
曾母幽幽的看着他,眼神深邃悠长:
“那你呢?你又放下了吗?”
曾书言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脸困惑:
“妈,你到底怎么了?我白天不是跟你,还有爸爸谈好了吗?明天在瑞祥楼吃饭,和子墨正式见面,两家人互相认识。明明已经确定的事情,您为什么又要变卦?”
曾母突然露出一脸决绝的表情,她言道:
“那是你爸爸的意见,不是我的。我没准备见她,见了她,我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的。”
曾书言不想再无畏的纠缠下去了,他换好鞋,用恳求的语气再一次对母亲说道:
“妈,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不要再像以前一样,这一次就不要再阻拦我和子墨了。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独立生活了。子墨她是个好女孩,我爱她,我要跟她结婚。不管您是什么态度,这都是我的选择。”
母亲的眼角仿佛也有泪光闪过,她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明白无论如何的苦口婆心也改变不了他,也劝回不了他。
她没有再说一句话,沉默的转过身,走回了卧房。
曾书言重重的关上门。
小区里,夜空晴朗,还有点点星光可见,新月如眉,弯弯的挂在苍穹尽头。
曾书言无暇顾及这一切。
都这个时间了,他焦躁的想,动车全停了,只能开车走高速了。
运气好的话,六个小时就能到怀城。
他心急如焚,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