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的话,爱吃丫鬟嘴上的胭脂——不过两三岁时尚且罢了,再大些就没有丫鬟肯叫他吃嘴上的胭脂了,倒是手指在胭脂盒里沾一些给他尝尝罢了。可贾宝玉却不是丫鬟嘴上的胭脂就不爱吃。可丫鬟们也都是好人家的姑娘,或因家贫才来大户人家做些活计,将来都是要出去嫁人的,便是贪图这府里富贵,也知是做不成这府中少爷们的正房娘子的,又不似前朝可以得个姨娘当当,可不得好好为自己个打算一番?哪能叫个小娃娃在自己身上先占了便宜去,自当好好另外打算打算。
不过即便是这样,贾宝玉身边的丫鬟还是最多的,大小丫鬟共八个,只远不如从前,但比迎春身边四个丫鬟而言,还是算多的了,不过贾母说了,这工钱她来出,便谁也说不出个什么不妥来。至于到底是不是贾母出,谁还能去计较这个不成?
至于贾宝玉的那块通灵宝玉,倒是还在,只不过不再是从胎里带来的,而是他出生后身子弱,王夫人去那香火鼎盛的庙里求来的。
不过迎春刚回来的时候,有一回贾敏带着黛玉回来,她跟黛玉玩儿累了便在贾母房里睡着了。只是她当时睡得不沉,听见贾母跟贾敏说话就醒了,这才知道王夫人当初叫人来贾母这里报喜的时候还是说贾宝玉是含玉而诞的,不过贾敏正好在家忙打住了贾母大肆宣扬的念头,只叫贾母先查清楚了事情真相再说,这万一要传了出去,引来了闻亲王的好奇派人来查,若是真的怕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假的,上了闻亲王的《异闻录》,只怕丢人丢到全天下去了。
说到这闻亲王,是出了名的不务正业,谁家有些奇异的物品或事件,往往能引了他的好奇心来查,还会将其写进《异闻录》,印了册子散发。
贾母一听,连忙跟贾敏去瞧新出生的孩子,这一瞧,很明显的破绽,小孩子那么一点点大这宝玉也塞不进孩子的嘴啊,怎么“含玉而诞”?贾母气得骂了王夫人一通,连忙叫改了口说是庙里求来的,否则这事传出去可就不仅仅是笑话了,而是伪造异像图谋不轨啊。
说到底,这些豪门世家对如今的皇室那是十分忌惮的,别看老百姓们对皇室那是多有赞颂:废除奴隶制,禁止圈地,减轻徭役赋税,革新农垦技术,建学堂,建造各种水利防灾工程……这利民措施是层出不穷,可许多都是侵犯了豪门世家的利益的,当初大尉朝建国后,太、祖和太、祖皇后颁布的许多政令都与传统相悖,很是遭到了一番抵触,说是有违祖制。因着政令不通,太、祖大怒,下重手用了重典,很多法令制度当真是生生“杀”出来的,不少反对革新的豪门世家,甚至在那之后就消身匿迹再也没有了。当时也有暴君一说,但后来太、祖后期,政令通畅之后,太、祖却选择了分权,建立内阁,二府六部为主要行政中枢,大大减少了皇帝的工作量,但是仍然使皇权凌驾其之上。因为太、祖晚年,仍然有不少尊崇古法古礼之人希望推翻大尉的统治,觉得大尉非天之道,使传统法理复辟。
不过百年下来,如今大尉朝已经传承了四代了,虽仍有少数家族守着自家的祖制祖训,但大多数人还是在新的政令下活得越来越好,越来越适应。
贾母便很是感慨这王家媳妇娶得不好,若不是贾敏机敏,只怕贾家就要招了大祸。如今世道变了,女孩子们都读书识字明理,偏他王家还守着祖训,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除了管家理账之事,这王夫人并不识得多少字,跟贾政平日里说话也说不到一块儿去。
贾母深感老国公当时压着贾政娶王家女亏待了自己的小儿子,为了弥补贾政,贾赦之妻死后,贾母硬是给他娶了个小户人家出身也没读过多少书的邢夫人,好叫王夫人压过大房管家。
只如今眼见着二房起来了,大女儿成了亲王妃,二儿子贾珠每年在学堂里的考核成绩也是不错,极有可能考上太学,甚至国子监,如今的国子监也不比前朝那样有身份之人的孩子即可进去读书的,而是从太学生中选拔人才培养,学成即可成为朝廷官员的。
贾宝玉就算不成器,上面有这样的哥哥姐姐,也够他舒舒坦坦一辈子了,更何况这孩子看着极为聪明伶俐,将来必有大出息。
若非看在这三个孩子的份上,贾母对王夫人的很多所作所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这贾家将来怕不还是要靠二房,连贾赦也为了有个亲王妃的侄女儿高兴,不提分家的事了。
第四章
只贾宝玉是原汁原味的!
有这个想法的可不止迎春一个,尉北璀也是这样想的。
德亲王迎亲当日,尉北璀赖着太子尉南开也跟着去瞧热闹了。
趁着德亲王他们还在前院缠磨的时候,尉北璀仗着自己身子小,一溜烟就从人群中给钻进去了。
七拐八拐地找到新房后,就听得屋子里有个孩子的声音在嚎什么“姐姐不要嫁人,嫁人就变死珠子了”、“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家偏要嫁到别人家去受苦”这样的话,尉北璀一下子就猜到说话的人肯定是贾宝玉,听到这话,尉北璀感动得那叫一个热泪盈眶啊,多不容易啊,终于找到点《红楼梦》熟悉的影子了不是?
不过贾宝玉没嚎两声就似被人捂住了嘴,里面贾元春的声音传来:“母亲快把弟弟领回去吧,他这样不似舍不得我,倒似想叫我以后没得好日子过呢。”话语中隐隐压着不悦,谁喜欢大喜的日子被说成去受苦?没个好兆头。
王夫人忙叫人把宝玉抱了出去,迎春在一旁帮贾元春抚平衣服上被贾宝玉抓出来的褶皱,细声道:“时辰差不多了,大姐姐且准备着吧。”
待贾元春盖上盖头,外面媒婆已经进来催促了,王夫人忙叫贾珠背了贾元春出去上轿子。
出门就见一个陌生的孩子抓着贾宝玉说话,诱着他一遍一遍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的话,一边表情怪异,嘴里喃喃道:“真的呀,真的贾宝玉啊,这才是真的贾宝玉啊。”
王夫人脸色一变:“哪里来的小孩,快到边上玩儿去,别误了正事儿。王妈妈你是怎么回事?叫你看着宝玉,怎么能让他跟不知道哪里来的……”
倒是贾元春一下子就听出了尉北璀的声音,盖头下的脸色一变:“母亲!”打断了王夫人的话。
“可是二皇子?”贾元春问。
“四婶。”尉北璀脆叫了一声,把王夫人的脸都叫白了,尉北璀飞快地抬手掐了一把贾宝玉的脸,一溜烟跑了出去。
“母亲以后说话之前能不能先斟酌一下?”贾元春气道,但时辰耽误不得,只能仍叫贾珠背了她赶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