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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号、和人名,那是从民航弄出来的航班信息,去年四月整整一个月的数据。用最原始的方法,一页一页翻,一行一行查找,心里那根弦紧绷到了极限,到最后一页,他几乎立刻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却猛然看到那个刺目的名字——盛泽,四月下旬,他明明飞抵过f城!

    被欺瞒,被哄骗,被羞辱的感受,像狠狠一巴掌扇过来,陆少勋缓缓放下手中那叠纸,视线穿透室内橘暖的灯光,落在那个睡颜娇憨,纤小羸弱的身体上。如果她们什么事也没有,为什么盛泽要骗他?明明飞过f城,明明,她们见面了。那样一晚上,哪怕就只是一晚上……会发生什么?他的

    太阳穴就快爆开来。他一再逼自己要相信她,可事实却嘲讽着他的愚蠢!

    而此刻,远在f城的蒋铎,慢慢点燃一根雪茄,对着电*话那头说:“还真及时,这一次,真要好好谢谢你。”挂掉电*话,他甩了甩自己的头。在陆少勋面前动手脚,说不怕是不可能的。但经年的怨恨超过了恐惧,于是,他难以自控地又铤而走险了一回。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这样尴尬的距离

    盛怒中的陆少勋,忽略了一点,强龙不压地头蛇。蒋家在f城这么些年,人脉还是不缺的。自从做下池小浅这件事后,蒋铎就时刻警惕着,以防某一天陆少勋发现破绽。当他发现陆少勋又派人回头来查他的底细时,他猛然想起来,陆少勋此刻最希望看到的,应该是盛泽的不在场证据。而他,必须让陆少勋看到相反的结果。所以,当陆少勋调看f城四月到站记录资料文件的时候,他花了大价钱,买通了民航的人,恰到好处地,替换了一份。

    夜深人静,陆少勋推开卧房的门,那一大一小,他的两块心头肉紧紧靠着,睡姿那样相像,都是微微侧身,蜷着小拳头,两手放在胸口,随着呼吸,鼻翼微扇。人人说儿子更像他,又怎么可能,不是他的?他又想起池小浅那天问的那句话,那样绝望的眼神,问他如果孩子不是他的,他会怎样。呵,他会怎样?他又能怎样?他和衣在大床的另一侧躺下,看着她和孩子的脸,这一看,就是一夜。室内有暖气开着,干燥而温暖,而窗外却是簌簌雪融的声音,走出家门去,就是雪洞一般的天地。

    彻夜未眠,但偏偏还是那么清醒,甚至一清早就听到楼下有肖牧之说话的声音。

    “你今儿怎么这么早?”陆妈看着肖牧之一脸诧异,这家伙哪天不睡到日晒三竿,谁都知道,连肖氏的董事会,从来都是安排在下午开的。

    肖牧之抬抬手中的猎枪,“我今天要去猎场玩,路过就顺道先送过来。”

    陆妈看着手里上好的鳘鱼胶,笑着说:“你妈也太费心了吧,这些家里也有,她怎么不自己留着吃。”

    “我哪儿知道,反正她说这个成色市面上不好找,留着给小浅吃。”他的目光往楼上一扫,要不是太早了,怕池小浅还没起,他真想上去瞧瞧那小胖子醒没有呢。正笑眯眯想着,却听见哐当一阵声响,还有池小浅的低呼。肖牧之飞身跑上楼,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推开了池小浅的卧房门。

    陆少勋站在床边,嘴唇紧抿,眼眶涨裂,是肖牧之从未见过的阴沉样子。这么多年来,见过他盛怒的雷霆气势,见过他收拾人的凌厉手段,但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现在这种,愤怒中带着绝望颓唐的可怕表情。池小浅人还在床上,但上半身已经完全探出床沿,伸着手像要勾什么东西。床边的地上,一个手机摔得四分五裂,残骸遍地。孩子大概是被吓醒了,哇哇地哭着姝。

    “四哥……”

    “陆少勋你疯了!”

    肖牧之的颤声疑问和池小浅发泄般的低声嘶喊同时发出。后面是凌乱急促的脚步声,陆妈急急忙忙冲进来,看着这诡异紧张的场景,愣了一下,才把孩子抱起来拍哄,一边问:“这是怎么了这是。”

    陆少勋别过脸,深吸一口气,“没事,不小心把手机摔了,妈你先把孩子抱出去。我来收拾。”

    “哦……好好好。”陆妈虽然看出了儿子媳妇之间肯定是起了什么冲突,但小夫妻的事,床头打床尾和,宁愿留空间让他们自己缓和缓和,所以也不多问,抱着孩子就往外走,还低声喊了肖牧之一句:“还不快出来!”

    “哦……”肖牧之下意识应着,脚却像生了根一样,腻在房门口走不动。脑子里一直是小浅刚才那样全身往前扑倒,伸着手要勾手机的模样,她才出院,伤口还完全没长上吧,这样的力道姿势,不疼吗?怎么可能不疼呢,除了盛怒中的陆少勋浑然未注意到,肖牧之和池小浅自己,都看到了她额际低落的汗珠,那是疼出来的汗。

    陆少勋抬步,池小浅不由自主地就恐惧地往后缩了一点,但他并没朝她走来,只是几步走到那手机摔落的地方,垂眼看着。好,很好。他偏头抬眼看向池小浅,笑笑说:“池小浅,你觉得,他还有活路吗?”池小浅怔愣着,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昏花模糊起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之前,她还不明白为什么陆少勋阴晴不定忽冷忽热,知道刚才,当她醒来,看到他满目血红地看着自己,吓了一跳,于是问,你怎么了。可他却问了一句她到现在都反应不过来的话。他的声音和眼神都是被刀割裂过得,皮开肉绽,残破滴血,“我不在的日子,你和盛泽,做了吗?”他这样问。

    做什么?她想问,可是他的表情就是答案。再回想之前他那些莫名其妙的冷落和怒火,她后知后觉地了然过来,原来,他都怀疑这么久了啊。她昨天才收拾了自己的体检档案,取了自己几根头发,想今天交给他,让他帮自己想办法,弄清楚血缘的事情。这些隐秘家事,是她如今最恐惧也最无能为力的事,而自欺欺人了这么些天,她不要再一个人苦闷绝望,天大的事,有他会替自己抵挡和化解,至少,他能陪着她承受,不是吗?可是,他现在在做什么?怀疑她和盛泽?并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他这样的无端猜测,也不想管这又是谁的陷害谁的口舌,仅仅他的不信任,和对她忠贞的无端否定,就让她浑身发抖。

    她想说,陆少勋,不要在这种时候无理取闹好吗?我已经够累够冷。但怒气全部堵在她的喉头,所以她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但那种怨怒交织而形成的缄默,在他眼里成了无从辩解,哑口无言。他抖着肩膀,笑出声。他也看到了她的脸色越来越白,他心房一角痛得抽搐,他就是这么无可救药的,整整一夜,一边恨着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