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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看到了。

    整场记者会,陶鹿都心不在焉,好在一旁楚涵帮忙圆场,大部分问题都是他回答的。与花滑这项运动有关的问题过后,记者们果然问起了陶鹿和楚涵的感情问题。

    陶鹿年轻貌美,楚涵年少俊朗,两个人俨然是中国体育界新一对金童玉女,不只在冰场上各自绽放光辉,冰场之外两个人又是师兄妹,而且成名后还一起合拍了不少广告。

    “陶鹿,请问您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么?或者说,您理想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样子的?”女记者笑着,意有所指,“比如您身边这位怎么样?”

    会场工作人员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声。

    对这种回答,陶鹿之前的态度,从来都是“我是要嫁给花滑的女人”,然而媒体都觉得她不婚的宣言,是一种羞涩的承认。陶鹿垂眸看着自己攥了满手的各家媒体话筒,抬眼,却见最后一排,不知何时叶深抱臂站在那里看着。

    两个人的目光隔着几十排的闲杂人于半空中相撞。

    大约是陶鹿沉默了太久,楚涵帮忙解围。

    他微笑道:“这个,鹿鹿会自己看着办的……”

    “我的另一半,”陶鹿忽然开口,扩音器把她的声音传遍全场,灌入每个人耳朵里,“绝对不会是名人。不会是大家知道的体育明星,也不会是合作拍过广告的男星。”她斩钉截铁道:“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我希望尽可能把工作和生活分开。”

    楚涵愕然。

    满场记者也愕然,有机灵的,已经在摊开的笔记本即时稿件里,写起了花滑金童玉女疑似发生争吵的幕后故事。

    陶鹿全然不在意,固执地盯着最后一排那个高瘦的人影。

    她的拒绝,是说给他听的。

    叶深摸摸鼻子,苦笑。

    当初女孩要把合照贴在他手机背面的提议,他不该拒绝的。

    在她离开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连她一张私照都没有——梦一般的日子,就像梦那样消失了,不留下一丝痕迹,只除了他的记忆。

    记者会一结束,陶鹿就逃离了会场,肩膀抵在过道的墙上,她急切地拨通了电话。

    “温医师……”

    第63章 桃花带雾浓(十四)

    桃花带雾浓(十四)

    陶鹿次日独自飞回了北京, 出现在温医师母亲的六十大寿宴会上。

    她还是第一次在颐园之外的地方与温瑞生相见。

    记忆中,颐园里的温瑞生,总是穿着一袭玉色长袍、黑布鞋白袖口, 似个民国先生。然而这会儿接了电话到酒店门口等着陶鹿的男人, 却与她记忆中很不同。

    温瑞生梳着干净的正装头,身着浅灰色双排扣三件套西装, 搭配白色领带和胸袋巾,透着儒雅清爽的名流范。

    唯有鼻梁上那一架金丝腿无框眼镜, 把他与颐园里那位温医师联系在一起。

    “你来了。”温瑞生含笑, 领陶鹿进了酒店。

    大厅里播放着粤语的靡靡歌曲, 酒红色的窗帘半放,觥筹交错的场面,像是□□十年代的香港。温瑞生领着陶鹿, 到被众人围着恭贺的母亲身边,把他提前准备的礼物送过去,“妈,这是陶小姐给您的贺礼。”

    “哦, 是吗?”温母掩嘴惊讶,竟然透着几分少女的天真讨喜,她接过温瑞生递过来的礼物, 笑着同陶鹿握手,好奇地打量着陶鹿,笑道:“陶小姐你好。我给阿生下死命令,说他要是带不来女伴, 就索性不要来参见我的生日宴啦。我还以为他真的要不出席了呢……”她笑起来,并不多问,眼看儿子带人离开,目光追在陶鹿背影上,流露出几分满意。

    温瑞生在母亲面前有几分狼狈,领着陶鹿走到无人的窗前,才松了口气,恢复了从容,端起一杯绿色的果汁递给陶鹿,笑道:“这里没有茉莉花茶,猕猴桃果汁也不错。”

    陶鹿接过来,有点好笑地打量着温瑞生难得狼狈的模样,笑道:“温伯母看起来挺年轻的。”顿了顿,笑意明显了些,“而且完全没有你在电话里说的那么可怕。”

    当日她结束记者会后,匆匆给温瑞生打了电话,本意是约茶顺便聊聊心事。这三年来,每次陶鹿回国,总要与温瑞生见上一面。虽然不是心理咨询,但是有些心里解不开的事情,温瑞生简单几句话总能让她得到很大的开解。这段关系就这么亦师亦友得维持下来了。

    谁知道温瑞生却是罕见地向她求救,只道母上有令,不得不从。

    论起来,温瑞生三十有八,虽是风华正茂,但是在做父母的眼里,总是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取笑我。”温瑞生摇头道,轻轻推开玻璃门,示意陶鹿先行,两个人站在阳台上,将身后的靡靡之音与热闹场景都隔绝。酒店建在山上,站在阳台上远眺,景致极好。

    初春的微风拂来,陶鹿叹了口气。

    温瑞生在遮阳伞下的白色椅子上坐下来,含笑道:“说吧,这次又出什么问题了。”

    陶鹿在他对面坐下来,自然道:“我遇见叶深了。”

    温瑞生摆出倾听的姿态。

    “我们一起合拍了广告。”陶鹿放下果汁,手指绞在一起,迷茫道:“我想,我想尽快离开国内。”

    “因为遇到叶深,所以想要尽快离开国内么?”

    “是。”陶鹿吐了口气,“我讨厌跟人建立关系。”她扶着额头,“我的情况你是清楚的,三年之前,我的状态根本不是正常的状态。那时候我表现得好像很喜欢他,但你我都清楚,那只是假象。当我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根本不喜欢他——没有任何针对性的,我想我可能根本不会喜欢上一个人。这次回国重新遇到他,更确定了我的想法。”

    温瑞生静静听着,见她停下来,问道:“所以?”

    “所以,我是……又不正常了么?”陶鹿迷茫道:“总该会有喜欢这种感情的吧?可是我讨厌一切亲密的关系,我跟父母也很少交流,跟我爸差不多有三年没说过话了。包括我身边的工作人员,我不喜欢任何人跟我太过接近。我想,这大概才是我真正的天性。像我这样冷漠的人,正常么?”

    “正常么?”温瑞生含笑听着,始终不曾流露出负面的情绪,他温和道:“我给你讲个故事,你自己来判断。从前有个小孩子,因为父母忙于工作或者本身就有心理问题,他们长期忽略这个小孩子对于陪伴的需求。一开始这个小孩子会哭,会闹,后来她发现这些都没有用,于是就发展出一种让自己平静的办法:依恋得不到满足是痛苦的,既然总是得不到满足,我就“假装”不需要依恋,否认这种情绪需求的存在,这样就不会因为被拒绝而痛苦了。慢慢的,这个婴儿变得不爱哭闹,能够安静专注地做自己的事情,即使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