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自动隐形,口哨不便再吹了。
“我们没时间,你让开,我要关门了。”严路说。
忽然把老张拉进来——我们。
老张僵着脸笑了一笑。那个男的抽空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搅乱了你们的计划。”
老张咧咧嘴,“呃,也没什么事,不急不急。”
“我急,你让开。我要关门。”
老张挑挑眉毛把嘴闭紧。
两扇门将要关闭又被他推远。
“我说完就走。”
“我都说了没时间,你这样会耽误其他住户用电梯。”她还是狂按关门键,明明就没用。
余辉紧盯着她,忽然一把将人拽出电梯。
老张怔了一下,合计要不要管闲事,后来还是默默地按了关门键。
被人遗弃,严路很失望。老张竟然把她扔了。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不出声。声控灯灭了。
没人去发声,直到二人在暗中找到对方的眼睛。
他从衣兜里掏出什么东西,抓过她的手就往上套。
“什么东西?”严路一怔,意识到那是什么,懵了。
“我娶你,我们结婚吧。”
两人之间再度沉默。一个等着回答,一个大脑空白。
“你刚才说什么?”
“嫁给我。”
她瞠目结舌,“你疯了?”
声控灯被她叫亮。
他的表情严肃认真。
“暂时还没有。”
“是因为我……我在电话里……我随口说说的。”
“我是认真的,我娶你,我们结婚。”他递进式地重复。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莫名其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她盼望的事情这般发生,诡异得要命。
那个戒指像抱住她不肯撒手似的,拿不下来。
“这是订婚戒指,婚期我会和你商量。”
说得跟真地一样。
严路大惊,“余辉!婚姻不是儿戏,你以为随便应下来就可以结婚了?你知不知道婚姻意味着什么?你居然拿这种事来打发我?”
一边跟那戒指较劲一边与他声讨。
余辉只看着被她撸红的手指头,劝道:“别摘了,肿了。”
她还是努力了两下,失败,“那怎么办?”
“戴着。”
“余辉!”
“摘不掉总不能硬摘,戴着吧。”
他目光回到她眼里,竟有万般温柔。
严路指着他,“我可告诉你,我没答应!”
他的目光回到她的戒指上。
她举起那只手,“我摘不下来了!是真的,不是假装!你别在这胡思乱想!”
他点头,又摇头,“我没有。”
“我告诉你余辉,趁早死了这条心,我不嫁!不嫁啊!”
她吼得豪气云天!声控灯也吓得晃了好几下。
那该死的戒指说什么都摘不掉。她一气之下将他甩在门外。
体内的恶魔在欢呼,在叫嚣。她捂着脑袋,蹲在地上。
余辉居然用她的感情来算计她。
在床上翻来覆去,熬到了夜里十二点。
她轻声来到门口,偷偷望门镜。
声控黑着,他跺了一脚,灯亮了,他在抽烟,看来是如此反复了许多次。
他忽然望过来,严路躲了一下。
烟抽到最后一口,门开了。他的腿坐得又麻又痛。一站起来,更要命。
“你怎么了?”
她看他有些跛脚。
“没什么,腿麻了。”
严路上下看他,目光软了。
“你怎么还不走?”
“……”
“我原谅你,你就走吗?”
“……”他望住她。
“你说话呀!”
“我不走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走了?”
声控灯又按下来,只有玄关处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在她身后。
她等他的答案,又怕他的答案。怕与她有关,又怕与她根本无关。
罢了罢了,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了。怎么做,都是往自己身上捅刀子。
“我原谅你,你可以走了。”她说。
这是她最后的挣扎。
“不用再讨我欢心了,辉哥……我没有理由恨你,你不欠我,是我……我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已经够了,足够了。其他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她欲关门,被他一手拉住。
“辉哥,别再折磨我了好吗?我受不起,我有自尊心,请让我维持住我最后的自尊可以吗?”
“严路,我刚刚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我要娶你,和你结婚。”
每一个你字,他都着重强调,望住了她的眼睛。
她愣了半天,眼眶红红,摇头,“不——我连我还爱不爱你都已经不知道了。”
何况你要用你的一生来补偿我,我受不起。跟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厮守终身,岂不是她最大的悲哀。
“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
我爱你,这是三个很有争议的字。
亲人之间可以说,姐妹之间可以说,兄妹之间也可以。
“像哥哥爱妹妹那样么?”
他摇头,“像男人爱女人那样。”
“开什么玩笑,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十年前,我随时都能没命,没机会。除了钱我什么都给不了你,的确像笑话。”
“那现在呢?”
“现在,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严路望住他的眼睛,踏进他胸前的方寸之地。
“那好,既然你决定要爱我,那你亲我一下。”
那个倔强的少女,又回来了。
他看向她的嘴唇,“眼睛闭上。”
严路向后靠在墙上,闭上眼睛。
她很紧张,很紧张。感觉他的气息正在逼近。他的头发擦着她的额头,鼻尖抵着鼻尖。
她忽然睁开眼睛,与他四目相望,撇开头。逃跑了。
人走茶凉,他应得的报应。
余辉一手撑在墙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严路,我是认真的。”
她在一门之隔,听得真切。
***
十年,可以完成很多事。比如结婚生子。
阳阳和李雷历经艰难险阻,排除万难,结婚了。
阳阳是个博士生,李雷跟她结婚的时候,阳阳就已经念到硕士了。当初家里是不同意的,阳阳的母亲含辛茹苦培养女儿长大成人,就是想将来女儿能嫁得好。结果,女儿走了她的老路,非得跟一个社会青年结婚。
阳阳一向听话,就这一件事怎么也不能依着父母。父母搬来严路讲道理,严路尽可能地完成任务,也旁敲侧击的打探过。阳阳心意已决,谁也没办法。最后,只好结了。
但他们的婚姻,却不如想象中那般轰轰烈烈,死去活来。
经过了千难万险,他们的婚姻终究与别人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