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算命先生跪下了,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先生真是神了!”
“哼!”算命先生喝了口茶,冷冷道,“不敢。”
周楚怀殷勤地向算命先生的茶杯里添水:“先生可愿帮我的忙么?酬劳定不会少。”
算命先生推开茶杯,缓缓摇头:“若我拒绝会如何?”
周楚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居然不愿意:“先生为何拒绝?”
“兔死狗烹,为达官贵人做事,鲜少能有好下场。”算命先生站起身欲离开,“恕我闲云野鹤惯了,帮不了公子的忙。”
“且慢,”周楚怀拦住算命先生,从袖子里掏出一件东西放在桌上,“先生看这是什么。”
算命先生瞥了一眼,顿时脸色一白。
——是那个缠了顾西楼头发的娃娃。
“可需要再考虑一下么?”周楚怀笑得越发温和,拍了拍算命先生的肩膀,“先生恐怕还不知道我的身份,若是愿意为我做事,前程富贵,唾手可得。若是仍不愿意,那我就只有把从先生家找到的这个东西,送到平阳王府去了。”
“平阳王府?”算命先生眼中一闪而过的惶恐,被周楚怀敏锐地捕捉到,顿时笑容更盛,缓缓道:“你偷了他的头发,却不知道他是平阳王的嫡长子吗?”
平阳王,嫡长子……
算命先生攥紧了拳头,半晌他垂下头:“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周楚怀抚掌而笑:“哈哈哈,好,好!”说罢唤小厮进来,命人上好酒好菜,设宴款待算命先生。
“还不知道先生姓名,如何称呼?”
“某姓吴,名不知。”
“哦?”周楚怀点点头,念了几遍,“吴不知,吴不知,无所不知,有趣,有趣。”
北定王府。
花厅内两个身影一站一坐,站着的身着一袭白色春装,丝绦垂地绣鞋微露,姿态端庄秀雅,眉眼美艳动人,正是周楚情;坐着的正握着一卷医经出神,一身灰色长衫,掩不住清瘦的身形,微蹙的眉宇间虽然有岁月的痕迹,却依旧俊朗而飘逸,是无常神针谢飘渺。
“师父,过几日需要请您往泰安郡走一趟。”周楚情拿瓜子喂着架子上的鹦鹉,漫不经心道,“其他的事情父王已经安排好了。”
谢飘渺回过神来,淡淡瞥了周楚情一眼:“自从前些天你回了一趟洞天府取来夜魔茧,感觉这几日都有些心不在焉,是在路上遇到什么了么?”
周楚情眼底掠过一缕幽暗的微光,面上却不动声色:“没有,只是在想今后的事情。”
“没什么好想的,你父亲自有分寸。”
周楚情迟疑片刻:“可……”
“碍事的人,从他们的尸体上跨过去就可以了。”
“我听说楚怀昨日派人打听平阳王府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就让木香去打探了,这会应该快回来了。”话音未落,月洞门外转进来一位婢女,正是周楚情的贴身丫鬟木香。
“郡主。”木香施了一礼,又向谢飘渺福身,“谢大先生。”
“怎么样?”
“打听到了,小公子一早就出门了,却是去找一位算命先生。”
“算命的?”周楚情冷笑一声,“果然是怕我克死了他。”
谢飘渺不赞同地拍了拍周楚情的肩膀,继续问木香:“是怎样的算命先生。”
木香便将昨日的事情一一道来,与周楚怀所得到的情报几无二致,只除了魇胜一节不知。又将周楚怀的拉拢之意说了出来,周楚情越发明白这周楚怀是想干什么,气得冷笑连连:“我怎么会有这么个孬种弟弟,居然请了外面的算命先生想对付我,真当我是什么妖魔鬼怪了不成!”
“阿楚,平心静气。”谢飘渺淡淡提醒,“何必跟他一个小孩子较真,随他去吧,谅他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我是不敢跟他较真的,他只要去父王面前假哭几声,我便该被扫地出门了。”周楚情想到父母偏心,忍不住咬了咬牙。
“莫要胡说,现在北定王需要你,他是做大事的人,必不会为这种小事耽误了大业。”
“是,师父。”周楚情收敛情绪,恢复成端庄完美的模样,转头对木香道,“派人看着点周楚怀和那个算命的,查查算命的底细,若是干净还罢了,若是不干净,便……”
周楚情使了个眼色,木香谨慎点头,当即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算命先生是好人还是坏人呢,真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嘻嘻嘻
男主持续掉线中,有人想他了吗?
☆、劫镖
武当山, 紫霄宫外。
一个年青人慢吞吞地走出山门,此人身形高大气质潇洒,长相也十分英俊,嘴里叼着一支从丹房摸来的甜草棍,不羁的模样赫然竟是萧寻。萧寻眨了眨眼,回想起刚刚武当掌门张寰宇的话来。
“想得到八仙丸很简单, 选举武林盟主本就是为了执掌天下正道, 出于这个因由, 任何人只要带上十个夜阑宫中人的人头, 武当便会将八仙丸交与他。不过八仙丸只有四颗,先到者得。”
说这话的时候张寰宇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因为萧寻师父是笑道人的关系而对萧寻另眼看待, 不管怎么说笑道人也算是张寰宇的师叔,萧寻没想到武当这个刚上任没多久的新掌门居然这么耿直……
不过耿直也好, 至少铁面无私不会让其他人钻了空子, 这也许就是武当那群人精长老们选张寰宇做新任掌门的原因吧。
夜阑宫的人, 都会在头皮上刺上夜阑宫的暗记, 只有将头发剃了才能看见,因此也不怕别人作假。只是一时半会,让他上哪找夜阑宫的人去?他们之前倒是杀过几十人, 但也没有人头可以留下做证据的。
在山门外发了一会愁,萧寻终于还是慢悠悠向山下走去,他行走江湖多年,朋友不说极多, 却绝对不少,打听一下最近夜阑宫的动向倒也不难。距离武当山不远的地方有个小镇叫白茶镇,那里正好有他的一个朋友在。
深夜,白茶镇,千红酒馆。
“咚咚咚。”几声叩门声后,漆黑一片已经打烊的酒馆里响起一声不耐的吆喝:“关门了,明儿再来吧。”
“是我。”萧寻捏了捏指关节,淡淡地说。
“凭你是谁,一概明日再说。”酒馆里的男人似乎很讨厌被打扰了睡眠,并没有认出门外是谁,说出来的话也没好气。
萧寻笑着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猛然发出一声挟带着内力的大喝:“韩小花,你给老子开门!”
“谁!谁准你叫我名字的?”门里的人顿时暴跳如雷,显然对这个名字深恶痛绝,随即一阵哐当哐当的乱响,大门从里面被踹开,一道身影站在了门后,“爷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