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年儿一世平安’。”
“不可能!”梅姑断然道,“那封信是秋官亲笔,我绝不会认错!孟秋官,你这个敢做不敢当的……”
“梅姑,你是否忘了自己的兄长最擅长什么?”白七微微一笑。
梅姑的兄长是眉山四怪里的妙手韩当,最擅长制造各种赝品,每一件都可以假乱真,伪造一封书信自然不在话下。梅姑涨红了脸,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苏启……苏启不是这样的人,不是的!
“关于二十四年前的事,我所知的只有这些。剩下的,就让知道的人来说吧。”说完拿过孟秋官手中的□□戴在脸上,白七走到犹自混混沌沌的李叔面前,霍然大喝,“川文!”
李叔猛地一哆嗦,抬起昏沉的眼,只见自家少爷好好地站在面前呢,也来不及思量便欣喜若狂,这极悲又倏然极喜,整个人越发晕眩。他流着泪哭道:“少爷,少爷!川文在此!”
“你可还记得,二十多年前我们做了什么?”
“记得,当然记得……”李叔仿佛疯了一般,也不管是什么地方,只一昧地要证明自己的忠心耿耿,“少爷让川文管好手下人,别去救孟老大;少爷让川文去找性寒的食物偷偷喂给年小少爷吃;少爷要川文多劝劝梅小姐,让她知道少爷才是她的良人……”
听到这些话,别人还犹可,梅姑已然如遭雷击。孟年的死一直是她心中的痛,也正是因此她才对孟秋官死心,后来才对苏启慢慢有了感情。若是孟年还活着,她断不会改嫁给苏启的……为什么,为什么孟年竟然是被苏启害死的!竟然是被她相依相伴二十年的爱人害死的!从孟秋官杀了苏启,到苏启害了孟年,这一件件事都叫她又惊又悲,让她感觉自己被这两个男人伤害了一次又一次!
白七接着问:“那你可还记得我们的‘大事’?”
“川文当然记得!少爷你的飞鸽传书上说让我带点迷药给你,你要找机会杀了孟老大以绝后患,你看,这不是成功了吗?孟秋官不是死了吗?大事已成,此生再无人可以抢走梅小姐了!”李叔开心地笑着,脸上殷切之情几乎快要溢出来。
此话一出,满室愕然。
白七摘下面具,肃然对众人道:“刚刚晚辈说,钦法大师禅房门口的蜡中有种迷药名叫‘美人酥’,可以使人昏睡,这一点确实不假,但对内功深厚的人来说,效力却是会令人短暂地发狂。”
飞鸽传书,既然有飞鸽,自然可以带迷药进来,既然有飞鸽,也就解释了为何苏启会在后山饲喂老鸹,原来是为了掩饰他养了那些鸽子。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已经解释得清楚明白。
白七最后道:“我带着梅姑他们来少林的路上,曾遭数次袭击,想来那在钦法大师桌上放告密纸条的人,杀洪天的人,与袭击我们的人都是同一个势力的。目的是为了梅姑收着的那块碎片,也就是引来孟秋官杀身之祸的碎片。”
孟秋官点头道:“那是当年韩当接的一个活,要复制的似乎是个很贵重的东西,后来收货的时候那人想杀人灭口,韩当把东西摔碎了抢了一块走了,那时候我正好去找他,他逃走之前就把那东西交给了我,哪知道会引来那么大的祸事。”
白七点点头,微微一笑:“现在三个故事都讲完了,你们心里清楚凶手是谁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喜欢小白吗
☆、相谈
除了仍旧絮絮叨叨仿佛疯了一般的李叔,没有人说话。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白七会讲这三个故事,这三个故事果然是各有深意。
第一个故事,是苏启杀了钦法大师。如果不是因为美人酥的意外,这个故事恐怕就真的会发生。
第二个故事,是钦法大师杀了苏启。事实也确实如此。
第三个故事,虽说是些前尘往事,可却一环扣一环,由此及彼,将爱恨情仇恩怨是非全部解释完全。
梅姑神情空洞,如同灵魂出窍一般。一个是少年夫妻,鹣鲽情深,突逢变故又被人设计分开;一个是二十年的深情相伴,恩爱不移,谁知竟然藏着那么多自私狠毒……她半生的爱与恋,仿佛是笑话一场,一场笑话。谁杀了谁,谁又害了谁,此时对她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被骗了这么久,又该如何自处?她不禁想起当时白七别有深意的那句“届时一切都会水落石出”,这个少年在那时就已经洞悉一切了吗……
萧寻坐在那里有些茫然:谁是凶手?孟秋官杀了苏启,自然是凶手;李叔害了孟年,也是凶手;苏启对孟秋官和孟年的狠毒绝情,甚至最后备了迷药想要杀死孟秋官以绝后患,难道因为他没有成功反被孟秋官杀死就不算是凶手了?
白七见众人犹在深思,整理了一下衣摆点头道:“这桩案子晚辈已经解释明白了,至于如何处理,晚辈相信少林寺与梅姑自有商议。夜深了,晚辈先回房了。”说罢一礼,竟推门走了。
萧寻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此事事关少林声誉,确实应该由少林自己处理,连忙告个罪也走了。果然一踏出门便听见钦本带着怒气的呵斥:“钦法,你怎么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来!你如今……”
萧寻远远地看见白七在前方慢悠悠地踱着步子,几步赶上去:“小七!”
“嗯?”白七懒洋洋地眯了眯眼,抬头看天上的月亮。
萧寻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方面佩服她的智计无双,另一方面听了这三个故事,只觉得心里沉重得很。
“世间事总是艰难。”白七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过好自己,不必去想别人。”
“我幼年便跟着师父闯荡江湖,立志要做个游侠,行侠仗义,游历四方。几年前师父有事,将我托付给少林两年,我那时皮得很,不好好练功,也不喜欢吃斋饭,还经常去客栈偷酒喝。有天去山脚下把人家的鸡偷了烤来吃,被钦法大师捉住了。”
萧寻的声音浮浮沉沉,好似在回忆:“我以为会受罚,谁知他并没有罚我,而是对我说,大侠岂能偷鸡摸狗。”
白七沉默地倾听着。
“我问他,什么是侠?我问他,你空有一身绝世武艺,难道就是一辈子在这里吃斋念佛吗?”
“他回答说,能做到一辈子吃斋念佛,也是一种侠。我那时候不懂,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他吃斋念佛,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儿。一辈子吃斋念佛,真的可以是大侠。”
白七虽然并不赞同这样的观点,却只是点头微笑:“我以为萧兄一直洒脱,没想到也会陷入如此困惑。”
“是啊,总会有困惑的。”萧寻面带忧郁之色。
白七忽然哈哈一笑:“你我才多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