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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留下的,具体的情形她没告诉郁桂舟等人,但从她语气里的怨恨和悲凉也能知道她受过非人的待遇。

    听得早就摩拳擦掌的姚公子险些潸然泪下:“太可怜了,太悲惨了,太没有人性了,那些人死得好,死得其所,恶贯满盈者比下黄泉!”

    郁桂舟很想提醒他,他现在所站的地方就是詹家,他口里口口声声辱骂的便是曾生活在这栋宅子里的人,詹家如此古怪,他就不怕这里真有詹家人的恶魂?

    “姚兄,你悠着点,”施越东拽了拽衣角,哪有当事人都不激动,他反而激动得无以自拔,甚至一副要替人伸冤的模样,可别忘了,曾经的詹巡抚一家早就被陛下给砍了,他就是再激动也无法,此桩事儿,要打官司,除非去阎王爷哪儿!

    陈蕊当年能逃过一劫,躲避掉士兵的搜查,是那会子她正被人关在菜窖里,那菜窖是平日里专管厨房那头的人挖的,少有人知道,知道的在当时就已经逮住了,恍惚之中谁还能记得少了一个陈蕊?

    陈蕊是出来了后才发现詹家出了事的,当时宅子里已经空空荡荡的没有人了,到处都是散落的绫罗绸缎,倒下的碎片瓦力,她趁夜出去听人说起才知道全过程,詹家出事,陈家避走他乡,陈蕊再无依靠。

    她不是没想过去找郁言,只是每每看着镜中那张脸,连她也唯恐不及,又怎能让心爱的人知道呢,还不如当她死了,留下曾经的美好罢了。

    直到她发现又一人潜入了詹家,正要下手之际,才看清那人的面容,正是她日思夜想的梦中人,陈蕊守着人到半宿,最后才把人还了回去。

    “既然如此,那你引我来此又是为何?”郁桂舟实在搞不懂这些情侣,有话说开就好,非得整这些虐恋情深,你不说我不说,误会到人老珠黄,最后才发现彼此不能放下。

    这不是有毛病吗!

    何况,牵连他一个局外人算啥,他都担惊受怕好几日了,就怕不能解决此事平安回去见他家小姑娘,不能看着娃娃出生,现在这到底算啥!

    若真是觉得爱不能战胜一副皮囊,若郁言嫌弃她,对着这样一个用情不专的男子离开才是更好的选择,根本就不必去惦记,去思恋。

    若是他五叔经受住了考验,那说明两人爱得至死不渝啊,这绝壁妥妥的是真爱,既然如何,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反正依他五叔现在的情形,叔祖和叔祖母只盼着他膝下能有血脉延续,其他的早就不奢望了。

    陈蕊苦笑:“你不懂的……”

    在爱人面前,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日日都是最漂亮的,谁不希望花前月下,你琴我舞,共谱此生。可她这算什么,这一张脸,只会让世人恐惧,让他们害怕,让他们憎恶,让他们厌烦,她怕,她怕天长日久的总有一日郁言也会厌烦他这张脸,她怕有更美貌的女子出现与她对比,该选谁,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自古女子多痴情,奈何天不遂人愿呐,”风流倜傥白公子最是了解这种孤寂,最是懂这些肝肠寸断,他忧郁的望着天,嘴角轻轻溢出叹息。

    正所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不,等等,”郁桂舟奇怪的看着他们:“你们这是看了多少的话本子才这样酸来酸去的,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一句话,痛快点!”

    “榆木啊榆木,”白公子痛惜的看着他。

    他懂不懂爱的最高境界,便是这般,爱而不得,求而不能。

    “我是榆木,但你酸得我牙都疼了,”郁桂舟放弃与脑回路不同的人沟通,正色的看着陈蕊:“在我看来,只有两种情形能阻挠一对相爱的人,一是生离死别,二是对方已有妻儿,别的都是借口,你说你怕,那你可有想过他的痛和怨吗?”

    陈蕊面色一怔。

    郁桂舟接着说道:“他心里的痛不比你少,可他非常的怨恨自己,因为痛恨自己的无能导致你们阴阳相隔,所以他对自己有怨,正因为痛和怨,痛失所爱,他才放逐自己,明明那么有才华的人,非得偏居一偶做一个教渝,连生活都过得苦不堪言,为了你心里的不确定,为了你那些裹足不前的害怕,你愿意让一个爱你的人这样痛苦的过一辈子吗?无论如何,哪怕是他厌弃了现在的你也好,还是别的,总要有个结果的,这样对你们都好,你知道他是个贪恋美色的人,而他也能从痛苦中走出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听了他一席话,陈蕊嘴角颤动得厉害,抖着唇说道:“是,是这样吗?”

    郁桂舟没有再解释,只道:“你心里其实是明白的。”

    因为怕,因为知道还有人惦记,所以陈蕊才想要引他前来,由他这个心上人的亲侄儿替他消除郁言心里的过,让他放下。

    可他是人,不是神,也没有什么忘情水,谁种下的因,就该由谁去结,正所谓心有千千结,唯网中人可破。他,爱莫能助。

    最后,陈蕊送他们离开詹家,那个绿眼珠子也不知从何处跳了过来,一跃到陈蕊肩膀上,定睛一看,原是一只肥肥胖胖的猫,长得是一般猫儿大小的两倍有余,且那眼珠子近前,其实是蓝色。

    临上马车前,郁桂舟定定的看着阴影处安静看着他们离开的女子,或许是前尘往事都已被揭开,这一回,郁桂舟丝毫没觉得浑身泛凉,他想了想,还是说道:“我知道你有法子知道我们的行踪,望你好生考虑,莫要让自己遗憾终身,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世是什么,是否擦肩而过却对面不识。”

    点到为止,直到车夫驾车离开了尾桥,安静了好一会的白公子这才啧啧两声:“真是没想到啊,我还以为我白某人才是情场高手,万花丛中一点绿,没想到郁兄竟然也不逞多让啊,咱们俩若是联手,别说酒中大侠了,连情场大侠都能拿下来!”

    郁桂舟反笑道:“此言有理,只是白兄以后会很忙碌了,”他点了点白、姚二人:“府试和乡试已过,两位兄台怕是要有妻子人选了?”

    以这两家的身份地位,拖到现在都不急着让他们成婚,怕是就等着过了科举后,能匹配到更为门当户对的好姑娘吧。

    马车一路进了白府,刚下马车,就见郁言已经在屋檐下等着他们,对方才才偷偷见了郁五叔的心上人,听了一曲爱恨情仇的故事,如今面对着另一位当事人,几个都难免有几分不自在,又好像有一种心虚,仿佛我们见了你爱人,但抱歉,瞒着你。

    在礼法森严的时候,这种偷偷摸摸,无论什么名目都能被安上“私通”这个名头的。

    “哎呀,好饿啊,我去前厅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点子多的姚未灵光一闪,找了个理由撒腿就跑。

    “我也是,一起吧。”

    “一起一起。”

    瞬间就走了三个,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