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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他,只因那方夫人话里话外,无时无刻不把他们对谢泽的恩情放在嘴边,又说起他们家那位方小姐,把人夸得跟天仙似的,甚至当面就想让她同意这桩婚事。

    她连方姑娘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如此草率把泽哥儿的终身给定了?

    听谢荣道明了原由,郁桂舟把人扶在一旁坐好,又递了杯水过去,道:“方夫人怎不去探探谢家的口风?”

    谢荣虽是当姐姐的,但谢泽上头有亲爹继母,还有祖父祖母在,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出嫁的姐姐来插手婚事才对?

    “去了的,”谢荣道:“谢家没分家,婚事多还是要由祖父祖母说了算,他们估摸着是怕说得不好,往后惹得埋怨,就把人推给我们了。”

    对祖父祖母这一点做派,谢荣倒是欣然接受,要不然,凭着她那亲爹继母的嘴脸,只怕方夫人前脚一踏进们,后脚事儿就成了。

    郁桂舟见她主意已定,只道:“你心里有谱就行,泽哥儿还小呢,不急的,再则这是要过一辈子的人,还是得他自己满意才是。”

    至于为何方家会选在这个时候急着定下婚事,郁桂舟心里有几分猜测,但并没说出来让谢荣分心。

    就此说定后,没两日,谢荣便托人回绝了方家那头,方家得知后,倒也没说什么。很快,冬日来临,郁桂舟便把学堂设在了院子里,四周都放着火盆,娃娃们个个裹成球状,依然认真的吸取着知识。

    入了冬,日子仿佛就过得特别快一般,很快就过了年关,过完年,次年便到了。

    乡试是在三月末,郁桂舟在二月底便关了学堂,又好生对娃娃们说了一通,又好生的陪了陪家人,在三月冒头时,谢荣的肚子已是七个月大,肚子里的娃娃每日在固定的时辰都会动来动去的彰显自己的存在,平日里闲暇时,郁桂舟还会捧着本书给他念着,小家伙也给面子,每当亲爹要念书时,就翻滚得特别厉害。

    这一年多的平淡生活让郁桂舟很是不舍,只是,再不舍他也必须走了。

    郁老祖夫妻、郁当家夫妻、谢荣,郁竹姐妹,丁小秋,甚至还有赵禾、石头,以及村里的村民们知道他要走时,都带着娃娃们来送行,手里还提着各种干粮、水果。

    郁桂舟自然不会收下,在诸人的道贺声里,他坐上白家派过来的马车,辞别了妻儿老小,独自踏上了未知的征程。

    作者有话要说:  冲啊,举人和进士在朝着我们招手啊!冲啊!

    第120章 文曲下凡

    在郁桂舟的印象里, 古代的乡试又称之为“秋闱”, 每三年考核一次,逢八月开考, 中试者称为“举人”, 第一名称“解元”,第二名称为“亚元”,第三、第四、第五名为“经魁”,第六名为“亚魁”。

    而大魏的乡试虽也是三年一次,其称谓也不变,但每回科举时间都定在了三月末到四月初之间,这个时节, 冬季走过, 春季来临,正是不热不冷的时候。

    此次上淮以南乡试地点定在了东平省,其中包括了渝州、江州、晏州等大大小小数十个州郡, 以东平巡抚为首, 魏君指派的官员为辅, 共同主持乡试科举。

    “你现在可体会到了乡试之艰难?”

    宽敞的马车上,坐了郁桂舟、景先生、狄掌柜和郁五叔郁言, 他细细为第一回下场的郁桂舟讲解了不少乡试考前考后的事儿。

    此次郁桂舟下场,不止二房十分重视,便是远在淮南的三房也很是忧心,郁桂舟等人所著的书籍在淮南推广进展顺利,目前能再次让这些书籍发光发热的便是他们能在乡试中获利。

    举人所著的书和秀才所著的书,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而因为谢荣快要临盆的缘故,郁当家和郁老祖只得留在家里照顾一众女眷,三房那边便派了郁言过来陪着上路,反正,郁言也是个举人,由举人带领,总比郁老祖和郁当家两个白身要强不是?

    郁言打趣他,也不过是因为郁桂舟从他们汇合后,便一直安稳如山,半丝不见紧张,反观同路的景先生,虽说心魔已破,但面对来自数十个州郡的天才学子们,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他这个下场的老油条都如此紧张,反观郁桂舟跟没事儿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时不时还跟狄掌柜探讨下养孩子的乐趣。

    这让连媳妇都没有的郁五叔情何以堪?

    他淡定的回道:“科举之路本就艰难无比,小侄从来不敢掉以轻心。”

    郁五叔嘴角一抽,无语哽咽。

    是,你不敢掉以轻心,你倒是做做样子啊,你不是不知今年的乡试会有多激烈?

    想着今年的乡试,郁言突然有些庆幸了,幸好他早早就过了乡试,同期之中也没有特别有名的学子,不像今年,各大州都出了无数的天才学子,他们个个年轻气盛,个个学识渊博,论才学并不下于一个举人老爷。

    但乡试的名额就只有那些,所以注定他们会争得头破血流,他已经能想见他这侄儿要如何手撕各大学子,从里头杀出一条血路了。

    但,他把目光瞥向了景先生,眼里不自觉带上了同情。

    他这位好友的气运稍稍差了些,当年没过,如今这世道越发艰难,后浪们已经迫不及待的赶了上来,今年尤为激烈,他都已经劝过了,要避其锋芒,但景先生这回却固执己见,非要去惊涛骇浪中当一页小扁舟。

    其下场,他已不忍再想。

    东平省是整个南部最为繁华的地方,其繁荣程度仅仅弱于魏都上淮,又强于东部、北部,文风更是如此,在南部这片地域,曾诞生了无数的大儒学者或是让人惊艳的学子们,如今还存活于世间的大儒如清河大儒、平衍大儒、西秦大儒等等大人物皆是出自东平省省学。

    而这一辈,在东平省里最出色的弟子当属安家安阳学子。

    临近科举之日,整个东平省戒备森严,四处可见身穿盔甲的士兵在城内各处巡逻,一旦发现有任何可疑之处,二话不说,直接便拿下,也因此,让城里越发躁动不安的气氛稍稍缓解了两分。

    东大街上,两队人马在街口对峙,互不相让,两旁的小摊贩们为了避免殃及鱼池,顾不得多收拾,草草把东西一卷就远远离开。

    这两队人马年龄皆看着不大,穿着青衣儒冒,他们面色稚嫩,但神色都及其傲气,两方互不相让,各自为首的两位少年更是彼此怒目而视。

    半晌,其中为首一人冷哼:“严俊,你不好生在你的淳州待着,跑东平省来做何?怎么莫不是还想着考秀才不成,我劝你啊,别做梦了。”

    另一人环抱着兄,也冷冷的回道:“孟宇,你不好生在你的江州待着,不也跑东平来参加乡试吗?我若是考不上,难不成你还有把握不成,谁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