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你可算来了,你瞧瞧这郁家,占了我闺女便宜,到现在了竟然连个说法也没有,村长,你可不能放任这种歪风邪气,定然要给咱们姓谢的一个公道啊!”
赶在谢村长说话前,谢地主就先把所有事儿推到了郁桂舟头上,还婉转提点了下谢村长,他可是姓谢。
谢村长心里顿时就不舒坦了。
他自己偏袒姓谢的是一回事,让别人赶着偏袒那又是另一回事,偏不偏袒的他自己心里有数,也用不着别人来教不是?
以往这谢地主家仗着有银钱,还有个读书郎,整日里颐指气使的,连他一个村长在谢地主面前也生生矮了几寸,当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吗,这风水轮流转,如今谢家村的风向早就变了,更不是以谢地主为首的谢家村了。
他对谢地主如今还分不清这一点非常不高兴,也不屑于他周旋,冷声道:“无论是姓谢还是姓郁都是我谢家村人,如今村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我自当要秉公办理,且不能听从你一面之词,谢老爷说对是不对?”
对个屁啊!谢地主早就对谢村长三请四请的请不来不满了,如今又听他这话,顿时沉了脸:“村长这是何意,莫非是觉得我家闺女还会冤枉人不成?”
谢村长看了一边被谢夫人拥着的谢春莹一眼,没说话,但那意思很明显。
谢地主一下怒气上来了:“谢长富,别以为你是个村长就能随意污蔑人了,我闺女啥样的村里谁人不知,哪家的闺女有她的知书达理,温柔贤惠?”
此话一出,先前还为谢春莹抱打不平的不少村民顿时闭了嘴。
得,她们有闺女的人家没那地主家的姑娘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她们高攀不起,也懒得给别人做嫁衣不是?
谢地主这一下惹了不少人,他怒气上来且不成发现,但一直缩在谢夫人怀里的谢春莹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她在谢夫人耳边轻轻念道:“娘,你看看爹……”
谢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有娘在呢。”
“老爷,你是气糊涂了不成,如今村里出了这等事儿,若是不说个清楚,那以后,谁家的小闺女再遭了殃咋办?”
谢夫人浅浅两句话便把谢地主给摘了出去,还把这事儿给延伸了一番,大家伙现在只是看个热闹,毕竟是别人家的事儿,可若被谢夫人这一说,再联想到以后,发生在了自己家,便有了一种同仇敌忾的感觉。
郁桂舟被郁竹姐妹搀扶着走了出来,在大门后听了这几句,笑道:“谢夫人手段倒是高明。”
可不是,谢夫人若是没点手腕,能几个照面便让丁氏屁颠颠的造访谢地主家?谢夫人没点手段,能让丁氏从厌恶谢春莹到如今的喜爱,还乐滋滋的在郁家里头为谢春莹当个马前卒?
诚然谢春莹摸准了丁氏的脉门,知道她虚荣又爱显摆,故意拿金银来贿赂她,但丁氏能在短短时日里便对她改观还十分赞誉,谢夫人功不可没。
门后,庞氏、丁氏和谢荣都在。
听了他的话,庞氏若有所思。谢荣上前接了郁竹姐妹的差事儿,把人扶着,眼底担忧的看着他:“相公,你还好吧?”
本来去叫醒郁桂舟的事儿原是她去的,只是庞氏想了想,知道谢荣狠不下心,便让郁竹姐妹去了。郁桂舟昨日大杀四方,喝了足足两坛子酒,撑到张家嫁女,精神一放松,那酒劲自然兵败如山倒,压制不住,依他喝的那些酒,按理就是睡到明日也是常事,只是事从紧急,郁老祖等人商议后,还是叫醒了他,让他出面说个清楚,也免得这谢地主家纠缠不休,扰人清静。
“我没事,”郁桂舟笑了笑,脚步还有些不稳,他朝谢荣依了些重量过去,耳边还清晰的传来不少村民要求村长要把这事秉公处理,让他给个交代云云。
他笑了笑,努了努嘴:“走吧,我去给他们一个交代。”
就是不知道,他的交代能不能让人满意了!
一边的郁竹姐妹替他们开了门,“咯吱”一声在这黑夜里十分清楚,还在吵闹不休的人都顿住了,朝着同一个方向看去。
只见一直紧紧闭着的郁家大门开了条缝隙,慢慢的,一点点打开,越开越大,最后,露出了郁桂舟和谢荣的身影。
“相公小心些,这有门槛,”虽外头烧起了柴火,但依然朦胧得很,谢荣小心的扶着人,慢慢走到了大门口,这时,郁老祖父子也围在了他们身边。
至屋檐下,郁桂舟就不在朝前走了,火光朦胧下,他一一打量起了围在郁家周围的所有人,而被他看过的人,都不由得生出了一丝羞愧恍然。
也是他们被一时的言语给蒙了心,秀才公这样的读书人,最是重规矩,守礼节的才是,怎会做出欺压良家闺女的事儿?
“听说你们要让我给一个交代?”安静之中,郁桂舟还带着些不稳的声音响了起来。
人群中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没人说话,直到谢地主带来的一群人里边有人扬高了声音:“没错!”
郁桂舟也顺着声音,定睛一看:“是你。”
“是我,”谢春晖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离郁桂舟不过数步之遥,流转经年,曾经算得上明朗稀疏的读书郎如今目光沉沉,脸色也不复往日从容,显得暗沉失踩,整个人还透着一股灰扑扑的气息,他看着郁桂舟的眼里,有不容错过的恨意和嘲弄。
郁桂舟早把此人给抛下,如今见面也不过唏嘘一声,便正色的问道:“你们想要我给一个什么交代?”
他的声音平稳,丝毫听不出头绪,反倒让谢地主家的人看见了希望一般,尤其在他出来后便躲在谢夫人怀里的谢春莹,一双眼眸更是亮睁睁的看了过去。
她忍着心里的激动,听着谢春晖说出她心里的话:“轻薄了我家妹子,自然要三媒六娉的娶她进门,流水宴席大摆一日。”
三媒六娉那是正妻的待遇,且还大摆宴席一日,就等于是昭告别人,此人休弃发妻,另娶新欢,谢春晖是读书人,自然知道若是发妻无过,无端休妻,对读书人的名声是极为不佳的,可他偏偏提出了个这般要求,显然是借此让郁桂舟背负指指点点,败坏名声。
谢荣扶着郁桂舟的手一紧。
郁桂舟拍了拍她的手安抚,玩味的看着谢地主众人:“这个交代在下可不敢从命。”休妻另娶?
也真是看得起他!
谢春晖还要再说,谢地主一把拉住了人,质问郁桂舟:“莫非秀才公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想要抵赖不成?”
“抵赖?”郁桂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谢老爷这个词用得秒,众目睽睽之下……”他转头对谢村长说道:“富叔,既然你在,那便替我们理一理这事儿吧。”
谢村长被卷了进来,只得说道:“秀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