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无视,眼睁睁看着有些人收取民脂民膏,让本应在世上安居的人们麻木不堪。
“是啊,我当时的模样说来惭愧。”施越东嘴边溢出了声儿,显然也想起了当日的场景,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把精力放在除了书籍之外的地方,后来结识了郁桂舟,两人相谈甚欢,倒是时常相约一起谈天说地。
后来在府学遇到了姚未和白晖,更是在他们的影响之下,通了不少人情世故,如今的施越东,连偶尔过来探望他的施家人也直感慨他的变化之大。
离府学不远处,施越东停下了步子,面上有几分欲言又止的看着郁桂舟,他素来皮儿薄的脸上染了几分嫣红,郁桂舟诧异的看着他,突的福临心至:“施兄,可是要问那张姑娘的事儿?”
施越东垂着脑袋点了点头。
郁桂舟有些失笑,他道:“内人与张姑娘交好,听闻张姑娘是个难得的知书达理的好姑娘,也最是喜欢学识渊博的人。”
照他来说,那张月和施兄真真不愧是一对,两人皆是对对方有意,又忍不住想探听两句,尤其他是知道施越东为人的,最是正经,平日里连姚未开个玩笑都得阻止,如今能主动问他关于那张姑娘的事儿,可见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施越东眼眸微亮,嘴唇紧紧抿着,脸烧成一片,连耳根处都发红了,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吗?”
“自然,”郁桂舟含笑,挑眉问他:“既然施兄话说到这儿了,那为兄也冒昧问一问,不知何时能喝到施兄的喜酒?”
唰的一下,施越东脖颈处也染着淡淡的粉红色,他避开郁桂舟含笑的眼,侧着头,声音几乎几不可闻:“应……应是在年节前。”
“那敢情好。”郁桂舟真心实意的说道。
想来施家正是考虑了施越东进学的日子,这才特特把日子定在那儿,府学一年两次假,七月农假,十一月年假,正赶在年节前。
“老百姓有句话说得好,有钱无钱,娶个媳妇好过年,施兄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施越东直接落荒而逃。
郁桂舟抵唇轻笑,着实没料到,施越东的面皮竟然薄成这样,不过说了几句就受不住了,那以后真成亲了可怎生是好?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郁桂舟也在他之后,慢悠悠的走进了府学。竖日,郁桂舟出了房门,正要去竹屋那头,恰好碰到了也出了房门的施越东。四目相对,施越东还没回过味儿,看到他又是一阵落荒而逃,避之唯恐不及的消失在郁桂舟视线里。
郁桂舟:“……”。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不,他并没有对施兄做什么,但,到底看到他跑什么?
他是郁洪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郁桂舟:我到底做了什么,都过了一晚还要害羞。
施越东:……
姚未(强行插入):施姑娘,小生有礼了。
啊,今日一更,第二更将在大概11点左右发出来,宝宝们赶不上的可以留着明天再看的,么么。
第94章 荆棘路(二十七)
郁桂舟一大早被人嫌弃了, 好不容易到了竹屋处, 原本每日里教导他两时辰的院首不在屋里,倒是付举人正在悠闲的喝茶。
这是从上回郁桂舟拜了院首为师后, 第一回单独与付举人相处, 平日里,他在付举人的堂上倒是一如既往,该听听,该抄抄;而付举人打那儿之后,也并未在单独留过他,如今乍然这样独处,郁桂舟倒是突然生出两份尴尬。
唉, 都怪那拜师给闹的。
到底他还是上前, 恭敬的施了礼,唤道:“师兄。”
付举人瞥了他一眼:“来了啊。”
郁桂舟微微额首,又听他道:“今日院首出门访友去了, 所以你的课业由我来教导, 你可有何疑问?”
郁桂舟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个稍稍惊讶又恍然大悟的表情, 摇头表示并没有异议。
“那好,你跟我来, ”话落,付举人就走进了屋里,郁桂舟顿了顿,这才抬脚跟了上去,只见他在堂内琴案后落座, 在郁桂舟踏进来后,还说道:“对面那一架琴是为你准备的,今日我不教导你别的,只论琴技。”
“羽华谢过师兄。”郁桂舟浅浅点头,在他对面坐下。
付举人头也没抬,却仿佛知道他已然身姿端正的坐好了一般,尽直讲道:“在琴道里,曾对我们弹琴者曾提出这样一句:大声不振华而流漫;细声不湮灭而不闻,无论如何浓烈,且不可因此而失了掌控,在转入暗沉时,且不可暗淡消失,我知你们编造了琴谱基础,但许多古人说的话还是很有用的,世家之所以不惧别之道,无外乎是因为他们所掌握的是世世代代以来,许多大家们呕心沥血的结语和指导,你可知?”
“羽华明白。”郁桂舟当然明白这一点,他们的琴谱基础,一些浅淡的见解在与千百年来累积的经验抗衡,自然犹如拿鸡蛋撞石头,只是江河落日,世家手里的传世之宝在战火流连中险些毁之一炬,这才给了他们可趁之际。
付举人还是头也不回的说道,手指在琴弦上叮叮咚咚的弹奏了起来:“疾而不速,留而不滞,凌而不乱,离而不殊,心闲手敏、触景如志,唯意所拟,声有所主,亦要轻、重、去、就皆当乎理,乃尽其妙,这便是如今世家里通用的琴道之境。”
世家……
郁桂舟双眼瞳孔蓦然瞪大,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师兄!”
“你师兄我于琴之道并无所长,如今也不过是恰恰送与你罢了。”付举人弹着琴,哼起了小调,丝毫不知方才的话给对面的人多大的震撼。
世家把风雅一道牢牢把持,而琴道的精髓就这样毫无保留的被付举人给捅了出来,尤其还是捅给了这个正在挖世家墙角的师弟!郁桂舟真觉得今儿来得太值了,可他又突然有些担忧,若是院首知道了付举人把这些泄露给他,真不会揍他吗?
或许是他的担忧太过明显,只见付举人轻轻一笑:“你那师傅并不知道我知道这些,再则付家又不是世家,怎会知道这些?”
说来,付举人能知道这些,还得多亏早前他年轻时,长了一张好容貌,勾搭上了隔壁一家千金小姐,那时他还年轻,院首也还年轻,被隔壁位高权重的一户人家请去教导几位公子几月,付举人也跟着院首时常出入那府上,两月后的一日,在花园里碰见了那家如花似玉的小姐。
后边的故事,就如同大部分狗血故事一般,他们偷偷摸摸,见不得光,时常在一府之隔的墙下用琴声诉诉衷肠,好景不长,这份见不得光的你情我愿最终被发现,隔壁人家强行把二人隔断。
那时,付举人虽年轻俊美,但无权无势,女方家财大气粗,位高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