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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学着自己掂量。收了好处就要心怀感激。”

    邢阳性格天生温软,对别人的好总是受三分、记十分。他不希望戚观水也养成他这样心善过分的样子,但是知恩图报的秉性不能少。

    小孩儿应了一声。

    他们出了客房,两个小姑娘已经坐在了饭桌旁。陀从枫筷子上夹着块糍粑,给陀幼琳喂进嘴里,喂了两块就停了下来。

    陀幼琳噘着嘴:“还要吃。”

    陀从枫摇摇头,轻声道:“饭菜很快就好了,吃两块糍粑垫垫肚子可以,再吃多了会腹胀。”

    陀幼琳哐当一声踹了一下桌子,扭过头不理她。陀从枫习以为常,添了杯茶水,吹凉,给她喂到嘴边,哄着她又多喝了几口,才把‘不让多吃糍粑’这件事烧起来的火浇灭掉。

    邢阳抱着小孩儿站在楼梯上,刚巧把这一幕看完。他脚步慢了慢,小孩儿捧着他的脸,眨着眼睛一本正经道:“我不会这样的,我很乖。”

    他无时不刻不在展示着自己的好处,跟谁都要比一比,说他比戚观澜更讨人喜欢,还要用陀幼琳的娇蛮任性来衬托一下自己的乖巧。

    像是野地里长势一般的白胖冬瓜,晃荡着藤蔓把自己跟一群歪瓜裂枣推到人面前,胸脯拍的啪啪响,说选我选我,我是最好吃的一个。

    他生怕邢阳看见更好的。

    邢阳犹豫道:“你可以……适当的任性一下。”

    戚观水歪了歪头,用鼻子轻轻蹭了蹭邢阳的脸:“你愿意抱抱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他抬一抬头,在邢阳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心想……这样、这样就真的很满意啦。

    邢阳心酸的摸了摸他的头。

    邢星小时候从来就不会这么乖,他上蹿下跳,皮的像只猴子。他们父母去世时邢星年纪小,只能拉着他哥的衣角跟着他哥走,可是当时邢阳几近崩溃,几乎没有时间去照顾他。一不留神儿没看住,邢星的性子就一路崩到了大西北。

    邢阳落座后,店小二撩开后厨的帘子,左右环顾一周后才慢吞吞的端着菜走了出来。

    这家店的生意不好,陀幼琳前不久又给人家砸了个满地狼藉,此时正值饭点,人却稀稀疏疏的不多。

    店小二端着不少菜,一条胳膊上托着三个盘子,邢阳搭了把手,一边放菜一边道:“你真的不考虑一下让家里小孩儿过来搭把手?”

    店小二憨厚道:“都太小了。倒是有个远方表姐,只是多年不联系了。”

    “远方表姐?”

    店小二脸上闪过一丝艳羡:“如今在终南紫府,混得蛮不错。”

    邢阳给小孩儿喂了一口饭,温和的笑道:“那是很不错。”

    陀幼琳冷笑一声:“有什么好的得意的?我还是……”

    陀从枫按住她的手,抿嘴道:“宝儿!”

    陀幼琳面色不虞,咔嚓一声摔了筷子,扭头跑上楼了。陀从枫赶忙站起来,歉意道:“真是对不住,在……家里习惯了,出门在外不懂规矩,您见谅。”

    她面色焦急,又不好意思追过去。店小二擦了擦袖子,赔笑道:“这有什么?仙人见识广,不喜小老百姓的家长里短也是应当的。”

    陀从枫又是低声到了几句歉,然后追着陀幼琳跑上楼去了。

    这件事儿就这么揭过去了,托从枫不知道是什么劝的,一直到启程前往终南紫府那天,邢阳都没再见过这两个小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人可以产奶的。

    第11章 基本重写

    几日后邢阳起了个大清早,酒肆院子中店小二刷拉刷拉的扫地,那颗银杏被他照料得极繁茂,郁郁葱葱的留下一大片阴影。

    小孩儿一早就知道今天要往终南紫府走,邢阳没睁眼的时候就悄无声息的收拾好了东西,伺候着半梦半醒的邢阳穿衣、洗漱,再极有礼貌的跟店小二道了别。

    邢阳被他领着,手里松松垮垮的抓着个油纸包。

    走了半晌,邢阳清醒过来了,低头问道:“你知道终南紫府在哪里么?”

    小孩儿点点头,道:“晓得。”

    邢阳就放了心。戚观水拉着他的手左转右拐,穿过大街小巷,又跟过了城门,再往郊外走,一直到晌午也没停。

    城中还好,出了城就是泥土地,坑坑洼洼,极不平坦,花草树木郁郁葱葱,树叶的夹缝中吹过来一阵阵滚烫的风,撩得人心口烦躁。

    邢阳心疼他,一把把他捞起来:“你指路吧,走了半天了,脚疼不疼?”

    小孩儿缩在他怀中,乖巧的摇了摇头,两只手扶着他的肩膀、啪嗒一口亲在他脸上,然后取过油纸包,敞开,让邢阳拿着吃,自个儿钻进了树林中,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钻出来,捧着几片大树叶,舀了干净的水,垫着脚试图给邢阳喂进去。

    邢阳往后退了两步,问道:“你喝了么?”

    戚观水委屈的抿了一下嘴,摇摇头,又垫了一下脚,把手中的叶子举高,两只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眨巴眨巴,乖巧道:“你喝,我不渴。”

    邢阳看看他干燥的嘴唇,叹了口气,捧着树叶沾了点湿气,然后哄他道:“我喝好了,换你了。”

    谁知道小孩儿太聪明,看准了水位,摇头道:“不喝。”

    邢阳拉着脸问道:“你到底喝不喝?”

    “不喝。”戚观水坚定道:“水就这么多,你一半我一半,你能多喝,但是不能少喝。”

    邢阳无奈极了,估量着灌了几口,然后把叶子赛回了小孩儿手里。戚观水皱着眉头,看看叶子又看看邢阳,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完了,然后扯过栓油纸包的绳子,将叶子绑成了顶帽子,认认真真的给邢阳扣在了头上。

    这个人金贵着呢,可不能晒坏了。

    邢阳:“……阿水,你知道绿帽子……”

    小孩儿疑惑的偏了偏头,邢阳把剩下的那句话吞了回去,摇头道:“没事儿。绿帽子就绿帽子吧。绳子还有剩余的,你晒不晒?要不要再做一顶?”

    小孩儿把头埋进他怀里,撒娇道:“不用,在你怀里一点都不热。”

    邢阳抱着他站了起来,托着他的屁股把他往上送了送,笑道:“行,那就走吧。”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他们到了一处山脉前。周围近乎于哑寂,磅礴高耸的鸟居,缭绕在高不见顶处的云雾,地砖苔青,阶梯一路向上,隐约可见几个大字:终南紫府。

    邢阳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又低头看看咬着他衣袖玩的小孩儿,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悬天梯果然名不虚传,乍一看好像一条从天上垂落的绳子,晃晃悠悠在云海中,望不见顶端的高。

    邢阳笑问道:“阿水怕不怕?”

    小孩儿摇头,“不怕。”

    他抬头往上看,眯了眯眼